進行了偽裝的周炎心小心地進入了市區,來到一座普通的小院中,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一見到周炎心,他立時愣在了那裏,盯著周炎心空蕩的左袖子:“這是……這是怎麽搞的?”
“進去再說。”周炎心冷冷地說道,提著放有自己胳膊的冷藏箱走入了屋裏。
屋裏布置得如普通的民居一樣,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兩人走在屋裏坐了下來,周炎心麵色冰冷,低聲問:“請幫我聯係盧欽副司令,我想問問你們那邊有沒有能力,將我斷掉的手臂接好。”
“好的。”中年人急忙點頭,取出了一部電腦打開,啟動了一款軟件,開始聯絡。
許久之後,有圖像出現在幻光屏上,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麵色陰沉,眼睛細長,眼神陰冷。
“周司令,有什麽事要這麽急著見我?”他沉聲問,當他看清站在電腦攝像頭前的周炎心失去了左臂後,目光不由一寒。“這是怎麽回事?魯錦老小子發現我們之間的事了?”
“不是。”周炎心咬著牙搖了搖頭,“盧欽,我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講。”盧欽說。
“壞消息是,我失去了一條胳膊。好消息是,我因此而決心脫離十二軍區,加入第四軍區。”周炎心說。
盧欽微微皺了皺眉:“你知道,你最主要的價值是隱藏在十二軍區中,成為我們的一步暗棋……”
“我已經晉級成為了融蟲者。”周炎心冷冷地打斷了他。
“什麽?”盧欽一怔,同時上下打量幻光屏中的周炎心。但通過這種遠距離的視頻,他根本無法判斷周炎心的實力。
“你來告訴他。”周炎心轉向了那中年人,輕輕抬手,那人體內的蟲力立時按他的意願而運轉了起來,那中年人臉色一變,來到攝像頭前衝著那頭的盧欽點了點頭:“報告副司令,周司令可以遠距離控製我的蟲力,應該是到了您這種級別。”
“真沒想到。”盧欽笑了,雖然那笑容依舊有點陰冷,但至少也算是笑了。“恭喜你。”
“你們那裏能幫我接上這條胳膊嗎?”周炎心問。“十二軍區的醫療處無法幫我接上。”
“什麽人能斬掉融蟲者的胳膊?難道是魯錦?”盧欽一皺眉。
“能還是不能。”
“說說情況。”
“大致是這樣的,我的體內受到了強大的血之力的破壞,而外麵受到了冰霜之力的侵襲,中了一刀,胳膊斷了。”周炎心說,“據說隻有醫療係絕品蟲核才能讓我恢複。”
“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盧欽歎了口氣。“到底是怎麽搞的?”
“混蛋!”周炎心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他將關於沈征與天和國的恩怨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盧欽在那頭靜靜地聽著,麵色越來越沉重。
“竟然有這樣的人……”他皺著眉,“我之前倒是聽說過這個小家夥,不過我總以為那是傳聞被故意誇大造出的神話,沒想到竟然真有這樣可怕的家夥。”
“我不是他的對手。”周炎心咬著牙說,“但盧欽,你一定有那樣的力量!我要你幫我報仇,到時我就直接加入第四軍區。我是融蟲者,雖然斷了一臂,但仍是強大的融蟲者!我的加入,能讓第四軍區更加壯大!”
“這麽多年了,我們已經可以算是朋友。”盧欽在世界上另一端注視著幻光屏,緩緩說道。“況且,十二軍區出現了這樣的怪物,我可不能隻是坐等他變成巨怪。要在他還是幼獸時,就將之消滅!”
