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正式進入罪惡雙子,舒宇就頻頻聽到陶瓊林的名字,對於這位大師在罪惡雙子的地位,已經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一聽柳長青這話,即使是他也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陶瓊林的夫人是水鏡所老大的祖母,那不是說,他們是一家人?”

柳長青遲疑片刻,最後還是點頭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陶大師能力超凡,這樣的人當然很受女性歡迎。據說他在年輕時代,生活很不嚴謹,是個出了名的風流人物。

很不巧,他遇上的是比他更風流的紀耶夢。傳說中,紀耶夢是個國色天香、絕代風華的女人,論美貌,幾乎無人能比。陶瓊林和紀耶夢一個男才,一個女貌,可以說是天作之合。事實上,最初他們也是如膠似漆,甜蜜得不行。

但是陶瓊林的最愛始終不是女人。他能在機械工程上有這樣的成就,似乎也把靈魂的一部分投入了進去。婚後沒多久,他突然有了靈感,發誓要做一樣驚世駭俗的禮物送給紀耶夢,於是全身心投入了工作中。

紀耶夢這麽美的女人當然是不甘寂寞的,她也從來不知寂寞是何物。

陶瓊林生出“星蛇圖”這個孩子時,紀耶夢也生了個孩子——當然不是陶瓊林的。

說起來,她懷胎十月,肚子從小變大,陶瓊林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可見他工作時的沉迷程度……

陶瓊林拿著星蛇圖的完整圖紙。去向心愛的女人現寶——這本來也是準備送給她的禮物。結果,看著紀耶夢抱在懷裏的孩子,他整個人都被嚇住了。

柳長青講得繪聲繪色,舒宇聽得非常無語。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但是陶瓊林還是做出了星蛇圖,還是送給了紀耶夢……和她的後代?”

柳長青神秘地說:“有傳言說,不知道這是祝福還是詛咒,紀家的人要打開星蛇圖,使用它的力量,必須付出一些代價。不過這代價是什麽。除了陶瓊林本人和紀家的族長之外,沒人知道。”

舒宇敲了敲扶手,問道:“那麽我要拔除水鏡所的話,他會出來阻撓嗎?”

柳長青麵露難色:“陶大師的心理,我無法判斷……”

舒宇笑了起來,說:“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恐怕你在傭兵網裏,也不會隻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吧。”

柳長青一笑置之,沒有繼續說下去。

舒宇又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剛才我們在星蛇圖裏非常危險。危急關頭是楚星緯楚島主救了我們……”

柳長青先是有些驚訝,接著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沒錯。現在忘憂島的勢力被水鏡所擠壓得非常厲害,楚星緯另有想法也很正常。不過,這兩家的關係密切過頭,就算有了分歧,實際會變成什麽樣子也很難說。我建議保持聯係,小心對待。”

舒宇點了點頭,這建議與他的打算不謀而合,讓他對柳長青越發欣賞。

談話告一段落,舒宇向後靠在椅背上。凝望前方。他來罪惡雙子是為了鏟平水鏡所,本來沒打算參加傭兵精英的聚會。但是,現在他改了主意。

也許,在這個聚會上,會有一些意外的驚喜……

飛梭速度極快,在雲上劃過長長的軌跡,很快就到了一座島的下方。

是的。下方,這島浮於天空,竟然是個浮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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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藍之鑽與鋼鐵王冠的風格完全不同。

鋼鐵王冠走的是科技金屬風格,硬朗冰冷中帶著別具一格的華麗。

而海藍之鑽卻充分保留著原貌。碧藍的海洋上,各座島嶼都維持著優美的自然風情。

鋼鐵王冠上的自由宮也是個浮空島。它懸浮於東星上方,看上去更像一艘極其巨型的空艇母艦,通體潔白而優美,寬大的廣場與高大的立柱看上去十分典雅。

西星的浮空島比東星更多,它們是一座座浮在空中的小山或者巨岩,下半部分甚至還保留著泥土與石塊的痕跡,島上更是綠樹蔥鬱,一派生氣勃勃。

兩架飛梭到達的浮空島是其中比較大的一座,它是一座浮在天空中的山峰,旁邊還有許多比它更小的部分,其中一些用金屬或者木製的吊橋相連接。沒有吊橋的島通常比較大,偶爾會有光線明滅閃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短途傳送陣。雖然短途傳送陣的耗能遠不如跨越星球的長途貨,但能把它當作日常使用的工具,也可以想像財大氣粗的程度。

浮空島的下方與吊橋的周圍有深深淺淺的雲霧嫋繞,看上去宛如仙境。

柳長青介紹說:“這裏是無夢群島,這些傭兵網的聚會就在這裏召開。”

舒宇讚道:“環境當真不錯。”

柳長青淡淡一笑:“傭兵網的總部也在這裏,何大人有興趣去看看嗎?”

舒宇說:“樂意之致——不過,還是先做正事吧。”

他們的飛梭在前,常白衣等人的飛梭在後,依次落在一個小島的平台上。曾木剛一下飛梭,就急急忙忙地問道:“這些浮空島,是怎麽浮在上麵的?”

