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點雷劫,算個屁!”

喊話之人,是一個麵目凶悍,滿臉絡腮胡的大乘期強者,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凶煞之氣,明顯是一個魔修。

魔修同樣可以修煉到大乘期,同樣可以飛升仙界,為數尚且不少,這一點倒是不足為奇。

此時,他們五人已經飛近到不足千丈的距離,後方的三個巫族勇士步步緊逼,也已經接近到不足萬丈了。

對於身高千丈的巨人而言,區區一萬丈距離,等同於近在咫尺,那種遮天蔽日的壓迫感,別說是與之戰鬥,隻是看上一眼,都會被嚇到魂飛魄散。

不過,蘇徹見過太多的巫族勇士,打破天壁那一日,十億巫族大軍匯聚眼前的一番盛況都是親眼目睹過,此刻的三個巫族,對蘇徹而言,根本是毫無觸動。

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那五個亡命而逃的修仙者一旦來到蘇徹的渡劫之地,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停下了。難道,他們認為,加上蘇徹這一人,就可與身後的三個巫族勇士相抗衡了嗎?

他們也不想想,蘇徹是否願意出手相幫?

哢嚓!又是一道天道當頭劈落。

遇到這種突發事件,蘇徹當然不可能繼續以肉身硬抗天雷,默默運轉大落雷術,於無形之中,把這道天雷引偏方向,在幾十丈外的地麵上劈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咦?

那五個剛剛停下的修仙者皆是一愣,心中感到奇怪:劫雷也會出現偏差,劈不中目標嗎?

按常規來說,普通的天雷尚可躲避過去,但是,帶有明確針對性的劫雷,那是絕對躲不過的,隻能以防禦手段硬抗,或是以攻擊手段抵消它……

此刻這種‘劫雷打偏’的奇觀,他們這些經曆過數次天劫的大乘期和渡劫期,不但是首次見到,也從未聽說過,還會有這種怪事發生。

察覺到他們流露出來的詫異表情,蘇徹心中暗笑:“我有大落雷術在身,別說是引動劫雷打偏,就算是利用劫雷攻擊你們,那都是可以做到的。”

凡間修仙界,大道之術難得一見,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見識過三千大道的任何一種,因此,到不能說他們孤陋寡聞。

不過,對方五人畢竟都是見多識廣的大乘期和渡劫期,絕對不是蠢貨,即便還沒有辨識出這是大落雷術導致出來的一種奇觀,卻也能隱約猜到:眼前這個渡劫之人頗不簡單!

轟!轟!轟!

就在這時,三個巫族勇士已經當空落下,如同三座大山砸落地麵,整個雷霆星似乎都是顫抖連連。

“哈哈,運氣不錯,又多了一個!”

其中一個巫族勇士高聲大笑,洪亮的嗓音當即就把周遭的天雷滾滾都給掩蓋住了。

蘇徹知道,‘又多了一個’指的正是自己,這三個巫族勇士不認得自己,認為又多了一個獵物。

蘇徹並沒有急著出示巫神令,趁此空當,還是傳音問向那五個修仙者:“幾位道友為何要把我拖下水?我正在渡劫,如何幫得上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

按說,蘇徹還不算是真正的渡劫期,沒有資格與對麵五個修仙者平起平坐,尤其是那兩個大乘期,應該稱呼他們為前輩才對。

可是,渡劫之後,蘇徹就能擁有輕鬆斬殺他們的強悍戰力,隻憑心中的這份自傲,又怎肯稱呼他們為前輩,稱一聲‘道友’已經很給麵子了!

對麵五人憑借修煉之人特有的直覺,早已經判斷出蘇徹頗不尋常,心中早就沒有了輕視,再加上此刻這種危急關頭之下,又怎麽在意稱呼上有什麽不妥。

其中一個麵目較為和善的大乘期老者,衝著蘇徹拱手說道:“我等都是長駐雷霆星的雷修,今日,不幸被巫族發現,憑借常規手段難以與之匹敵,便想借用道友的這場天劫,臨時布設出一個萬雷大陣,才有希望擊退他們。”

聽到這個〖答〗案,蘇徹眉頭一皺,當即反駁:“我的天劫一旦改變了性質,天劫過後,我還算是晉升了渡劫期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得上這些?”

那個麵目凶悍的絡腮胡大乘期頗顯不耐地吼道:“不把巫族擊退,你的小命都保不住,相較而言,修為上的一點波折,算個屁啊!”

‘算個屁’好像是此人的一句頭口語,蘇徹目光一轉,盯著他淡淡說道:“沒錯,你們的生死,對我來說,連個屁都不算,憑什麽利用我的天劫幫你們逃命?”

哢嚓!

