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地想想,仔細地想想!”玉滄明盯著高詠,“連那些弱於你的家夥們都想明白了,為什麽你卻想不通看不透?”
“遠古祖先留傳下一首詩。”高詠說,“叫做‘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你們這些旁觀者當然看得清楚,我這當事人反而無法看透真相。”
“這倒也是。”玉滄明輕歎一聲,緩緩說道。“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沈征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他想幹什麽?”高詠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
“有兩種可能。”玉滄明低聲說,“一種是他不想被人輕易看穿,一種是他有更大的圖謀。”
“你說的第一種可能我能想明白。”高詠在思索了片刻後說,“他將自己的真正實力隱藏起來,咱們周總司令就不敢輕易冒險親自出手對付他。但第二種……”
“如果他擁有極強大的力量呢?”玉滄明雙眼放光,“強大到足以和於鴻飛、布魯托那樣的人抗衡?”
“怎麽可能?”高詠嚇了一跳。
“你身在局中並沒有注意到,但我卻看到了。”玉滄明說,“我們都知道,軍區的規則是在交流會期間的比武切磋中,絕不能有人死亡。為此,才會由魯錦副司令親自主持每一場比武,為的隻是在真正出現難控製的局麵時,他親自出手化解危機。而今天,你破開沈征防禦一劍刺向他前胸時,於鴻飛和布魯托卻是一臉淡定,魯錦也沒有半點反應。可相反,當沈征反攻向你時,魯錦卻站起來喝止了他。”
“他們……知道沈征遠比我強大!”高詠想了想後,終於鐵青著臉咬了咬牙。
“是啊。”玉滄明苦笑一聲,“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確實不小心招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要命的是他背後還有軍區的支持。”
“可我還是不大明白。”高詠問。“那第二種可能是什麽?”
“他想要找機會殺掉周總司令!”玉滄明斬釘截鐵地說。
“什麽?”高詠嚇了一跳,“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玉滄明說,“回頭看看沈征這一路走來的經過吧,金中庭、洪簡、古青翰,我想弄不好還有吳星河與明風來。這些人都成了他成功路上過往的風景。這些人的死分別為他帶來了明裏暗裏不同程度的利益,我想他可能已經上癮,正在尋覓下一個目標,而除了周總司令之外,還有誰能成為他現在路上最絢麗的風景?”
“故意示弱,將我擊敗,和這有什麽關係?”高詠愕然自語。
“他已經兩次公開抽我們天和的臉了。”玉滄明說,“但卻因為有軍區的保護令我們兩人對他無計可施。但我們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所以會請周總司令出麵挽回麵子。如果他足夠強大,周總司令或許會考慮一下,畢竟對他來說能突破極限成就融蟲者才是最重要的事。但如果他隻是個小角色呢?周總司令會毫不猶豫地將擊抹殺,以恢複天和的榮光。”
“他身為軍區軍團長,是沒辦法找理由與借口和周總司令動手的。”高詠嚇出一身汗,“但如果是周總司令主動找上他,事情就解決了。而且他因為是接受挑戰的一方,即使在戰鬥中殺掉了周總司令,別人也會理解他,甚至會認為他真的隻是‘失手’……多可怕的家夥!”
“所以我們必須保持沉默。”玉滄明說,“我會把事件的經過,和我的分析全部匯報給周總司令,由他來判斷和決定,但我們兩個在交流會期間,卻一定要低調行事。”
“好吧。”高詠思索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但他的心裏卻另有打算。
第一天的這件事,就像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之後中的六天中,一眾控蟲者進行了數次集體活動,調製蟲核、展現武力、獵蟲……在這些活動之餘,他們自己也做著有益的交流,進行著友好的比武切磋。當然,軍區的控蟲者們沒有參與到這種切磋之中,而比武的人,也沒有一對是在進行生死相搏,他們不過是通過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來印證自己的一些武技,同時刺激自己力量的提升而已。
高詠一直沒有參與這些活動,玉滄明給出的理由是傷勢未俞。但眾人明白,他是不願在集體活動中再麵對沈征。
一轉眼,八天的時間過去了,交流會也已經到了尾聲,在最後一次集體交流之後,交流會也基本宣告結束。
這一天,在第七防區中,有一輛軍用暴走蟲越野車在城市中行駛著,開車的是方賀,副駕駛位上坐著柴景天,而坐在後麵嘰嘰喳喳聊個不停的則是沈影和柴菲菲這兩個姑娘。
自從認識柴菲菲後,沈影多少也發生了些改變,最初的文靜內斂,也漸漸地變成了現在的大方、熱情而喜歡表達,而柴菲菲也多少受了些沈影的影響,似乎並不那麽潑辣了,轉而有了一點點淑女的氣質。
這讓柴景天極是欣慰。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你看,兩個其實就足夠了。”他一邊微笑,一邊假裝搖頭歎氣地對方賀說。
方賀笑了笑:“聚在一起時就是要聊這聊那嘛,不然互相悶著大眼瞪小眼多沒意思?”
