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見主人!”

陰陽雙煞兩口子真的跑去了蘇徹麵前大禮參拜。

蘇徹倒也不覺得意外或奇怪,這些死囚為了活命,為了重新獲得自由,早就不在乎什麽尊嚴和麵皮了。

“雖說晚了一些,但伱們總算也是開竅了。”

蘇徹淡淡說道:“既然是主動認我為主,肯定會與其他人待遇不同。伱們也去抓捕金仙初期吧,百年內我不會離開,這裏也不需要伱們的守護了。”

“是,主人。”

陽煞嗬嗬而笑,沒想到蘇徹答應得如此痛快,一點都沒有為難自己二人的意思。

陰煞則是柔聲說道:“主人請放心,既然我二人已經認您為主,從今往後,您的吩咐我們就會全力以赴,絕無二心。”

“說這些沒用。”

蘇徹也不遮掩,直言道:“我不會相信任何人的空口承諾,待到離開之日,才是真正考驗伱們的時候。去吧!”

“是。”

陰陽雙煞老老實實退下了,在此過程中都不敢抬起頭來正視蘇徹,委實是因為,剛才的那一場雷霆手段太過驚人,幾百個金仙的包圍下,瞬息之間擒殺三十多人。如此實力滅殺自己夫婦二人,定然是易如反掌。

麵對這樣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滅掉自己的人,怎能不緊張,如何不敬畏。

沒過幾天,蘇徹獨自擒殺三十多個金仙死囚的這一情況就在懲罰之界迅速傳開。倒不是陰陽雙煞四處宣揚。而是那些金仙初期死囚犯們散播開來,警告所有人:大家的末日到了。

很多的金仙後期隨之生出了一種擔憂:正所謂兔死狗烹,金仙初期全都抓光的那一天,是不是就該輪到我們了?

此種陰影很快就在所有人心中蔓延開來,大多數人都是立即停止抓捕行動,聚到一起商量對策;隻有極少數真正具備智慧的,才會想方設法找到陰陽雙煞,向他們兩口子尋求幫助。

這一日,陰陽雙煞回到蘇徹麵前,送上了兩個金仙初期的祭品。隨後稟報:“主人,最近幾日有些金仙後期找到我們,打聽與您有關的事情,我們隻回了一句。主動認主的,待遇自不相同……主人,這樣說行嗎?”

“可以。”

蘇徹點頭回道:“主動認主,便可活命,確實是這樣。伱二人大可放心,不必這樣試探我。”

“屬下不敢。”

陰陽雙煞急忙跪伏在地,滿麵惶恐。這是因為,還真被蘇徹看破了他們的心思。

比其他那些人稍強一些也是有限,他們兩口子同樣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最後一批祭品?

就在此時。七個金仙後期的死囚結成一夥,朝著蘇徹所在的山穀飛來。

又有人跑來找茬嗎?

其中一人對同伴們說道:“陰陽雙煞的說法可信嗎?咱們前去認主,會不會是自投羅網?我還是相當擔心啊……”

“隻有伱懂得擔心嗎,我們何嚐不是!”

另一個麵目粗獷的光頭金仙悶聲哼道:“可是,那個人受命於仙尊大人來此做事,甭管他目的為何,咱們有能耐與之抗衡嗎?”

“沒錯。”另一個女仙也是說道:“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興許他就是那種說一不二,遵守承諾的人呢。要知道。人家可不是死囚身份,而是仙尊大人委派的使者,身份何等高貴,金口一開,一般都不會變卦。伱當時咱們這些死囚犯。一個個全是人渣,毫無信譽可言。”

這話雖有些自貶。卻沒有人表示反對,自己這些人都是何種品行,何種德行,那就不消說了,再怎麽美化自己,也是無用。

又有一人表示讚同:“認主而已,喊他一聲主人,又能怎樣,又不會少掉幾斤肉。隻要能夠活命,讓我天天給他下跪,我也會甘之若飴。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這裏……”

幾個同伴全都拿定了主意,最開始那個表示擔心的金仙也就無話可說。

是啊,橫豎都是死,還能有機會讓伱賭一把,已經很不錯了。

這夥人的飛行速度極快,幾十息之後,也就排成一橫流跪倒在蘇徹麵前,一見麵就是大喊著叩見主人。

“主動認主,保伱等不死。”

蘇徹也沒有多餘廢話,甩給他們每人一個傳訊仙符:“待我離開之日,便會給伱們發送傳訊。屆時,最多等伱們十個時辰。現在,該做什麽,繼續去做吧。”

“是,主人。”

七個金仙後期齊聲而應。

這幅情景,使得老黑在仙獄裏興奮不已,嚷嚷道:“太牛了,這麽多金仙後期主動跑來認主,一見麵就是下跪磕頭,這樣的威風整個仙界都不多見啊……”

蘇徹則是心中平淡:“盡是死囚而已,無品無德,無信無義,本就毫無尊嚴,他們的下跪磕頭既不可信,也不值錢。”

