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敗的一定是我?”沈征笑問。
“你對控蟲者又了解多少?”對方說,“從你成為控蟲者到現在,甚至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你的蟲力又能進步多少?十幾點,二十幾點,還是四、五十點?小子,我成為控蟲者已經十年了,這其中的差別你懂得如何計算嗎?”
“有句話怎麽說來來著?”沈征想了想後一拍掌,“狼一生下來就是狼,狗活一千歲也還是狗。”
“小子,我本來想殺掉你後讓你入土為安,現在看來,還是挫骨揚灰的好!”那人眼中閃出寒冷的殺意,顯然是被沈征激怒了。
這正是沈征要的結果。
此刻的他,卻將心神完全穩定了下來,心如千年不波的古井,萬年不化的冰山。他以最大的冷靜控製著自己的一切,準備迎接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挑戰。
他可以輕易分辨出植蟲斱蟲力,甚至精確到個位。
但他無法看透控蟲者,甚至在對方不散發力量時,他都不能確定對方蟲力與自己相比孰高孰低。但他明白,對方的話沒有錯,所以他必須想盡辦法,讓自己站在優勢者一方。
一股威壓氣息,也從他的身上湧了出去,與對方的威壓相抗衡著。
“至少留個名字吧?”沈征緩緩問道。“我總要知道第一個敗在我手裏的控蟲者,是哪位高人吧。”
“你沒必要知道。”那人緩緩搖頭,緩緩地向著沈征走來。
而沈征也毫無畏懼地迎著他走去,兩人緩步向前,每邁出一步,都讓自己的氣勢上升一級,而巨大的破壞性力量,也在他們的身體裏凝聚著。
當兩人間的距離隻剩下十米左右時,仿佛是事先約好一樣,突然同時動了起來,刹那間已經如兩顆流星一般撞在了一起。
控蟲者的力量全麵釋放時,那巨大的威力著實驚人,兩人的拳腳撞在一起,發出的沉悶撞擊聲,仿佛是巨大氣錘打樁的聲音,周圍的空氣全部因之而震蕩起來。
隻是片刻之間,兩人已經電光石火般地進行了數輪攻防,打出了數十拳腳,山頂的地麵在他們的大力踩踏之下,現出一個個驚人的深坑。
手腕一翻間,那人的指上突然伸出五道利刃,那本來應該生在小臂外側的利刃,被他隨心所欲地改變了位置,甚至是長短。但這對於能完美控製蟲力的控蟲者來說,簡直是輕鬆無比的事。
手掌前伸,利刃自掌心直刺而出,直奔那人的胸口,另一隻手帶著強橫的衝擊力直接打向對方的指端利刃,沈征一招攻防一全,凶悍異常。
但並沒難住那人。那人隻是輕輕地一個翻腕,五指利刃就避開了沈征的拳頭,反而向著沈征的頭頸抓去。
“好!”沈征大喝一聲,猛地將身子向前一倒,同時快速地旋轉起來,整個人仿佛一個傾斜的陀螺,兩臂向外伸展,釋放出鋒利的利刃向著對方的腹部卷去。
這如同絞刀一般的“陀螺”,立時卷起一陣狂風,地麵上凡是與利刃接觸的部分,都立時被劃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連堅硬的岩石也不例外。
那人卻哼了一聲,目光突然變得凝重,然後一腳直接踢了出去。
這一腳速度奇快,竟然直接穿過了沈征的胳膊,直接踢在了他的胸口,將他這個大“陀螺”一下踢得飛了起來,摔在遠處。
“陀螺”慣性未消,砸在地上後立時將地麵旋出一個大坑來,一時土石亂飛向四方。
沈征猛地一個掙紮跳了起來,用力晃了晃脖子,將沾在頭上的泥土抖落。
呼!
對方卻並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已經閃電一般地衝到了近前,又是一腳踢了過來。
速度之快,令沈征閃避不及,隻能硬擋了一下。這一腳勢大力沉,撞在沈征豎起的兩臂上,立時爆發出巨大的響聲,能量的衝擊波四散中,沈征身旁兩棵大樹被直接震斷,而沈征的力量在堅持了片刻後終於不足以抵擋,人被一踢得向後飛去,撞斷了數棵大樹才停下。
