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奇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監視器所展現的一切景觀。

保安部的副經理藍立山帶著殷悅走進來,“過奇,讓殷悅接你的班,你,跟我走。”

頂頭上司的話不能不聽,老老實實的過奇緊隨其後,坐電梯,出來,抬頭一看,西餐廳,心裏咯噔一下,要見高人了。

按照酒店的級別,保安部的副經理不低,絕對是白領,可他替過奇介紹,就跟孫子一樣差不多,低三下四的:“介紹一下,西餐廳的經理秋凡女士,這是小過,過奇,不打擾你們交談,告辭。”

秋凡雖然三十五六歲,可因為皮膚細柔,再加上耐看的線條,無時無刻不顯示出成熟女人持久的豔美。秋凡抬起頭,向過奇頷淺淺一笑,“小過奇,我們西餐廳是老虎洞怎麽的?不敢來?”

過奇趕緊說:“不是,都不是,秋總,您說我一個平頭草民,能混上這麽個工作不易,不想砸飯碗,更不想惹事,這幫小子要是假傳聖旨,死的是我。”

秋凡咯咯地笑,過奇被笑得直慌。

秋凡說:“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麽純的小孩,真是稀罕物,咱們這涉外飯店,還真能挖個金子出來,過奇,喝什麽?跟大姐說。”

過奇不知所措:“隨便。”

秋凡又是狂樂:“隨便,哪有隨便這牌子,這孩子真神。”手一伸,領班趕緊過來:“調三杯雞尾酒,可樂加冰,快點。”

領班一低頭:“很快,秋總您少候。”

不一會兒工夫,全部到位。

過奇知道躲不過,索性耍起勁,一伸手:“秋總,您請。”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

秋凡特舒坦,特興奮:“你請,你請,這孩子,真好。”

過奇:“秋總日理萬機,難得休閑一下。”碰杯道:“敬您,美麗永存。”

秋凡還真動心:“嘴真甜,我看,你應該調公關部,看樣子,不但長得討女人歡心,嘴也討女人歡喜,天生女人的小克星。”

過奇:“可別,秋總,我們是小毛孩子,任嘛不懂,不到之處,多多諒解。”

秋凡:“哎喲,真會繞人的,都說人小鬼大,這話絕對正確,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小鬼靈精,這社會才變得快。”

過奇:“秋總,談過了,正因為我們缺少實力,缺乏本領,才顯得幼稚無知,倘若多一些你們曾經曆的挫折和教訓,這個社會才會早一些接納我們。”

秋凡馬上停止笑聲:“過奇,看來是我錯了,低估了你,當姐的說句過分的話,你是個既好看又中用的小弟弟。”

過奇帶著傻笑:“秋姐,知錯必改就是個好同誌,今天你能扛得住,去哪兒我都跟你喝到底,奉陪。”

秋凡豔光反射:“算話?”

過奇拍掌:“當然,你又不是老虎。”

秋凡拿出大哥大:“藍立山,過奇跟我加班,你別含糊。”

藍立山:“秋總,您的話就是鐵打,絕對嚴實。”

秋凡:“這還差不多,改日我設局。”掛上電話,帶上過奇走到地下停車場,她的坐騎是一輛白色皇冠。

看著秋凡嫻熟地駕駛著車,過奇不加修飾地歎了一口氣:“這年頭,翻篇了。”

秋凡邊開車,邊有興致地看著過奇:“還看不出,小毛孩還有大男子主義。”

過奇:“不玩兒虛的,我這人麵對現實。”

秋凡:“但是現實是很殘酷的,一旦你不融入,適應,就會被淘汰。”

過奇:“我明白事理,就現在而言,咱倆不是一個級別,但您完全擁有自己的滿足感,而我實在麵對自己的不足處、麵對差別、麵對差距,相當坦然,您的付出成正比回報,我也如此,社會很公平。”