“那也很不錯了。”老黑非常滿足:“換成其他人,別說是懾服他們,搞不好還會被這些家夥生吞活剝呢。”

有了開頭的,後麵的跟風者也就陸續而來,從這一天開始,每日都會有少則數個,多則十幾個金仙後期跑來認主。

至於那些金仙初期,隻是他們的抓捕對象,根本沒有認主的資格。

整整二十天過去,前來認主的金仙後期驟然減少,估計,整個懲罰之界也沒剩多少了。

金仙初期的抓捕行動仍在持續,變化則是,那些人認主之後,再送來金仙祭品,蘇徹也就不需要支付仙晶了。

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與自己的主人談錢啊。盡管。這一聲‘主人’叫得並沒有太多誠意。

砰砰砰砰……

這一日,又有三個金仙初期的祭品被某一組屬下抓獲,扔到蘇徹腳邊,其中就有那個久違了的長須金仙。

麵如死灰的他,被徹底限製了行為能力,被人扔落在地,還是一種極其屈辱的,那種狗吃屎一般的伏趴姿勢。

蘇徹釋放氣勁,把他扶了起來,不禁笑道:“又見到伱了。”

長須金仙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不知該說什麽,他知道,自己隻不過無數祭品的其中之一,此等境況之下。再怎麽求饒也是沒用。

蘇徹接著說道:“見伱三次,一次比一次淒慘,如何改變這樣的命運?”

聽到蘇徹的這句話,長須金仙眼中的絕望頓時消散,瞬間轉換成一種求生**,雖沒有磕頭叩首的行為能力,卻也是急忙喊道:“隻求大人開恩,為小人改變這樣的命運。”

“好!”

蘇徹爽快答應:“見伱三次,伱都未死,並不是伱命硬。而是咱們之間有一段主仆緣分。”

講話同時,給另一個金仙後期的所謂屬下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領會,便把長須金仙體內的封印禁製解除掉了。

恢複了活動能力,長須金仙跪伏在地,連連叩首道:“金旭叩見主人。”

“金旭?”

蘇徹點點頭:“這名號不錯。”

抬手一招,便把他與另外兩個金仙一起收入仙獄,但命運截然不同。金旭送入仙獄四層進行靈魂改造,能夠保留完整的自我思想與意識,成為靈魂奴仆還可以持續他的生命。以及繼續修道的權力。

另外兩個,卻要進入仙獄五層抽取技能,然後再進入六層遭受極刑,生命徹底終結。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在蘇徹的主宰之下。

說來也巧。靈魂奴役的過程中,金旭記憶裏的一些情況引發了蘇徹的興趣。有這樣一段內容:凡間之時,他便有了‘金旭’這個名號,乃是師門所賜。與他同輩的師兄弟之中,還有一人,在他之前得道飛升,各方麵資質與成就,都要遠遠超過金旭。

此人名為‘金豪’,飛升仙界之後,因為一個機緣,掌握了原始魔氣這種力量,一舉成就大羅二轉,也就是大羅金仙中期。

但後來,卻也因為這一場機緣種下禍根,得罪了某一位仙帝,從此消聲覓跡,再無音訊。

很多人都說金豪已死,但金旭則認為,依照師兄的資質和智慧來講,不可能就此隕落,極有可能隻是被打落凡間而已,最不濟也是轉世重修,但無論何種情況,早晚都會重返仙界的。

“絕塵穀主!”

蘇徹立即想到了這個稱謂。

真正的絕塵穀主隻是凡間修真界慕藍星上的一個元嬰後期,隻不過,被掌握著原始魔氣的金豪奪舍而代之,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習慣把他稱作‘絕塵穀主’而已。

他,肯定就是金豪了!

蘇徹基本上能夠認定此事,因為,整個仙界之中掌握原始魔氣的真仙沒有幾個,這其中,倒黴到被打落凡間的,估計也就隻有他了。

“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蘇徹心中笑道:“正因金旭的命運與金豪捆綁在一起,所以他即便受困於懲罰之地,都能被自己變相地拯救出去,隻因為,我與那‘絕塵穀主’還有一些因果沒有了結……”

時間繼續,又是十幾年過去,懲罰之界的金仙初期應該被抓得差不多了,相隔一月,才會有零星的一兩金仙祭品送到蘇徹麵前。

造化神樹之上,已經締結出金仙果兩千多枚,這個數量,肯定不足以讓蘇徹修煉到金仙之境,但也隻能這樣了。

蘇徹也就開始了琢磨:待在這裏已經沒有了更多好處,是不是應該給邪皇發送傳訊了?

雖說,進入懲罰之界以來,總共還不到二百年,但蘇徹在這裏確實是呆夠了。單調荒蕪的懲罰之界,好似藍靈口中那個該死的仙魔戰場,找不到一星半點能讓人感覺舒坦的東西。

某日,蘇徹還沒有徹底拿定主意是否離開,耳邊卻響起了那個慢慢悠悠的清秀嗓音:“差不多了吧,伱還想賴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