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他的心中不由一陣欣喜。
但這時,他又思索起另一個問題——河流不會因為一個堤壩而斷流,堤壩的作用更不是讓河流就此中斷,河流畢竟還是要流向遠方,歸入大海。
它應該是一個不息的循環。
那麽蟲力是否能在下腹這個“湖”中,通過這些“河道”形成某種不息的循環呢?
他忍不住去嚐試,忍不住讓那些蟲力慢慢地從那個巨大的蟲力湖中釋放出來,注入到那些“河道”之中,通過它們流向全身各處,而不再是分散地儲存於所有的細胞中。
如同海水流入內陸,這些蟲力順著“河道”奔騰著,漸漸遍布沈征全身,滋潤著他身體各處的組織器官。它們形成了一股統一的力量,在這些河道中奔湧,最後又流回到下腹的那個蟲力之湖內。
循環形成了,不息的運轉著,而在這運轉之中,沈征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蟲力正在一點一滴地壯大著。那速度並不快,甚至可能幾天或幾個月才能增長一點,但那壯大卻是在真實發生著。
沈征感覺,隻要自己堅持住這種循環,就算自己整天什麽也不練,蟲力也會在這循環的過程中不斷提升,最終有一天接近那個控蟲者的極限。
真是太好了!
他猛地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發出一聲得意的長嘯。
遠處有岩石粉碎和滾落的聲音,一個身影慢慢地推開石塊,從一麵崩塌的岩崖廢墟中走了出來,血色的鎧甲包裹他的全身,讓他看起來威風凜凜。
但他的動作卻是搖搖晃晃,一點沒有威風的樣子。
古青翰。
“混帳,怎麽可能這樣敗在你手?”他紅著眼,瞪著遠處的沈征,身上猛地再次暴發出強大的血光,人如同流星一般向前疾衝,直奔沈征而來。
抬頭看著對方,沈征忽然覺得那血光中的古青翰是如此的弱小,根本不值一提。他淡淡地一笑,突然伸出一隻手,手掌中紅光一閃,蟲靈化成了血手套,直接按在了古青翰的頭頂。
古青翰感覺全身一陣發寒,紅著眼揮拳向沈征打去。
“不自量力。”淡淡一笑,血手套中蟲力爆炸,轟地一聲將古青翰打得直飛了出去,在地上連彈幾下,撞在一道山岩上。
“不可能,怎麽可能!?”古青翰依舊掙紮著爬了起來,狂叫著準備奮起全部的力量。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可怕的血量滲入了自己的身體,一邊破壞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瘋狂地吞噬著自己的蟲力,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他僅存的蟲力就已經被那股力量消耗一空,而他的細胞組織也被那力量破壞得千瘡百孔。
他無力地怒吼了一聲,身子一晃,全身紅光閃動,竟然是再不能維持蟲靈武器。
那一身血色鎧甲,完全收回了他的體內。
人則搖晃著跪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抬起頭,看著緩步走向他的沈征,顫抖著自語著。
“我要感謝你。”沈征看著他,緩緩說道。“是你讓我看到了一種新的境界。所以我不殺你。”
“你說什麽?”古青翰驚愕地看著沈征,既不知他說的新境界是什麽,也不知沈征是否真的不殺自己。
沈征並沒有理他,而是任由他跪在那裏,自己則緩步走到了吳星河與明風來的屍體旁。看著那兩具瞪著不甘的眼,死不瞑目的屍體,他輕歎一聲:“何苦?你們如果不是貪婪地與那樣的人為伍,又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作繭自縛,害人終害己。”
兩人身旁,還有正在不斷融化的蟲靈,此時這兩個蟲靈隻剩下了不大的一小團,如同風中的殘燭。對這麽兩團東西,沈征完全沒有興趣,隻是喚出血靈鞭,將兩人的屍體纏住,然後飛身向著那兩輛坦克的位置而去,過去打開一輛側翻的坦克的艙蓋,將兩人的屍體送入其中。
回到那邊,古青翰已經不在原地,他不由搖頭一笑:“我雖然沒有無限追跡的能力,但現在的你又能逃出多遠這?”
瞬間,超感應能力擴散開來,沈征立時捕捉到了兩百米外一處密林中的古青翰,他身子一動,片刻間就已經來到了古青翰的麵前。
“你說了不殺我的!”古青翰麵如死灰,顫抖著狂叫。
“是的。”沈征一點頭,“但不代表我會就這樣放走你。”
血靈鞭一揮,將古青翰纏了起來,人快速地向著一個位置而去。之前這三人偷襲他時,兩人駕駛坦克,一人駕駛戰鬥機,那戰鬥機此刻還在遠處那邊,正好用來飛回軍區。
戰鬥機駕駛艙隻能坐下一人,沈征便用血靈鞭將古青翰縛在了起落架上,也不理他在外麵驚恐地慘叫,直接駕駛飛機一飛衝天,向著十二軍區飛去。
剛一接近軍區,通訊器中就傳來了人聲:“古軍團長,為什麽要駕駛飛機進入我們防區?”