秋凡華貴的氣質,過奇俊美的樸實,吸引了馬克西姆餐廳眾人的眼光。過奇彬彬有禮謙讓秋凡入座,秋凡無微不至地照料過奇用餐,配合得恰如其分,氣氛相當熱烈,真是一雙奇異美妙的組合。

秋凡很是得意,憑著女人的**,自己能感覺到周圍羨慕的目光,她臉上泛著多年不曾有的紅暈,端著紅酒:“過弟,慶賀今天的聚會。”

過奇也微帶醉意:“秋姐,多謝你帶我赴了一個很有意思很有檔次的晚宴。”也將酒杯碰了過去。

秋凡碰完幹掉:“哎,什麽檔次?隻要是人開的,人就應該進去享受,不說喪氣話,隻要你爭氣,什麽都會有的,千萬別做寄生蟲,那樣誰也看不起你。就今天而論,你敢跟我出來,就是小男子漢,我相信,不遠的將來,你會過我,絕對有這一天。”

過奇:“隻要你不高高在上,咱們就有朋友做。不過,現在是能者多勞,將來,我會補給你的。”

秋凡越聽越有趣:“全是孩子話,要你補,不說假話,有你加入,多年的拚搏帶來的傷害、苦痛、勞累,包括要命的寂寞,一掃而光,渾身輕輕鬆鬆的,我特知足。”

過奇:“能讓您這樣的人說出這麽難的話,難得,真是拿我不當外人,我也說說掏心的話,我什麽來路,您這個管理層查我一門靈。小兄弟慚愧呀,四胞胎,一個是正在上,一個是受傷害在中下,下麵是一個邪,而夾在正中間的就是我過奇,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好也好不了,壞也壞不了,受傷害的我還幫不上忙,我算老幾?”

秋凡有不同見解:“這個還真別強努,人的能力有限,努不好,會努吐血的,你還年輕,機會有的是,尤其是在中國,畸形的展,會使人一步登天,同樣也會讓人下地獄,誰天生下來就是現成的皇親國舅,就是現成的億萬富翁?赤膊上陣,才是真豪傑,像你們年輕人,先得樹立信心,才會後有大誌,連想都不敢想,成什麽大氣。”

過奇:“您這話對著呢,我現在缺的正是這股勁、這股氣,老是杞人憂天,什麽都不是白給的,奮鬥得有奮鬥的目標,折騰得有折騰的結果,自己得把自己的臉撕下來。”

秋凡繼續引導他:“光有思想還不夠,還得有狼心,根本就不存在善心,如同上戰場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得有這種滅人的毒辣心,你才能幹大事,才能做成大事。

“看見我沒有?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你們眼裏,風光無限,其實,每天的危機都存在。在外國老板眼裏,不分親情、友情,你能勝任一天就幹一天;不勝任,對不起,降職,辭退,沒二話。

“每天看著我威嚴一片,其實很累,很辛苦,職責不允許我犯任何錯誤,哪怕是失誤也不行,所有的神經時刻緊繃著,不能有任何鬆動,頂多再幹五年,我就需要徹底休息。小過弟,我真的很蒼老。”過奇:“瞧,還教育我呢,自己都沒有自信心了?”他故意晃晃手指,“這是幾?”

秋凡弄得不好意思:“討厭,那是三,沒你的時候我就識數了。”

過奇一本正經地說:“那就對了,不識數的,那是老母豬。”

秋凡帶著別樣的緋紅,站起來,小摸一道俊男的俏臉:“好呀,小東西,指桑罵槐,拐著彎地罵人,你壞。”那架勢,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跟她年齡極不相符。

過奇開心地大笑:“哈、哈哈,現在才琢磨過來,哈,哈過之後,心裏特別複雜地對她說:“對不起,秋姐,不是有意地氣你,很多年沒有這樣開心過,很多年沒有人和我這樣說話,真對不起,道歉。”說完,真像個大男孩做錯事一樣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