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當兵的在我麵前擺什麽譜?”林副鎮長看著沈征,冷冷地哼哼著。“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就是一群除了打架什麽也不會的低等公民!你們除了到戰場上去賣命還有別的活路?”

他不屑地冷笑著:“真正的人才,是那些能進入大公司裏坐在電腦前的人,那些才是我們社會需要的精英。你們?就是要用自己的命來保護這些人的犧牲品,還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為我們而死才是你們的權利與義務。說白了,你們就是看家的狗,如今狗竟然要咬主人,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軍人,確實掌握著國家大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是遊離於政府體係之外的另一群。掌握著政府權力的官員們並不是軍方的奴隸,而與他們擁有相同的地位。比如在狼牙鎮,最高的長官當然是狼牙軍團的軍團長梁隆,其次的下一個官階並不是他的副官,而是編隊長和鎮長。

因為編隊長們的副官,是要肩負著在戰時隨時代替編隊長指揮部隊責任的,所以實力都很強。而軍團長的副官,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秘書。

這兩個官階,一個作為對外的作戰職務,一個作為對內的管理職務,是平級的。

而副鎮長這一等級,和編隊長的副官是同級,比小隊長要高。

狼牙軍團的四位編隊長,林副鎮長都認識。在他看來,沈征應該隻是某個編隊中的小隊長,等級是低於他的,所以他才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你們聽到他的話了嗎?”沈征臉色冰冷得怕人,他轉向方賀等人,緩緩說道。“我們在戰場上麵對著可怕的蟲族,流血犧牲,為的是保護這種把我們當成狗的人嗎?”

“不是!”方賀咬著牙,怒視著林副鎮長。

“這種人配為成為掌握這個鎮的官員嗎?”沈征問。

“不配!”

“他們當著我們的麵汙辱軍人,你們覺得應該怎麽辦?”沈征問。

這次沒有回答,已經明白了自己長官行事風格的三人,立時猛衝向前。擋在林副鎮長前邊的八名警員,尚來不及做出阻擋他們的動作,他們就已經來到了林副鎮長身邊,兩名親兵一左一右擒住林副鎮長的胳膊將他控製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大膽!”林副鎮長掙紮著,大吼著。“無法無天了!我可是副……”

啪!

響亮的耳光聲傳來,方賀冷著麵孔一巴掌打在了林副鎮長的臉上,清晰的掌印鮮紅地現出,幾顆牙齒從那被打得變了形的嘴裏飛了出去,隨行的還有一篷混合著唾液的血水。

“啊!”林副鎮長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殺人啦!快來人啊,臭當兵的當街行凶竟然毆打政府官員……”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次倒黴的是另一邊的臉頰,和另外幾顆牙齒。

啪!啪!啪!

帶著憤怒,方賀的巴掌左右開弓在林副鎮長臉上響起,片刻工夫那顆圓腦袋就成了豬頭一樣的東西,林副鎮長的嘴裏幾乎沒剩下一顆牙,血水順著嘴角淌著,再嚷不出罵人的話。

八個警員都傻了,站在那裏發著抖。

“你們敢打我爸?”林楠尖叫著,“反了你們了!”

“忘了還有你呢。”方賀冷笑著,箭步衝了過去,兩個大嘴巴下去,林楠那張還算美麗的臉就變了形,牙齒混合著血水灑了一地

尖銳的警笛聲響了起來,四輛警車保護著一輛黑色豪華車飛馳而來,在校園門前停下。從警車中跳出十多名警員,直接拔出了槍衝了過來,指住了沈征等人。

“不許亂動!”帶頭的警長大叫著。

“叫你們的頭兒出來。”方賀看著這些警員,一臉的不屑,沉聲說。

黑色豪華車車門緩緩打開,一位相貌多少有些威嚴的中年人走下車,大步向著這邊而來,站在了警員們的身後,看著方賀:“我是本鎮的鎮長那勇,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公然毆打政府官員?趕快束手就擒,否則我會命令警員開槍!”

“你看我們是什麽人?”方賀和另兩位親兵,在打林副鎮長時就已經收起了骨刃,現在麵對對方的質問,方賀微微一笑,抬起了胳膊。蟲力在手臂上湧動,外延而出化成了那鋒利的骨刃。

“軍人?”鎮長那勇一怔。

“把槍放下!”方賀大喝一聲,一指沈征。“站在你麵前的,是狼牙軍團第二編隊新任的名譽編隊長,沈征!”

警員們一個哆嗦――編隊長?那可是與鎮長平級的大官啊!