“殺!”一聲冷哼中,對方再次閃電一般地衝到了近前,又是一拳直直地打來,沒有一點花樣,仿佛麵對沈征這樣的對手,他根本不屑使用什麽花招。
**裸的蔑視啊!
沈征皺著眉,身子快速擰動,用一個複雜的防禦動作化解了對方這一招,令那一拳擊空打向地麵。
僅是這威力十足的一拳形成的風壓,就將地麵震出一個凹坑來,一時灰土揚起。
對方顯然沒想到沈征竟然能使出這種精妙的招式,不由微微一個愣神,而沈征及時抓住了這一愣神的工夫,手掌快速地抓緊了對方的手腕,身子旋轉中使用出以巧勝力的關節摔投術,將對方直接摔了出去。
這時,對方又展現出了強悍的實力——明明已經被摔飛出去,卻能突然團身一個翻滾,將兩株巨樹撞斷後,在第三株巨樹樹幹上輕輕一點,閃電般地重新彈射了回來,一拳直接打中沈征胸口。
這回換成沈征悶哼一聲飛了出去,所幸身後沒有樹木,所以直接飛出數十米遠,又將大地砸出了一個大坑來。
“還不甘心受死嗎?”對方獰笑一聲,瞬間已經來到了坑邊。
身影一躍而起,沈征人在空中,雙掌齊出,連續射出數百發棱槍彈,那人皺眉連連閃避,被沈征拉遠了距離。
這時,十數枚爆裂彈混在棱槍彈雨中飛射而至,突然一起爆發,裏麵蘊含的火焰之力將爆炸的威力提升了數個等級,而所有的能量尖刺,則在沈征控製下,帶著火焰之力一起射向了那人。
“好手段!”那人沒料到沈征竟然有這麽一招,一時無處躲閃下,立時被爆炸的火焰和尖刺包圍。
沈征則一個翻身落到了安全處,急忙調整紛亂的蟲力,同時用黏液蟲力快速醫治著體內的傷勢。
連續兩次被直接命中,已經讓沈征受了一定的內傷,雖然還不足以影響他的戰鬥,但這種小傷一直積累下去,卻終會讓沈征倒下。
煙塵消散,那人並沒有倒下。在火焰的餘燼燒光後,出現在沈征麵前的是一團鮮血化成的大蛹,那蛹上的血液不住地流動,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是什麽力量?沈征不由在心中驚呼一聲。
“不錯,還能逼得我使用蟲能力。”那大蛹慢慢地流動著分開,化成兩團巨大的血球,懸浮在從蛹中現身的那人手中。那人目光直視著沈征,眼中也隱隱閃起了血色光芒。
“這是什麽蟲能力?”沈征驚訝地問。
“你沒聽說過?”那人笑了。“可惜,你沒有機會去了解這些了!”
說著,人突然衝向沈征。
那兩團血球帶紅沈征極大的危險感,他有種感覺,如果被這血球碰上一點,恐怕都是要命之極的重傷!
先發製人!
沈征目光一寒,抬手間,帶著閃電的棱槍彈飛射而出,期間又混雜進了爆裂彈。
“小把戲不可能次次得手!”對方冷笑著,左手突然一揚,那血球立時化成一道血瀑,然後在空中快速地擴散成了一麵血液大網,將漫天的棱槍彈和爆裂彈都包裹在其中,猛地一收縮。
另一隻手一揮間,那一枚血球已經擊向了沈征,同樣化成了一麵血網,當頭罩下。
不好!
心中暗叫聲不好,沈征已經立即引爆了第一麵血網中的爆裂彈,同時,自己也快速向一旁疾衝而去。
有個詞叫“泥牛入海”,用來形容沈征的那一批爆裂彈,再合適不過。
那隱含著閃電與水力的爆裂彈,本來是沈征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的新禮物,他料到對方在經受過一次火焰爆裂彈的偷襲後,一定會對火焰嚴加防範,此時自己卻偏偏射出水力與閃電之力合為一體的爆裂彈,必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理這些,隻是以單純的力量、單純的暴力手段,將他這技術打法一下變成了無用功。
那一團血仿佛是一個可怕的生物,一下就將所有的棱槍彈和爆裂彈化成了最原始的蟲息,再同化為一樣的血滴,融入了自身之中,將自身壯大。
而另一麵血網,卻如同有生命的生物一般,在沈征向旁衝去的同時,竟也改變了方向,一下將沈征罩在網中。
立時,一種強大蟲力就從那血網上滲透進了沈征的體內,熟悉水係力量的他一下就感覺到,這正是水係力量特有的那種強大滲透力。
隻不過血網蟲力的滲透性比水係力量更強,那些血液仿佛原本就是沈征血管中的東西,此刻正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一樣往裏鑽,而沈征的血管竟然微微張開無數的孔洞,像是等著孩子回家的媽媽,正要敞開家門歡迎孩子回來一樣。
這可把沈征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會這樣?他大吃了一驚,但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水係力量是一個統稱,應該還可以細分,而這血液其實也是一種水係力量,不過它因為是人體內的一種“組織”,所以在滲入人體時,卻比水係力量更快、更強!
不能讓它進來!沈征一咬牙,運起了火係力量抵擋。
但他的火焰蟲力與對方的那血液之力相比,卻差了一大截,任憑他如何燒烤那些血,卻仍是不能阻擋大勢。
整麵血網,已經完全將他包裹起來,讓他無論如何掙紮也無法擺脫。
那人冷笑著,緩緩舉起另一隻血球。
那血球慢慢地湧動變化著,漸漸地化成了一柄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