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突如其來,完成得非常快速。
周圍的所有物體持續了一段時間半透明狀之後,回到當前空間時,仍然是這個樣子。不過,跟剛才不一樣的是,它們失去了原有的形態,開始拚接組合,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方塊。最後,沒有天空,沒有海水,沒有島嶼,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型魔方,高大地聳立在舒宇他們的麵前,很快把他們包裹在內。
從剛才起,傭兵精英們和其他人全部進入了機關堂內,媒體有自己的飛梭隊,留在外麵的隻有舒宇、常白衣、洛天、曾木四人。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識的,魔方完成時,剛好把他們四人分隔開來,每個人單獨占了一塊地方。
而且,魔方明明是半透明的,但他們一被包進去,就再也看不見旁邊的人,看不見,聽不到,也無法感知。
舒宇望了望四周,周圍一片混沌迷霧,仔細看過去,光怪陸離,有無數異光在流動。這些異光仿佛有一種奇特的力量,盯得久了,就會感覺有些恍惚,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異樣感。空間裏還有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聲音不大,聽不清楚,仿佛有無數人在一起低聲呢喃,這種聲音會增添人的恍惚感,對人們的精神造成影響。
舒宇晃了晃腦袋,不管這裏會有什麽影響,都被他晃散了。他的意誌何等堅定,豈是這種小小的精神伎倆能夠破壞的。
他按住一邊耳朵,在腦海裏叫道:“小天?”
洛天在蘇醒之前。以意識的形態存在了很久,可是因為這個,他的意識非常強,能夠像精衛一樣與舒宇直接交流。這時舒宇在腦海裏呼喚他,很快得到了回應:“哥……哥,我……我聽見了……”
回音就像被強烈電磁波幹擾的電話一樣,模模糊糊,幾乎聽不清楚。不過從這隻言片語的話語裏,舒宇聽出洛天沒事,放下心來。洛天沒事。常白衣也不會有危險。至於曾木實在沒聯係上,也沒法擔心。
接著,舒宇站定腳步,感知瞬間如海潮般湧出,向整個空間擴散而去!
自從得到人性之獸之後,他的精神力不斷增加。每得到一隻人性之獸,他的精神力幾乎都以翻倍的形式增長。到現在,他的精神力之龐大,即使在ss級進化者裏。也少有人能夠匹敵。這時他的感知毫無保留地放出,即使是一個星球。也能夠被粗略籠罩,可令他驚奇的是,他竟然摸不到這個空間的邊緣!
精神的觸手不斷向周圍伸去,但不管怎麽努力,它摸到的都是空處。舒宇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空間無限大!
對,沒錯,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早已不在罪惡雙子的西星之上!
知道這點之後。他向前邁出一步,身影迅速在原地消失。
一步一景,舒宇的身形再次出現時,又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裏沒有迷霧,沒有光怪陸離的異光,也沒有奇怪的聲音。這裏隻是一片灰色,上不著天。下不接地,什麽東西也沒有。
舒宇的身體消失。再度出現時,周圍終於有了東西。這裏仿佛是一個大都市最繁華的區域,周圍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流。人們從他身邊經過時,好奇地投來目光。他的服裝跟周圍的人都不一樣,在人群裏顯得有些另類。這裏沒有大型的光屏,頭頂上隻有實體的屏幕,一個中年男主持正麵帶微笑地播報新聞。新聞裏說的地點以及事件,都是他不知道的。
這分明已經不是他的世界!
舒宇的身體第三次消失,引來周圍的一片驚呼聲。他的眼前光影交錯,定下來時,正身處一片叢林裏。周圍空氣溫度非常高,帶著濃濃的濕氣。樹林極大極茂密,讓林子裏變得有些陰暗。色澤鮮豔的蘑菇就在陰暗的環境裏生長,遠處隱隱傳來婉轉鳥叫,以及蛇蟲爬行的聲音……
這次,舒宇沒有馬上離開。
每進行一次空間跳躍,就到了不同的地方。顯然,這個“魔方”裏的空間不止一個,大量混亂的時間、混亂的空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巨大的亂流。而現在,舒宇就在這條亂流裏迷了路!
要怎麽樣才能找到方向呢?這裏是完全無序的混亂,還是有某種不可察覺的規矩?亂流之中有沒有道標,或者什麽表明地點、指明方向的東西?