“你就是新任命的名譽編隊長沈征?”那勇一驚,看著被扔在地上的林副鎮長,還有五個被打昏過去的女生,一臉的驚訝。

“怎麽會弄成這樣?”他驚愕地問,“沈……沈編隊長,我得到軍團裏的命令後,就立刻派林副鎮長親自過來帶沈影到醫院治療,怎麽……怎麽會搞成這樣?”

“起因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並不清楚。”沈征看著那勇,緩緩說道。“我到這裏時,看到的是這位林副鎮長的千金,正帶著這幾個女生毆打我的妹妹,還撕破了她的上衣。周圍的人告訴我,這些無恥的紈絝子弟竟然還要將我妹妹扒光遊街,還要讓流氓來汙辱她!那鎮長,我想請問你――就算我妹妹犯了什麽罪,也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是這樣製裁人的吧?”

“是這樣嗎?”那勇轉向了周圍圍觀的人群。

“沒錯!”有人鼓起勇氣說,“這幾個女生可凶了,簡直無法無天!”

“那麽林副鎮長呢?”那勇尷尬地問。

“我和我的戰友們,在不久之前還在西北守城中流血流汗抵禦蟲潮。”沈征說,“我們用我們的生命捍衛狼牙鎮我們的家園,保護這裏的居民。我們不求大家感謝,因為這是我們份內的事,但如果有人在受到我們保護的同時,還敢辱罵我們,說我們隻不過是臭當兵的、是看家狗,那麽這樣的人,應該接受怎樣的懲罰?”

“沒錯!”周圍的人群跟著叫了起來,“狗屁的副鎮長!竟然辱罵最可愛的軍人!”“打他也是活該!”“這種隻知道抖官威的混蛋官,應該免了他的職!”

“是這樣嗎?”那勇眼裏冒著火,大聲質問隨林副鎮長而來的八名警員。八名警員都尷尬地低下了頭,不知說什麽好,隻有為首的一個勉強點了點頭:“林副鎮長他……言語確實過激。”

“太不像話了!”那勇怒吼了起來,“他平時有些小毛病我也就忍了,沒想到竟然無恥到了這種程度,縱容子女欺淩軍屬,還敢當眾辱罵軍人!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我要免去他一切的職務,對他進行審判!還有那些參與欺淩軍屬沈影的女學生,也都抓起來!”

“是!”警長警了個禮,立刻帶著人忙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將林副鎮長、林楠和那四個女生全都押走了,也將圍觀的人群勸散了。

“對今天的事,我感到萬分抱歉。”那勇來到沈征麵前,一臉的不好意思。“請沈編隊長放心,我說到做到,一定會嚴懲這些人。令妹沒事吧?”

“你怎麽樣?”沈征關心地問。

“沒事。”沈影還在顫抖著,顯然是心有餘悸。“哥,你怎麽變成編隊長了?”

“表現好唄。”沈征輕輕拍著妹妹的背安慰著她,抬頭看著那勇。“今天的事,我承認做得有些過分了,但任何一個人在看到自己親人受到這樣的汙辱時;任何一個軍人聽到有人罵自己為看家狗時,都會這樣做。”

“換成我也一樣。”那勇點頭,一臉的慚愧。“任用那樣的人擔任副鎮長之職,是我的失誤,我會向軍團長遞交檢討。令妹的事,就由我來親自負責吧,也算是表達我的歉意。”

“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沈影擔憂地問沈征。

“小影,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沈征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你……你其實得了一些不太好的病……之前我們沒有錢醫治,但現在不同了,哥已經是軍團的名譽編隊長,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家,再也不用擔心付不起房租,而你也可以過更好的生活。最主要的,是我們可以把你徹底治好了。”

“我?得了病?”沈影看著哥哥,突然明白了什麽,眼圈一紅,眼淚又流了下來。“哥,你參軍為的就是治我的病吧?讓你那樣重視的病,難道是……”

“癌症也不是不可治愈的病。”那勇在一旁笑著說,“沈影,我現在就帶你到咱們鎮裏最好的醫院,用不了一個月,你的病就可以徹底治愈了。”

“哥!”沈影抓緊了沈征的衣袖,眼淚如同泉水一般向外湧。她並不是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一無所知,她已經隱隱知道自己的體格很不好,但她沒想到自己得的竟然是癌症。

哥哥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才去參軍,才去那充滿了危險的戰場。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傻小影,別哭了。”沈征溫柔地擦去沈影臉上的淚。“現在一切都好了。戰場對我來說,再不是一個危險的生死場,而是一個可以讓我變得更強的訓練營。小影,今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我們會一直幸福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