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片神春之地。

在這裏,夜魔沙漠狂暴的風沙不得不止步,甚至不能靠近十裏之內。十裏範圍內,乃是一片美麗的綠洲,古木成林,樹幹上纏繞著表皮粗糙的千年老藤,仿佛男人那強壯有力的手臂。樹蔭下,是連片的茵茵青草,時不時的還能看見成片的粉色小huā。清晨的樹林間,樹葉和草葉上凝聚著晶瑩的露水,顯得生機盎然。

便在樹林中心,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巍峨群山,遠遠看去,山峰如玉,飛泉流瀑,任誰都想不到,在夜魔沙漠這樣生命禁區的核心,居然是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外麵便是滾滾黃沙,兩相對比,格外震撼。

武羅一行人站在夜魔窟的邊緣,他有些意外的看著這片綠洲:“這就是夜魔窟?”

歌月上前一步,也為這裏的美麗所震撼:“的確是夜魔窟,幾乎每一個第一次來到這裏的巫族都難以置信,這便是凶名滿西域的夜魔窟。

單從力量上來講,這支小隊已經稱得上驚世駭俗了。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海山部落,也很難隨隨便便的就湊出這麽一支隊伍。

從二品到一品,是一道分水嶺,有的部落有幾十名二品巫士,卻可能連一名一品巫士都沒有。

可是在武羅的幫助下,這道分水嶺形同虛設。

有這麽強大的一支力量在身邊,歌月信心十足,隻要能夠將史前魔首搶回去,部落光複不成問題。

不過武羅提前已經告誡過大家了,要低調。因此所有人的依舊是偽裝成原來的境界。武羅還擔心偽裝的保護夠徹底,親自動手,給每人來了一道巫紋,這下子連歌月也看不出來偽裝了,他才算是滿意。

“大家小心一些。”雖然提醒了這麽一句,可是歌月自己心裏都是很輕鬆的,手中掌握著強悍的戰力,還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剛剛進入森林沒多久,他們就察覺有點不對勁了。嵐石問道:“是不是我弄錯了,為什麽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們?”

洪雷也是點頭:“我也感覺到了。”

隻要是一品以上,居然都有這種感覺。

歌月看了,而看古貘,古貘口中念念有詞,那隻不知道錘殺了多少巫族的古老木杖在她手中慢慢揮舞著。

不料片刻之後,她卻是一陣頹然:“老身無能,那敵人藏得太深了。”

數月隻好看向武羅,目光中帶著哀求。

武羅指了指周圍的大樹:“你們感覺的沒錯,可是為什麽你們找不到敵人在哪裏?因為這裏的每一棵樹木、每一株小草,都是它的眼線。”

古貘第一個反應過來:“是草木盅!”

“這麽強悍的草木盅,最少也是一品!”

草木盅是一種很奇怪的盅蟲,有點類似於東土那種草木成精,不過不是成精,而是成了盅蟲。

這種盅蟲本來就極為罕見,一品的自然就更加罕見了。

眾人一下子〖興〗奮起來、這個時候就看出來跟之前不同了。若是大家實力沒有提升,忽然遇到一隻極為難纏的一品草木盅,必定人人憂心,愁雲籠罩。可是現在,卻一個個都在想著怎麽捕獲這頭草木盅,怎麽馴服這頭草木盅。

洪雷猶豫片刻,還是一咬牙來到了武羅麵前,躬身行禮:“大人。”

武羅看他麵有難色:“怎麽了,有事情就說。”

洪雷道:“我想求大人幫忙。我想要這隻草木盅。”

武羅就明白了。草木盅珍貴,眾人都躍躍欲試,大家都是一品1

洪雷沒什麽優勢。可是如果有武羅支持可就不一樣了。

武羅想了想,上一世的經曆讓他有了許多明悟,尤其是在禦下方麵。這賞罰分明,乃是最基本的一條,武羅自然很明白。

洪雷乃是最初追隨他的人之一,而且和閃電、鋼錘不同,消息靈通、戰力強大,實在是個好幫手,而且至少到目前,一直都是忠心不二,這樣的人第一次開口,武羅不能不滿足。

他一點頭:“交給我了。”

洪雷大喜過望,跪下去連磕三個響頭:“多謝大人。”

武羅一擺手,走到了眾人〖中〗央:“這頭草木盅,我來說個情,就送給洪雷吧。”

正熱熱鬧鬧的議論的眾巫族,就像是當頭被澆下了一盆涼水,不過片刻之後,大家還匙艮給麵子,紛紛表示不再爭奪。

他們都是受了武羅的恩惠,才能夠成為一品修士,武羅都開口,他們哪會不識時務的還要反對?