是的,舒宇冷靜地想到,這套係統的威力的確非常強大,但陶瓊林製作這套係統是在幾百年前,那時候他的能力遠沒有達到巔峰——事實上,即使是現在的他,也還略微差了點火候。他製作出來的東西,不可能盡善盡美,沒有缺陷。
話說回來了,這裏是畢竟是人工完成的,並非自然產物。人類的造物,絕不可能達到真正的“隨機”,就算複雜,也會有一定的規矩在這裏!
舒宇的思路非常清晰,他抬起眼睛,冷靜地看向四周。
他再次放出感知,這次並沒有無限向外延伸,而是將其細化,一分分、一寸寸地探查著周圍的環境,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片森林在他麵前變了個模樣,變成了大量的線條,混合著無數的數據。這一刻,舒宇就像一台超高級的電腦終端,掃描過整個環境,將其徹底分解成各種數據。
這是——解構!
舒宇本來隻是想要看清楚每一個細節,找到其中的“標記”,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空間比他平時身處的空間簡單多了,很快就被他解構了出來。
沒一會兒,麵前的大片空間就被解構完畢,形成投影,投射進他體內的微型世界。投影不斷向外延伸,舒宇解構的範圍越來越大。很快,這個世界就被全部解構完成。
當這個世界的投影完全形成,投射進微型世界的那一刹那,舒宇心念一動,森林、陽光、草木、蘑菇……所有的一切分解成無數碎片,消散在空氣中。碎片完全消失時,他已經離開了這裏,到達了另一個空間。
新的空間是一片沙漠,烈日在頭頂灼燒,周圍寸草不生。平整的沙地上隻有小型爬行動物遊過,在砂上留下細微的痕跡。舒宇站在沙漠正中央,一動也不動。沒過一會兒,沙漠、烈日、天空同樣分解成碎片……這個世界,也被他解構完成!
他所有經過的這些世界,都比原先的世界要簡單,很快就能被他解構成投影,投射在微型世界裏。
舒宇站在原地,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動作,周圍的環境卻不斷在發生變化。他體內那個微型世界裏的場景越來越豐富,森林、沙漠、海洋、天空、火山……原先單薄的世界變得豐滿,越來越像一個真實的世界!
空間崩解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一個閃現,立刻就換成了另一個場景。
這裏不僅有橫向的空間,還有縱向的時間,微型世界裏不僅場景變得豐富,並且逐漸開始出現各種生物,生物的動作越來越靈動。
舒宇極為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世間萬物在他眼前變幻,時間光陰在他眼前流逝,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把它記在心裏,記在了體內的微型世界裏。
最後,微型世界幾乎完全獨立成形,這裏草長鶯飛、鳥叫蟲鳴,萬物在裏麵成長,生命在其中出生然後死去。這裏除了人類以外,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存在在內!
“咦,師兄!”一個聲音在舒宇不遠處響起,舒宇這才轉動目光,向那邊看去。常白衣站在他附近不遠處,驚訝地看著他。他向著舒宇走出來,滿臉都是喜悅與佩服:“你找到這裏的規律了?太厲害了。”
舒宇看著他笑了一笑,沒有說話,常白衣剛準備說些什麽,突然看見周圍的一切失去了顏色,陡然間已經換了天地!
常白衣後麵是曾木,舒宇最後找到了洛天。四人終於聚集在了一起。
常白衣已經發現了不對,舒宇的目光太深遠,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帶著他們進行時空跳躍,而是淩駕於其上——他在強迫著場景變幻,有意想讓所有的場景在他眼前過一遍。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舒宇在動,而是時間與空間自動在動!
他們就像站在一條河邊,看著河水洶湧流過,更像在轉動一個魔方,要看到魔方的每一麵,看清楚它的整體形狀,最後看到它的整體、它的終點!
不,這不是猜想,而是現實。
一個個場景出現、變小,在他們的身邊羅列起來,迅速轉動。最後,當所有的場景全部重現之後,它果然變成一個巨大的魔方,出現在他們眼前,然後分解成顆粒,消散在空氣中。
所有的顆粒消失,他們的眼前變得一片澄淨。
天上天幕蔚藍,腳下海水碧藍。深淺不同的藍色在天際交接,連成海天一片。
他們腳下不遠處,是一個巨大的島嶼,島上殘垣斷壁,空無一人。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場景,再不複之前的虛幻投影。
他們回來了,回到了罪惡雙子的西星——恢複正常的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