沈征並沒有回答,隻是加速衝了過去。既然對方能認出這是古青翰的飛機,那麽理與不理也沒什麽關係,最多是這個防區的軍團長滿心不高興地找古青翰理論,或是向副司令告狀,而不會放導彈把飛機打下來。
不多時來到了中央地區,通訊器裏立刻傳來了不同的聲音,竟然是警告:“古青翰軍團長,中央區隸屬於總司令部,任何軍團長均沒有在中央區飛行的權力,請您立即降落,或是繞路飛行!”
沈征沒必要與中央防區的人較勁,當即減慢了速度,在中央區之外找了處空地慢慢地降落。這裏是一個體育場,夜裏也沒有什麽人,到沒引起什麽騷亂。
其實身為軍區居民,對飛機滿天飛坦克地上跑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就算是大白天沈征將戰鬥機降落到鬧市,也不會讓老百姓怎麽驚慌的。
下了飛機,看了看起落架上的古青翰,這老家夥竟然昏死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為傷勢還是被嚇的。沈征一揮手,血靈鞭就收回手中,再一卷,將古青翰纏住後,人飛身而去。離開體育場後,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向著總司令部而去。
出租車司機倒是個識貨的,竟然認得沈征手中的家夥是蟲靈,所以雖然見沈征“挾持”著個半死不活的老人,也什麽話都沒多問,直接開到了總司令部那邊,而且最後連車錢也沒要。
立刻有衛兵衝了上來,擋住了沈征,其中有眼尖的士兵一下認出了被沈征拖在身後的古青翰,立時嚇出一身冷汗,手也抖了起來。
“別害怕。”沈征看著他們,緩緩說道。“我是沈征,後備軍團長之一。”
“原來是沈軍團長。”衛兵的隊長急忙衝沈征點頭。“我們都知道您,您是副司令身邊的紅人,最有希望第一個接任實權軍團長職務的長官。”
“麻煩你們通知後備將領居住區的負責人魯瑟先生。”沈征說,“有件大事我要和他直接說。”
“您身後這位,不會就是第七防區的古青翰軍團長吧?”衛兵隊長壯著膽子問。
“是的,就是他。”沈征平靜地說道。
他這平靜的話語,在眾人心中卻如同引爆了原子彈一下,嚇得他們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住。
“這裏麵的事,就不方便向你們講了。”沈征一笑,“你們還是快通知他吧。”
“是、是!”隊長慌忙地跑了,不一會兒回來複命。“長官,我們已經通知他了,他很快就會過來。”
不一會兒,魯瑟就開著一輛車飛馳而來,一下車就飛奔了過來,等看清了沈征身後的古青翰後,不由打了個哆嗦:“這是怎麽回事?”
“將他先關押起來,副司令回來再定奪吧。”沈征收回了血靈鞭。“古青翰聯合了吳星河與明風來,將我引到了軍區之外的合連山區,設置陷阱意圖謀殺,結果……”
他笑了笑:“你再派人到合連山區去。在那裏有一處大戰後遭到嚴重破壞的戰場,那裏有兩輛坦克,其中一輛裏,有吳星河和明風來的屍體。我沒辦法帶上,你辛苦一趟吧。”
“什麽?”魯瑟嚇得差點一個屁墩坐地上。
旁邊的衛兵們也是一陣身子搖晃,差點沒被嚇暈了。
三位軍團長,二死一重傷,這簡直是天大的事!
而更可怕的是沈征的說法——他們三位軍團長合起夥來給沈征設了陷阱,結果……
二死一重傷!
所有人看沈征的眼神都變了。不論如何,事實擺在眼前,沈征不可能拿這種事吹牛。可一個剛晉級控蟲者一個多月的後備將領,竟然就這麽幹挺了三位老牌軍團長?
他們覺得自己的理性世界開始崩潰了。
還是魯瑟最先回過神來,急忙聯係了魯錦的副官——他雖然是魯錦的親弟弟,但這件事除了各大軍團長和總司令部內的軍官外,一般士兵並不知情,況且他的職務也隻是後備將領居住區的負責人,沒權命令這些士兵。
不一會兒,魯錦的副官就匆匆趕來,聽了魯瑟的敘述後,這位副官也差一點暈過去。不過最後還好,還是強打精神命令士兵們先將古青翰抬走關押了起來。
“我會立刻派人去收屍。”副官艱難地說,“但具體的事,還要等副司令回來再定奪。”
“沒問題。”沈征一點頭,轉向魯錦。
“我妹妹她們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