又一道天雷落下,卻被蘇徹以大落雷術引到了絡腮胡的頭上,照著他的頂門直劈而下。

不過,對方不愧是大乘期修為,並且是一個造詣深厚的雷修,此種晉升渡劫之時的劫雷對他而言,當然是毫無威脅,他隻不過抬手一揮,就把這一道劫雷消弭無形。

“大落雷術?”

這一下,對麵五人總算辨識出蘇徹的手段,竟然是傳說中的大落雷術,也正是他們這些雷修夢寐以求,最為向往的一種大道之術。

“道友你……”

麵目和善的那個大乘期老者神色一變,頓時猜到,蘇徹有可能是仙人轉世之身,神情語氣才會透著明顯的高人一等的傲然氣息。

另一邊的三個巫族勇士,卻是居高臨下,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頗有些貓戲老鼠的意味,暫時不著急動手。

蘇徹之所以一直沒有拿出巫神令,也是想看一看,對麵這五個人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相救。

目前而言,對他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竟妄圖利用自己的天劫化解他們的危機,拖別人下水的這種行為,肯定是不怎麽地道的。

即便他們擁有‘自救’的理由,但站在蘇徹的立場上,不可能對他們產生好感。

尤其是那個絡腮胡魔修,一口一個‘算個屁”麵目可憎,不討人喜,這樣的家夥噗嗤一聲被砸扁在自己眼前,蘇徹都不會眨一下眼。

現如今,蘇徹的心腸,也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磨練得如鋼似鐵,幾乎沒有了婦人之仁。

更重要的是,蘇徹和老黑都認為,他們這一追一逃的兩幫人馬,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很可能存在著針對自己的某種陰謀。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更是不著急出示巫神令。

此刻,見到蘇徹施展出了疑似‘大落雷術’的神奇手段,對麵五人也顯得老實了許多,看向蘇徹的眼神,更是明顯的謹慎了許多。

“這位道友,我等的行為確實有一些莽撞……”

那個麵目較為和善的大乘期老者拱手說道:“但我等確實沒有加害於你的意思,隻是想要借用這一場雷劫之力,用以自救,這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道友,多多見諒。”

“行!”

蘇徹淡淡點頭:“我可以見諒,也可以當做沒發生,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再打擾我的渡劫。”

哢嚓!

前三重雷劫中的最後一道天雷落下,被蘇徹隨手一揮,趕蒼蠅一般引去了別處。當然,這個揮手的動作,配合上嘴裏正在說的話,也像是有意驅趕對麵五人一般。

“可是……”

大乘期老者露出一絲苦笑,攤手說道:“事已至此,道友難道會認為,我們離開了此處,那三個巫族就會放過你嗎?”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你們操心。”蘇徹抬頭看天,仰望頭頂劫雲,輕聲說道:“渡個劫而已,幹嘛要搞出來這麽些破事兒?”

“哈哈……”

老黑則是在仙獄裏大笑:“看來,主人你先前的那一場自虐,並沒有感動上蒼,他還是要通過其他手段懲罰你。”

“莫要與他羅嗦這麽多了!”

這時,便聽到那個絡腮胡大乘期又是大聲吼道:“管他是不是仙人轉世,管他會不會大落雷術,此刻都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為了保命,咱們必須引動萬雷大陣,才有可能擊退巫族。否則,我等必死無疑!”

雖是大吼大叫,卻還是采用的傳音之法,按說,不會被幾千丈之外的那三個巫族勇士聽到。

此言一出,那個大乘期老者與另外三個渡劫期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無聲點頭,同意了絡腮胡的觀點。

是啊,保命最重要,眼前的這個渡劫之人再怎麽不平凡,說到頂,也隻是剛剛跨入渡劫期而已,肯定奪不走咱們五人的性命;

那三個巫族勇士,卻是擺在眼前的致命威脅,隨時可以取走我等的小命。

正想著呢,卻聽到後方傳來某個巫族勇士的厚重嗓門:“你們這些小螞蟻,倒是不需要這般絕望。巫神大人有令,這一次進軍靈界,奪取元神之時,盡可能不做滅絕之事。也就是說,隻要你們乖乖配合,隻奪元神,還可以保留你們的魂魄,讓你們擁有保留記憶轉世重修的一個機會。”

“沒錯!”

另一個巫族勇士高聲附和:“保留記憶,轉世重修!你們這一世在修煉方麵留有的遺憾,下一世反倒可以彌補,說不定還是好事呢!”

“屁的好事!”

絡腮胡大乘期頓時罵道:“我等都已是即將飛升仙界的人了,得道成仙即在眼前,哪還有什麽遺憾!死在你們的手上,去不成仙界,這才是最大的遺憾!”

“哈哈,此言有理!”

蘇徹心中大笑,對這個絡腮胡的印象頓時好轉了一些:此人性格直率,敢做敢言,倒也稱得上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