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樹根變化而成的‘樹人蘇徹’緩緩來到近前,距離不到一丈之時,這才停了下來。
“我想知道,克製寒冰毒霧的那種陽性能量,你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樹人講話非常直接,一上來就是直奔主題,當然也是采用心靈波動的傳音方式。
蘇徹沒用應聲,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因為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若是實話實話,把造化神樹以及仙獄的秘密說出來,誰知道會發生何種事情;但若是編造一番謊言,蘇徹直覺認為這將是更加愚蠢的一種行為,肯定騙不過對方。況且,也根本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說是自己創造的?
那好,對方有可能把你扒皮剔骨,從裏到外的研究一番;或是伸過來一條樹根,刺進腦門直接搜魂……
說實話不行,說假話更不行,蘇徹隻能表示沉默了。
“不方便說嗎?”對麵的樹人又是問道。
“是的。”
蘇徹點頭承認:“這件事情,有關我個人的一個秘密,我寧可當場自盡,也不會允許它暴露出來。”
言外之意,你若想對我實施強行搜魂之類的手段,我寧可把自己的一切提前毀掉,也不會讓你有任何收獲。
對於仙獄,蘇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如果有一天,真的麵臨要失去仙獄,那也會提前把自己的小命先給毀掉。
最起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還是擁有仙獄的。
聽起來有些可笑。但就是這樣一份毅然決然的執念。
樹人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別忘了,你的那些朋友還在我的手上,我的孩子們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撕成粉碎。”
“沒關係。”
蘇徹毫不在意地聳聳肩:“他們陪著我一起死,或是我陪著他們一起死,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區別。”
蘇徹最討厭最反感的事情。就是有人利用親朋好友的生死來威脅自己,對付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必須裝成一個極端冷血極端無情的人。無所謂失去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對自己都已經狠辣絕情到極點的一個人,別人還能拿什麽事情來嚇唬你呢?
樹人的神態表情顯得有些怪異。更何況,他還是與蘇徹完全相同的一種容貌。
一旁的蛇女也是嘴角撇笑,瞅著蘇徹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樹人繞著蘇徹走了幾步,拖著屁股後麵的那條樹根尾巴,又道:“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生死。”
“我當然不想死。”蘇徹輕輕點頭:“來到這魔離島,是為了摘取幾粒紫晶果提升我的修為實力,卻不是跑來自殺的。我隻是不願接受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威脅我而已,尤其是。這件事牽扯到我的人生中最為重要的那個秘密。”
蘇徹真的是豁出去了,把自己擁有的一切作為賭注,若是輸了,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完蛋大吉。此時此刻,反倒心思清明。沒有了一絲懼怕。
因為直到此時,蘇徹還是異常固執地認定,一路走來,自己並沒有犯下何種錯誤,不管接下來會出現何種結果,那也是命該如此。沒什麽可以後悔的。
唰唰唰唰……
半徑十丈內的土層裏刺出了幾十根粗如手腕的樹根,其中十幾根好似繩索一般,緩緩纏繞到蘇徹身上,頓時就把他五huā大綁了起來。
捆綁的速度並不快,蘇徹完全來得及抵抗,卻沒有任何動作。
另外十幾根尖端鋒利的樹根漂浮而起,好似十幾跟長矛對準了蘇徹的腦袋。
蘇徹能夠感覺到,這些樹根上凝聚著不可抵禦的強大力量,隨隨便便就可以穿透自己的腦殼。
蘇徹麵色沉靜,不為所動,但在心裏做好了準備,當它們刺擊而來的那一個刹那,就會自爆腦域,自我毀滅。
“主人……”
老黑在仙獄裏緊張得心髒都要爆掉了,這種時刻,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沒事的,老黑。”
蘇徹心中平靜:“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怕。”
“我知道啊主人。”
老黑嗚嗚說道:“我能感覺到,你確實是一點都不怕,可我,怕得要死,馬上就要死掉了!”
“哈哈……”
蘇徹不禁心中大笑:“這種時刻,你還要逗我笑,太混蛋了簡直是。”
“我沒有……”老黑一臉的無辜:“我真的很怕,甚至想不明白,咱們怎麽會突然一下子陷入到這樣的絕望處境之中啊。”
“不一定就是絕境,我總感覺……唉,我也說不清楚。”
果然,蘇徹在心中對老黑說完這句話,懸浮在腦袋上的十幾根尖銳樹根又是緩緩地垂落下來,縮回到土層之中。
不過,捆綁著蘇徹十幾道樹根,還是沒有鬆開。
“給你一點時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對麵的樹人也在緩緩後撤:“提醒你,不要讓我失去耐心,否則,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會死在這裏。
唰!
