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就在即將衝擊煉虛期的關頭,這個問題困擾了蘇徹一個多月,越想越複雜,越想越困惑。

蘇徹也明白‘大道至簡’的道理,想要找到自己的道,就是應該把複雜的問題想透了,理解到越簡單越好;自己此時的狀態,那肯定是不行的。

有的時候,明明有一絲頓悟的感覺就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它,但越是執著地想要得到它,原本就相當模糊的這種頓悟就會煙消雲散,要過很久才能再次閃現。

蘇徹迫切想要得到的‘頓悟”卻像在與自己捉迷藏一般,就是不肯真正露麵……

天音當然知道蘇徹現階段所麵臨的困惑,但是這種事情,別人真的不好多說什麽,自己的道,就要自己去尋找,自己去琢磨。別人的所謂金玉良言,往往會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

“莫要著急,這種事不能強求,慢慢來吧。”

天音也隻能幾次三番如此勸說,實際上,上一世身為大巫的她,對於人類修仙者所追求的道,更是沒有任何的經驗心得,巫與人的成長方式,完全不同。

蘇徹自己也不想強求什麽,可是,這個問題想不通,總覺得如鯁在喉,無比難受,心靈與思想根本由不得自己,一旦靜下來就會琢磨這些事情。

“鑽進牛角尖了!”

蘇徹也明白,目前的狀態很不對,很不好。

這一日,蘇徹還在琢磨善惡之分的道理,想得都有些心情煩躁,難以自製了,突然,腦海中的仙獄寶塔開始了緩緩轉動,竟然極其罕見地發送給蘇徹一段較為清晰的信息。

以前,仙獄寶塔若是有什麽信息或指示,都是通過身負器靈之職的老黑,再轉達給蘇徹,像這樣直接與蘇徹溝通,還真是頭一次呢。

“什麽?”

“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保持盤坐姿勢的蘇徹,猛地一下子蹦了起來,心中大喊道:“這便是仙獄寶塔的誕生使命與存在意義嗎?”

“明白了!”

“我明白了!”

蘇徹仰天大笑幾聲,卻又是陡然間麵色凝重了下來,好似精神狀態出了問題一般,顯得相當古怪。

傻愣愣地站在那裏過了許久,蘇徹才是極為鄭重地在心中對老黑說道:“老黑,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道!”

“好啊,好啊!”

老黑並不知道仙獄寶塔剛剛對蘇徹說了什麽,也不清楚主人的道到底是什麽,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終於走出了困惑和誤區,他終於想通了。

“這就可以衝擊煉虛期了吧?”

“是的!”蘇徹心中回道:“總算可以了……”

接下來的三天,蘇徹顯得極為安靜與悠閑,大多數時間都在huā園裏,坐在藤椅上喝茶下棋,並且,完全依靠自己的棋藝,並沒有利用仙獄裏的棋道高手來作弊。

下棋的對手,肯定就是天音了,因此,蘇徹輸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這三天,蘇徹幾乎沒怎麽講話,天音也沒有一句不該問的問題,兩個人都很安靜,好似那種相處了幾萬年的老夫老妻,有什麽事情,根本不需要言語交流,甚至不需要眼神溝通,一切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地讓它發生……

直到三天後的上午,蘇徹才是對她笑道:“其實,幾百年內,咱們都不需要這麽默契,是嗎?”

天音歪著頭,神情怪異,略顯調皮地笑道:“那好,你別後悔就行。”

“不後悔,我喜歡。”

蘇徹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轉身而行,極其隨意地說道:“我閉關了。”

這就要閉關了,開始衝擊煉虛期。

其實,蘇徹的元神強度在耗之不盡的影魂之力的滋補下,早就達到了煉虛中期的水準,隻要把‘道理’想通了,想透了,認為值得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元神之內,全都寄托到這種‘道理’之上,那麽,便可以把看似虛無的道理,修煉出實實在在的力量,也就是更高一層的力量。

此種力量,有人稱之為自然之力,有人稱之為天地之力,也有人說是規則之力。

每個人對於道的理解都不同,但總而言之,這便是對於道的理解,掌握和運用的初級階段:煉虛之境!

五年時光一晃而過,這一日,蘇徹風輕雲淡地出關了,整個人看起來隱約有了一點不同。

早已經晉級到化神中期的天音立刻迎上前去,表情認真地伸手討要:“恭喜你晉級成功,禮物拿來!”

蘇徹微微一愣,隨口問道:“既然是恭喜我,應該是你送我禮物賀喜才對,怎麽成了我給你呢?”

“我堂堂的天音大巫,嘴裏說出來的恭喜二字,那就是最好的禮物,你應該覺得無比榮幸,所以要給我回禮。”天音憋著笑,自然是因為他的成功晉級而有些〖興〗奮歡喜。

“同喜,同喜!”

蘇徹跨前一步,一把將其摟進了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堂堂創世之主,能夠允許你與我同喜,也就是最好的回禮了。不過,看在你今日格外漂亮的份上,餘外再多送一個小禮物……”

話落,一低頭,強行吻上了她的紅唇。

天音嚶嚀一聲,在他背上錘了一記,也不知對這個餘外附贈的小禮物是否滿意……

煉虛初期!

蘇徹閉關五年,成功晉升到了煉虛初期,將自己的元神、理想、人生目標,種種的一切,全都寄托於自我之道,也就是他所理解的,仙獄的誕生使命與存在意義。

原來,仙獄寶塔與這個大宇宙之間,並不是毫無關係,而是關係極其極其密切,好似一對母子啊……

度過了境界壁壘,晉升到煉虛期,接下來修煉過程,再度轉回到那種千篇一律的單調與重複,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外界一年,時光天輪之內則是漫長的百年。

煉虛期之後,修煉的難度又是陡然間提升了一大截,依照常規來說,煉虛初期想要晉升到中期,往往都需要五百年左右。

煉虛中期想要晉升到煉虛後期,則需要一千年;煉虛後期再修煉到大圓滿境界,又需要一千多年。

煉虛之境,總共需要三千年左右的一個跨度,才有可能衝擊更高一層的渡劫期。

大體上都是這樣,幾乎不存在天才與庸才之間的區別了;因為,能夠修煉到煉虛期的修仙者,都是修仙之路上的天才選手,那些庸才,早在元嬰期和化神期階段,也就陽壽耗盡,黯然坐化,徹底走到了他們這一世的仙路終點。

因此,蘇徹想要利用時光天輪之內剩餘的八百多年,衝到煉虛後期,幾乎是不太可能的,即便擁有別人所沒有的諸多優勢,那也是不太現實。

達到煉虛中期,這便是蘇徹先前給自己製定的修煉目標,現在來看,應該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