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南宮澤宇親眼看到兩人在菜園的那一幕,待到小蝶哭著跑出去的那一幕,南宮澤宇已經完全明白了。

上官無極並未服下忘情丹,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讓黛淩愧疚而使下的計策罷了,或者隻不過是為了兩人能夠自然相處。

南宮澤宇無論如何也不肯惡意揣度上官無極,隻因除了祛毒這件事之外,上官無極並沒有做什麽危害兩人的事,即便醫毒這件事南宮澤宇也不便去強迫上官無極的。

雖身為皇子,但南宮澤宇少年的經曆使他修養極高,不會對人肆意為難。隻是怎樣才能使上官無極救淩兒呢?

南宮澤宇站在黛淩門前遲遲不肯入內,他知道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起上官無極的怨念,到時反目成仇反而不美。上官無極是世間罕有的神醫,不是自己的部下,肯來幫忙恐怕不止是王揚的關係這麽簡單,恐怕更多的是因為黛淩本身的原因。

然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黛淩讓出去的,這上官無極應該也能明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持這種溫和謙讓的態度。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這解毒之法恐涉及到夫妻之禮,不然上官無極也不會這樣不甘。南宮澤宇倒是想得明白。

站了半天理不出個頭緒來,也隻好賭上一把,若是上官無極對黛淩存在半分情分也不該讓她受這種苦的。

且等等看吧,南宮澤宇這樣想著,打定主意不將此事告知黛淩。深深呼出一口氣,南宮澤宇調整了心情,走向屋裏去。

待到黛淩醒來,已是半夜。冰毒已將她折磨的身心俱疲了。

黛淩睜開眼,果然見南宮澤宇坐在旁邊,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我睡了多久了?”黛淩虛弱開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不是很久,還好嗎?有沒有哪裏痛?”南宮澤宇問,“餓了沒?想喝粥嗎?”

黛淩弱弱一笑,“想喝水。”笑他幾次了,還是這樣緊張。

似乎有些激動,南宮澤宇端著杯子的手竟有些不穩,心裏暗下決心以後再不讓她受這種罪。

黛淩躺在**,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似乎有什麽人在等著自己,雖然看不到,但黛淩就覺得有人想要找自己似的,這是一種直覺,黛淩相信了。

南宮澤宇剛想喂黛淩喝水,黛淩便道,“又不想喝了,我想喝粥。”

“好,我讓小翠給你端來。”南宮澤宇無奈搖了搖頭,感覺她生病了倒有幾分孩子氣了。

“不,我想吃你親手熬的粥。”黛淩撒嬌。

“好,都依你,不過你剛剛醒來,我讓小翠過來陪你,嗯?”南宮澤宇哄道。

“不要,我再睡一會兒,等下醒了就可以喝了。”

“好。”南宮澤宇順從的出去了。

果然南宮澤宇走後,一人便翻窗進來了,正是歐陽赤雲無疑。

“淩兒,好些了嗎?”歐陽赤雲道。

“無礙,隻是歐陽伯伯深夜造訪,可是有事嗎?”黛淩心中疑惑。

“淩兒,你過得可好嗎?幸福嗎?”歐陽赤雲猛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著實讓黛淩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歐陽伯伯,這……”黛淩不知從何說起。

“南宮澤宇那小子算是情癡了,但他的處境太過於危險了,我見你幾次三番受傷,實在於心不忍,你當真不用再好好考慮一下嗎?”歐陽赤雲勸道。

“歐陽伯伯。”黛淩似有為難之色,“嬤嬤還在歹人手裏,我如何能獨善其身呢?況且‘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當初我不過將軍府人人得知的醜顏千金,眾人皆避我如蛇蠍,唯有他為娶我情願傾盡家財。如今他有難,我怎可置他於不顧,行這等不仁不義之事?”

“也罷,自來癡男怨女,也怨不得你,隻是南疆這地方我入不了我的眼,如今你母親也早早去了,宋元那老匹夫也不是什麽好鳥,有他無他也沒差,若是哪天你受了委屈,伯伯便帶你離開。”歐陽赤雲道。

“好,如今嬤嬤已被歹人捉去,我能依仗的不過歐陽伯伯一人了。”即便心裏認為不會有那麽一天,但無論如何長者的疼愛,黛淩總是不忍拒絕。

“好了,我知你心裏並不放在心上,這個後來再說也無妨。今天還有一事,事關你母親。”歐陽赤雲道。

見提到母親,黛淩的心也跟著一緊,也不言語,隻等歐陽赤雲往下說。

就見歐陽赤雲從懷裏掏出一本書,“淩兒,這是你外祖家傳的《欺霜賽雪》,傳女不傳男,你母親離開時,本以為自己極難受孕此生再無機會將此傳下去,特意將其交給我保管,現在將其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淩兒尚不知有幾天可活,便由歐陽伯伯保管吧。”黛淩見歐陽赤雲說得如此慎重,自然知道這《欺霜賽雪》絕非凡品。

“淩兒,你要知道,這門心法之所以叫‘欺霜賽雪’,正是因為它可以使修煉之人減緩衰老,單這一點便可以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雖說隻有女子可以修煉,但這樣也足以讓江湖上的女人們為之瘋狂,更何況它的殺傷力絲毫不遜於任何一門頂尖心法。你好生保管。”歐陽赤雲一語道破這心法的價值。

“歐陽伯伯……”黛淩欲再勸。

歐陽赤雲擺擺手製止了,“淩兒,你福大命大,斷不會像你娘一樣,早早夭折了,你且放心收了,這本是你

娘留下的東西,留下做個念想也是好的……”

聽歐陽赤雲這樣說,黛淩再不推拒,母親的遺物被嬤嬤變賣了不少,這次來南疆又甚是匆忙,母親留下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

見黛淩收起來,歐陽赤雲便也放心了。“你好好歇著,不要費神,有事盡可來尋我。我自會為你周全,記住,淩兒,你母親去了,我便將你當女兒了。”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黛淩一人淚流滿麵。

南宮澤宇一人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別看他應的痛快,但對這廚房甚事,真是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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