他再度變成細長的樹根,同樣縮回地下,蘇徹身邊,隻剩了那個粗長蛇尾盤旋在地蛇女。
蘇徹動彈不得,捆綁在身的樹根極其堅韌,估摸著,即便以混沌靈寶也不能將其斬斷。
蛇女遊走到近前,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想要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還是希望我在這裏陪著你?”
“有個人說說話,總比一個人好得多,尤其是目前的處境下。”蘇徹衝她笑了笑,緊接著又問道:“你是混離神樹創造出來的第一代生靈嗎?”
“哦?”蛇女表情微變。好奇問道:“你怎麽知道?”
“瞎猜的。”
蘇徹的目光落到她的尾巴上:“我能想到的是,混離神樹已經具備了創造生靈的能力,你,還有那些魔獸,都算是它的孩子,各自擁有獨立的靈魂與思想,卻又不能擺脫與它之間的這一種直接聯係。不能離開魔離島,是這樣嗎?”
“你猜的很對。”
蛇女點頭應道:“但並不是母神不願意賜給我們完全的〖自〗由,而是我們的生命形態並不完整。一旦脫離她的滋養,就會立即死亡。這種情景,你已經見到了。”
蘇徹點頭。不久前已經見識到了,被天音鋸斷尾巴的八頭魔獸,眨眼間也就化為了一篷飛灰。
這種情況確實是相當特別,混離神樹創造出了一些擁有獨立靈魂的生靈,並且,每一個生靈的實力都是相當強悍,最算是最為低級的魔獸,差不多相當於自己那個宇宙中的仙尊了,隻需三頭魔獸就能擊敗一位混沌旅行者。
卻又因為某種原因,無法賜予這些魔獸真正的生命〖自〗由。它們的身體一旦與混離神樹的樹根斷開連接,就會立即死掉。
這些生靈對於混離神樹的依賴性,要比魚兒離不開水程度更深。
根據這些情況,蘇徹能夠做出的結論則是:混離神樹創造生命的能力還是相當初級,它正處於某個層麵的瓶頸期。
這樣的瓶頸期。並不是時間能夠彌補的,它需要獲得外來的某種機緣。
今日,自己來到了魔離島,便讓它感覺到了某種機緣的降臨,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生命進化的某個契機。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了。”
蘇徹認為。自己的這一番猜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是,我需要付出何種代價,才能滿足它的這一要求?它願意與我做交易,各取所需,還是隻想著從我這裏單方麵掠奪?”
通過蘇徹的這一番心理活動,老黑基本上也就搞明白了狀況,便問道:“主人啊,就算它願意與你做交易,你又能給它什麽?難道,要從造化神樹上鋸下來一截樹枝送給它嗎?”
“這不可能!”
蘇徹毫不猶豫地予以否決:“若讓它知道,咱們有一棵具備無限創造力量的造化樹苗,難保它不會貪心大起,想要把造化神樹吞噬掉都是有可能的……到底該怎樣做,我還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這時,身邊的蛇女又說話了:“那個能以音波力量切斷我們尾巴的雌性生物,與你是什麽關係?”
“雌性生物?”
蘇徹麵色古怪,立即糾正道:“我們是人,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並且,她還是我的女人,也就是配偶,伴侶,夫妻關係,你懂嗎?”
“我懂。”
蛇女探出舌尖,舔舔紅唇:“我曾吞食過十幾個混沌旅行者,當然知道雄性和雌性兩種生物相互結合,能夠創造出全新的小生命。很神奇啊,不是嗎?”
此時此刻,單看她的麵部表情,那還真是相當嫵媚,充滿了妖豔的魅惑,好像非常期待想要嚐試一下,以雌雄結合方式創造出一個新生命……
對此,蘇徹隻能是無言以對,眼前的這個雌性生物吞食了十幾個混沌旅行者,肯定把他們的一部分人生記憶也給融合了。
蛇女又說道:“既然她是你的人生伴侶,那麽,你真的可以不在意她的生死嗎?”
蘇徹知道,蛇女留在這裏充當說客,就是想要以柔和手段瓦解自己的心理防線,便對她說道:“你們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可不可以直說?”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
蛇女湊得更近,眯著眼說道:“母神能夠感應到,你身上具備一種創造生命的力量……當然,並不是剛剛所說的雌雄結合的那種能力,而是其他的什麽東西,是那種最為原始,誕生於混沌中的某種東西。你自己,應該是心中有數吧?”
“最為原始,誕生於混沌,具備創造生命力量的某件東西?”
聽她這樣一說,蘇徹頓時想到了,自己這裏還真有這樣一件東西,卻不是仙獄,也不是造化神樹,而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