“還是方賀說得對。”柴菲菲立時在後麵叫了起來,“爸,你別老拿你們老頭子的活法要求我們嘛。”
“我也沒說什麽啊?”柴景天無奈地一笑。
“停停停!”沈影這時突然叫了起來,指著外麵叫。“方賀,左邊那裏有大減價活動!”
“好的。”方賀目光一掃,看清了道路的情況,當即將車轉向路左停了下來,柴菲菲和沈影立時跳下車去,風一般地衝進了掛著“店慶日大減價大酬賓”的商店中。
“這些個女孩啊。”柴景天回頭看了看車子後麵堆著的大小手袋、盒子,不由無奈地笑地起來。“好像采購就是她們的生命似的。”
方賀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個多小時後,倆姑娘才從店裏出來,手裏已經是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方賀急忙跑過去接下來,幫她們在車中放好,然後忍不住說:“差不多了吧?車子已經裝不下了。”
“再到前邊看看吧。”柴菲菲說,“我聽說還有兩家搞店慶優惠的。”
“我的大小姐啊!”柴景天忍不住歎氣,“你說你們缺錢花嗎?幹嘛天天盯著什麽大減價大優惠的不放手呢。”
“柴叔叔您不懂。”沈影笑著說,“不在於錢多錢少,而在於這種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東西的心情。”
“沒錯,逛街購物為的不是購物,而是為了心情!”柴菲菲立刻附和。
“真沒辦法。”柴景天笑嗬嗬地歎氣,又上了車。
車子向前駛去,轉了個彎,正要順著長街向前而去,旁邊突然有一輛車子駛了過來,在車旁邊狠狠地擦了一下,然後就畫著龍向前方快速地駛去。
兩車相擦時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越野車也搖晃了一下,嚇得柴菲菲和沈影都驚叫一聲,柴景天不由一皺眉:“怎麽回事?喝大了吧。這一下刮得好厲害,恐怕車位都要凹進去了。”
“不能讓他這麽在大街上蛇行。”方賀看著那輛在街上左搖右晃前進的車,一皺眉,猛踩油門追了上去,試圖從側麵繞過去將它逼停,但那輛車卻突然橫著撞了過來,方賀在緊張躲避中,一下拐入了旁邊另一條道。
緊接著,那輛車就追了過去,向著越野車的後方撞去。方賀不由哼了一聲:“好大的膽子,連軍車也敢撞?”猛地一踩油門向前衝去,躲過了對方這一撞,但也更加深入了這一條偏僻的小道。
這時對方的車緊追不舍,似乎示威似地轟鳴著再次撞來,一下頂在車尾上,撞得車猛地一顫。
“不對!”在兩個女生的尖叫聲中,方賀緊握著方向盤,盡量讓車子穩定。“不可能有人有這麽大膽子,我感覺到情況不對。”
“有一種威壓隱隱從後麵的車裏釋放出來。”柴景天緊張了起來。身為老牌的巔峰植蟲者,他比方賀有著更多的經驗與更敏銳的感覺。“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有控蟲者喝醉酒在街上……”
“後麵車裏真的有控蟲者?”方賀驚訝地問。
“不會錯的。”柴景天又感覺了一下,點了點頭。“那車一定是蟲神經元操作係統的高級車,而這個控蟲者自己在開車,所以他的威壓才會隱約散發出這麽一點。你的蟲力雖然也達到了100,但你經驗太淺,還感覺不出來。”
“我明白了。”方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是有人無法對付沈征,所以就轉而打算通過傷害小影來傷害他!無恥!”
“控蟲者中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柴景天驚訝失聲。
“我馬上給我哥打電話!”沈影緊張地從包裏翻找著手機。
“來不及的。”方賀沉著地說著。“前邊有一個轉角,我會加速衝過去,然後你們三個立刻跳車躲起來。我會開著車將他引開。”
“那你怎麽辦?”柴菲菲搖頭。“咱們一起逃,他一時半刻追不上,到時沈征就趕過來了……”
“不可能!”方賀幾乎是咆哮著,“控蟲者想追上我們,就隻是一瞬間的事!沈征趕過來時什麽都晚了!我答應過沈征,有我在,就絕沒人能碰小影,你們不要讓我隱於不義!跳車!”
說著,他已猛踩油門,向著那個轉角飛快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