可是也有人看不明白,憤憤不平的在一旁賭氣不說話。

嵐石上前道:“大人放心, 您既然說了,我們自然照辦。待會找到了那隻草木*,弟兄們在旁邊圍著,別讓它跑了,幫洪雷兄弟把它收服了。”

“謝了!”武羅報以微笑。

洪雷更是躬身朝周圍不斷行禮:“多謝大家相助。”

這頭草木盅乃是野生盅蟲,現在已經不能夠收入〖體〗內進行喂養了,可是馴服野生盅蟲作為坐騎,依舊是一個強大的助力。

而且馴服之後,盅蟲產卵,主人就可以直接收取。

洪雷如今乃是一品巫士,他所操縱的都是二品盅蟲,若是這一趟差事辦得好,武羅賜下那珍貴的巫藥,讓他能夠邁入王級的境界,那麽尋找一隻一品盅蟲就成了首要任務。

草木盅極為罕見,又是一品,實在是一個極佳的選擇。將這頭草木盅收服,等它產卵之後,洪雷的盅蟲問題就迎刃而解。

草海部落這邊自然不會有人有什麽意見,就算是閃電和鋼錘,都是老老實實的聽武羅安排。海山部落那邊絕大部分人也沒意見,可是武羅卻注意到,一名一品修士藏在眾人身後,麵上神色憤憤不平。

武羅並不在意:我已經做下了決定,你們服從就行了,至於你心裏願不願意……你根本沒資格不願意。

要捕獲這頭草木盅,還得靠武羅幫忙,其他人根本找不到那頭草木盅在哪裏。武羅既然要幫助洪雷,自然不會再拿捏什麽,立刻放出元魂,細細的感知那頭草木盅的位置。

眾人跟在他身後,在森林之中彎彎曲曲的朝前走,剛走出去幾百丈,那隻草木盅就沉不住氣了,它也有一定的智商,分明看到這幫人竟然是朝著自己來的!

雖說它乃是一品,可是這支隊伍中,就算是隱藏了力量等級,也有好幾個一品呢,要被圍上,隻有死路一條啊。

“嘩啦!”

一陣亂響,森林中有什麽巨獸撞碎了樹幹奪路而逃。

“在華裏,快追!”

眾巫族一擁而上,像一群野人圍獵一樣,嗷嗷怪叫著將那頭巨獸包圍了起來。巨獸四處亂闖,可是每一處都有人把守。

眼看著那頭草木盅已經無路可逃,洪雷大為〖興〗奮,忍不住搓著雙手,身上的巫力一層一層的波動著,巫紋光芒閃耀!

他大步走到了包圍圈的〖中〗央,準備動手馴服這頭草木盅。雖說有眾人幫忙,可畢竟是一頭一品盅蟲,等待洪雷的,必定是一場惡戰。

那頭草木盅似乎極不甘心,狂吼一聲,震得樹葉噗噗亂響,猛的朝一個方向衝過去。

那個方向上,早已經有一名巫族站定。嵐石看到草木盅衝向了那個方向,立刻大叫:“狂雨,把它擋回來!”狂雨冷哼一聲,卻忽然身子一讓,任憑那頭草木盅從他身邊輕輕鬆鬆的衝出了包圍圈。

“嘩啦…………”

一陣樹木亂響,草木盅遠遁而去,數裏之外便是一條大河,草木盅普通一聲跳進大河,頃刻之間變沒了蹤影。

眾巫族有些傻眼,都看著狂雨,怎麽也不明白,狂雨竟然會放走這頭珍貴的一品草木盅。洪雷也是愣住了:怎麽會這樣?

嵐石大怒,衝上去朝著狂雨一陣怒吼:“你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你小子瘋了嗎?”

狂雨冷哼一聲,瞥了遠處的武羅一眼,大聲說道:“我沒瘋!一品草木盅珍貴無比,憑什麽他一句話,我們就要讓給洪雷?就算是讓給洪雷,憑什麽還要我們動手幫忙?我想不通,我不情願!”

武羅看了一下,果然是剛才那個憤憤不平的巫士。他心裏歎了口氣,暗道既然你跳出來,那就隻能拿你開刀了。

這支隊伍的確是壯大了,可是人太多,難以保證所有人都是一條心。武羅早就有所警慍,正愁沒有機會立威收攏人心,狂雨跳出的時機,對與武羅來說簡直是太舒服了,配合的天衣無縫啊,就好像他正想要睡覺,狂雨就塞過來一個枕頭,還把鋪蓋都給他鋪好了。

武羅想要開鍘殺人,狂雨就把自己大好的頭顱塞進鍘刀下。

嵐石被狂雨氣的不輕:“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要不是武大人,稱能成為一品巫士?忘恩無義的”

狂雨毫不客氣的打斷嵐石:“你不用說了,他幫我們提升境界,為的是什麽?還不是讓我們保護他?你們以為他會那麽好心,平白幫我們?不定還有什麽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