“好!”周炎心眼中精光閃爍。
沈征自然不知道,在遙遠的天和中有一個針對自己的計劃正在醞釀,此時的他隻是沉浸在對於五蟲知識的學習中,憧憬著有朝一日生成聖靈時的強大。
魯錦對於他,完全沒有任何的保留,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沈征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知識領域再度拓展。
一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基本上,魯錦所知的一切都已經講給了沈征,這對沈征將來修煉和晉級上的幫助是巨大的,為此沈征很是感謝,隱隱將魯錦當成了自己的一位老師。
然後,他就想起了在祺威國死亡地獄蟲穴中的那艘神秘戰艦。那被融蟲者力量保護著的神秘巨艦一直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盡快到那裏仔細地看一看,那裏究竟都有些什麽。
於是在基本完成了“學業”後,他就向魯錦告了假外出。當然表麵的原因,是說要尋找合適的蟲穴,好獵取更高級的蟲核,嚐試著調製出絕品蟲核,以幫助方賀重新進入強者之列。
魯錦痛快地答應了,還將自己所掌握的一些蟲穴情況及位置告之了沈征,同時與沈征兵分二路,也外出去尋找蟲核,以確保這次一定能讓沈征如願以償。
感激地謝過了魯錦,和沈影等人做了簡單的告別後,沈征便踏上了行程。他不願讓自己的行蹤這麽容易地暴露,因此並沒有乘坐飛機,而是開了一輛比常見的民用高級越野車,當然,這車也是經過軍區兵工廠改造過的,擁有最好的蟲神經元控製係統,和多種先進的設備,可以說隻是外殼是民用型而已。
這也是為了方便強者們低調出行而用的。
開車當然要比開飛機慢得多,不過沈征權當是進行一次單人旅行,見識一下沿途的風光,好好領略大自然之美,順便再來個蟲穴探險也就是了。
他也換上了一身便裝,帶上了充足的野外生存用具後,便離開了軍區。
一路停停走走,有時露宿野外,住在美麗的湖邊或是青翠的山林中,聽著鳥語聞著花香;有時住進繁華的城市,見識不同的城市文化,品嚐各地的特色小吃;有時順道進入某個蟲穴,在裏麵尋找強悍的蟲子,積攢調製用的蟲核。如此一路走一路玩,帶著極輕鬆的心情,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愉快旅途,沈征終於來到了祺威國的境內。
“偷越國境”這種事對普通人來說不但是重罪,而且難以完成。不過對於沈征這種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從林區邊境開著經過改造的、幾乎可以用來爬山過河的越野車直接過境,遇不上半個阻攔盤問的人,這也保證了他行蹤的隱秘。
雖然祺威是三國聯盟中的一員,但沈征此次行動不足為任何人道,所以即使是自己人,也一樣不能讓他們知曉。
眼看就要到達死亡地獄蟲穴,沈征的心情不由變得急切起來。不過戰艦中情況未知,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保持一顆平常心,冷靜地進入其中才算安全,因此先到附近的一個城市中忘記一切地玩了幾天,讓情緒穩定後,才開車向那裏進發。
從這城市到死亡地獄蟲穴,按他這種快車開法,也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中途再沒有任何人煙,第一天的晚上,他也隻能是露宿野外。
眼看天色已晚,他選了一處林子,停下車支起了帳篷,再生起了篝火,來了興致,自己到林子裏打了點野味,用準備好的調料烤來吃了,又喝了點酒,很是舒服地往帳篷中一躺,完全以凡人的生活方式來打發長夜的時間。
慢慢地,他閉上了眼睛,漸漸地沉入了夢中。
夢裏,他來到了那戰艦中,穿過了那些他曾感應到過的房間,來到了那神秘的“黑暗”區域。那裏有一扇厚重的大門,當他的手碰到其上時,那門就漸漸地打開,他充滿好奇地望向裏麵,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隻恐怖的怪蟲,張開巨口一下將他咬住,任他如何掙紮,也無法擺脫。
那一刻,他拚盡全身的力量反抗,但卻毫無用處。他的力量在那怪蟲麵前就像一個小孩子的捶打,根本傷不到怪蟲分毫。怪蟲就那樣嘲笑著他,一口將他吞了下去。
噩夢讓他一下驚醒,心髒突突地狂跳了半天。他擦了把冷汗,做了幾次深呼吸,但夢帶來的恐怖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濃。
不對,這不是因為噩夢而生出的恐怖,正相反,是因為我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才會做出那樣恐怖的夢。
他猛然驚覺,一下飛身衝出了帳篷,在黑暗的林中靜靜佇立。
“感應力真不錯啊。”掌聲響起,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中年男子緩步而出。此人有著一張陰沉的臉,細長的眼睛中流露出陰冷的光芒,連聲音都是冷冷的。
從這人身上,沈征感應到了一種奇妙的氣息,那種氣息是屬於某一類強者專有的。
融蟲者。
“閣下深夜闖入別人的睡帳附近,恐怕不大禮貌嗎?”沈征冷冷注視那人,緩緩問道。
“隻是偶爾經過這裏,感應到了同級強者的氣息,好奇下過來拜訪一下而已。”那人帶著陰冷的笑說道。
“許多時候,所謂的巧合隻不過是精心安排的結果而已。”沈征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因為在這一刻裏他放開了自己的感應力場。
在晉級成為融蟲者後,超感應力場也得到了提升,掃瞄半徑已經擴大到了一公裏,當他展開力場後,兩公裏之內的風吹草動他完全都能掌握在手。
在打開力場的刹那,他就發現了潛藏在黑暗中的一個“黑暗點”。那差不多是一個半徑在三米左右的圓形區域,自己的超感應力完全無法滲入其中。
這說明那裏藏著一個植入了魔光蟲超感應能力的融蟲者。
一明一暗,跟我玩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