看見眾人異樣的目光,他解釋說:“自由宮那個浮空島,很明顯是陶大師機械工程的作品。但這一些,我怎麽看,也看不出它們是怎麽做的!”

柳長青搖頭說:“這些浮空島,並不是人工的。”

咦?幾個人一起看他。

他說:“最早到達罪惡雙子的西星時,這裏就是這個模樣。我們隻是加以利用,並沒有多做改造。”

曾木呆了一呆,突然跑到平台旁邊,低頭向下看。

舒宇沒有跟過去,說:“這顆星球的地貌比較特殊,有一些地方有天然的反重力力場,自然撐起了這些島嶼。”

他頓了一頓,輕咦了一聲:“原來還可以這樣,真有趣……”

這時,他也走到了平台旁邊。與曾木並肩而立。兩人同時感歎道:“自然之妙,真是人力難以企及。”

兩人各有所思,一時間竟然都沒有了動靜。

常白衣微帶羨慕地看了舒宇一眼,對柳長青說:“抱歉,師兄可能有些感悟……”

柳長青當然知道常白衣是誰,立刻鞠了一躬,說:“大人不用客氣,事實上,這兩天這種情況。可發生得不少。”

常白衣愣了愣,看了一眼曾木。立刻明白了過來。

傭兵網上,凡是能參與這次聚會的,無不是各行各業的頂尖精英。類似這樣的精英,沒有一點沉迷精神,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附近傳來:“哼,這些都是蠢材。真正的天才,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工夫,自然就能出類拔萃!”

這話囂張得令人討厭。常白衣皺眉看過去,柳長青小聲介紹說:“這人叫馮富貴,倒的確是受邀來參加聚會的。”

常白衣“哦”了一聲:“他在什麽方麵有長才?”

柳長青苦笑:“他算是……編外人員吧。”

因為杭玄的吩咐,柳長青對他們倒的確無所不言。他小聲解釋說,馮富貴是罪惡雙子議會某位長老的獨孫,這位長老負責監督傭兵網的運行,姓馮的小子也就覺得自己在傭兵網有些特權……他死乞活賴地拿到了傭兵網的通行證。主要混跡於拍賣區。不過,他在商業上的確有些觸覺,長年下來,積分很靠前。這次來參加聚會。一半是因為身份特殊,一半也是因為個人能力。

馮富貴剛剛正在另一塊浮空岩上,離他們距離不遠不近。他也是剛剛到達,看見兩個人像鄉巴佬一樣站在浮空島旁邊張望,就忍不住張嘴諷刺。結果一轉頭,看見陪著這群人的竟然是柳長青!

柳長青在傭兵網的確隻是管事的身份,但祖父曾經告誡過他,傭兵網有幾個人不可招惹,其中一個就是柳長青。現在看來,他剛剛去迎接了這些人回來……這些人究竟是誰?竟然能讓柳長青出麵?

馮富貴是有些紈絝,但絕對不傻,他知道這些人多半不好得罪,但他也拉不下麵子來,哼了一聲之後,說:“算了,懶得跟你們多說。”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兩個小弟。馮富貴在傭兵網地位特殊,到哪裏都被捧著哄著,小弟們也習慣了這種待遇。他們剛才聽見馮富貴說話,頓時興奮起來,還以為又可以狐假虎威,耍一把威風了。沒想到馮富貴一轉頭,竟然準備打退堂鼓。

跟在馮富貴身邊久了,他們也懂得辨認傭兵網的服飾。下麵除了幾個外來戶之外,就隻有一個管事和兩個最下層的司機,怎麽看也不像有來頭的樣子。

對了,富貴哥這是拿架子,懶得跟這些人動嘴,那是讓我們上呢!

幾人對視一眼,馬上按照馮富貴的過往習慣,扭曲了他的想法。

一個小弟上前一步,指著常白衣和柳長青喝道:“你們在那裏交頭接耳個什麽呢?見到富貴哥,都不會上來打個招呼嗎?”

馮富貴一愣,剛想阻止,另一個小弟說:“富貴哥的爺爺可是監管長老,管著你們的!見到上司,你們就這個態度?”

常白衣笑了笑,看了柳長青一眼。

柳長青露出一些玩味的神色:“馮長老倒的確有監管傭兵網的職責,不過……馮小弟在我們這裏沒什麽職務吧?”

小弟之一一愣,另一個反應則奇快無比:“胡說,長老已經把監管的職責交給了我們富貴哥,現在富貴哥就是你們的上司!”

“哦?”柳長青毫不在意,“長老監管得有印信,馮小哥拿到了嗎?”

小弟其實不是胡亂吹牛,這話他的確聽馮富貴說過。這時柳長青問到關鍵問題,他們立刻看向自家老大,麵露期待。

馮富貴得意地轉身,問到其他事情,他可能還不知道該怎麽說,印信嘛……

他探手往口袋裏一摸,果然掏出來一個東西,不過還沒來得及亮在柳長青麵前,原本正站在平台旁邊,凝神望向下方的舒宇就抬起頭來,略帶不耐地說:“用得著說這麽多嗎?”

他手一揮,馮富貴和他的小弟們頓時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整個人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