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一直在看劉青陽離開作戰室,他很欣賞劉青陽的軍時也很放心劉青陽對帝國的忠心,因為他知道,劉青陽對八路軍**可是恨之入骨,用仇深似海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當年,農民運動,作威作福富甲一方的劉家,是第一個被革命的家族,當時劉青陽還在日本留學。歸國後,劉青陽一直在**裏當團長,後來,經由渡邊身邊的侍衛長官小徑三田介紹,做了皇協軍的團長。一年多的時間,劉青陽在對八路作戰中,表現很積極。

渡邊看看身邊的小徑三田,“小徑君,”小徑三田站起來,低頭大聲答應:“嗨!”

“小徑君,你馬上帶人趕到東城門,我對劉桑的忠心很是欣賞,不過,皇協軍的作戰實力,我很不放心啊!”渡邊看著小徑三田,“劉桑是帝國的朋友,這個不用懷疑,不過,支那人人心叵測,還是多提防著點好。”

小徑三田走後,渡邊慢慢坐回椅子,看了一眼各中隊長,“各位。眼下保定府的形勢很不好,城內動『蕩』不安,昨天有三個帝國士兵在酒館被人殺死;城外八路軍已經攻占了保定附近的各個縣城,我們現在就像是一座小島,處在戰場的最前沿。因此,”渡邊掃了一眼各個中隊長,各個中隊長唰地站起來,低頭喊到:“嗨!”

“夭息。因此,士兵不得隨意外出,中隊長以下的官佐不得喝酒,不得泡妞。駐軍不得離開軍營,隨時待命出擊。憲兵隊對嫌疑分子,要寧可錯殺,不可懈怠!”渡邊雄三從座位上走出來,慢慢地走了幾步,“我已經將保定的情況向北平方麵軍司令部匯報了。請求派出增援部隊,在增援部隊到達之前,任何人都必須做到槍不離手!”

“嗨!”盡管有的中隊長並不認同渡邊大佐地看法,仍然大聲地答應著。

保定城東門。上午950。鄉下老百姓上集的密集時分。

劉青陽懶洋洋地躺在一張大吊椅上。勤務兵在後麵輕輕地晃動著椅子,不時地將收到的各種東西輕聲地報告給他。他們的身後,城門的哨所房子裏,小徑三田端坐在椅子上,一手緊緊地握著一把戰刀。眼睛透過劉青陽和他的勤務兵,在來來往往地趕集人隊伍裏掃視。

沒有什麽異常,除了老人孩子就是『婦』女,擔著背著扛著推著的都是一些常見的農家用物,連說話都是劉青陽從來沒有變過的家鄉老話。嘈雜,喧鬧,是趕集人共同製造的一種快樂。對於鄉下人來說,盡管出入要鬼子盤查,甚至要交過門費,但上集仍是一件很重大的外事活動,衣服傳得盡量鮮亮幹淨些。人盡量收拾地精神些,要買賣的東西,早就爛在肚裏了。農『婦』們的花布鞋步,老爺子地旱煙,孩子的吃食,甚至剛出門時候鄰居大媽要捎帶的青菜,都在口袋裏做了一個小小的繩結。

李狗娃不識字,但是心裏很輕靈。跟他老爹學會了結繩記事的法子,也學會了種值青菜,買賣青菜的行當。將自家田裏收下的大白菜,弄了滿滿一大車子,推著趕了十幾裏,終於在半晌午地時候到了城門洞。李狗娃看前麵有個老頭,著身子,肩上搭個褡褳,粗布白褂子都看不清底子了,身後的兩個年青後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虎頭虎腦的,有些蠻憨的樣子。在李狗娃地身後,有十幾個莊戶人,拎雞牽羊地排著隊,等候檢查。再往後,是個學生『摸』樣的娃子,身後跟著三個家人,拖拉著幾個大箱子。

路障將城門口攔得隻能通過一個人,檢查完良民證,還要搜身,然後才是收錢,放行。這種公然收錢的行為,在受慣了欺負的農人看來,再正常不過了。有人早早地就準備好了錢物。

劉青陽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揮手,讓人將剛剛通過檢查的佝僂老人爺仨攔住。

人群一陣議論,有些『騷』『亂』。

“幹什麽去?”劉青陽看著老頭,慢慢地繞著他們轉了兩圈,“我問你!”

劉青陽一直後麵一個瘦巴的小夥,“你說,進城幹什麽?”

“我,我……我,”瘦巴的年青人很緊張,有些口吃地看著劉青陽,又求助般地看著旁邊的年青人,又看看他前麵地老人,最後將眼光落回到劉青陽的臉上,“我是跟爺到城裏去

劉青陽看他緊張地有些發傻,心裏微微一沉,忽然怒喝一聲:“廢話!我看不出你是到城裏去?我問你到城裏幹嘛?”

“我,我到城裏幹嘛?幹嘛?哦,對了,爺領咱們去求活路,是吧,爺?”年輕人似乎終於找到救命稻草,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緊張地看著老人,又看看劉青陽。

老頭子正要說話,被劉青陽伸手擋住,“哦,求活路?好,你告訴我,怎麽求活路?鄉下八路不是給你們分了田,分了牛,難道還沒有活路嗎?”劉青陽的語氣裏似乎變得柔和多了。

“爺讓咱們學徒去,不用一輩子啃坷垃。”年輕人似乎受到劉青陽的感化,語氣痛快多了。

“學徒?學什麽徒?跟誰學?”劉青陽哈哈哈笑了,“保定城裏,你隻要說出來,老子就知道他行不行,你說,跟誰學?”

“咱不知道,爺知道。”年輕人結巴著說。

“好,好。你是哪兒的人,總該知道吧?老子十裏八鄉的,不能說都認的,麵生麵花的基本上能認個不大離!怎麽老子不認得你?說!”劉青陽忽然變得凶狠起來,嚇得年輕人往後躲了一步,撞在後麵持槍的侍衛身上。

“我們是劉樓地。你總該認的吧?說起來跟你老子還有點親戚,你老子叫**害死的那年,還是我葬的呢,你那時候在日本,是吧?不認的了:;本人幹活了,眼皮子高了,怎麽看得見咱老百姓!”那老頭往前一戰,連笑帶刺地說。

“哈哈哈,好!小子,你狠!你還他娘的占我便宜。什麽二舅姑姨夫哥哥的,你蒙誰呢!老子沒有根本就沒有舅舅!來人!”劉青陽喊了一聲,身邊的侍衛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將三個人圍在中間。“抓住那個老的,我讓你們看看,這小子有多老!哈哈哈,跟我玩,你還嫩點!小子,哼!”劉青陽讓人抓住老頭子,一步上去,伸手采老頭子的胡子,胡子應手而落,頭上的花白頭發也被劉青陽揭穿。一個很壯實厚敦的年青人站在眾人麵前。劉青陽抖著手裏的假發和假胡子,哈哈哈笑著說:“二舅姑?三姨夫?你他***就是個八路!小子,你裝得挺像的,可是你走路並不行,你見過這麽大歲數的人走路腳輕地像狸貓麽?還有你們倆,哪有鄉下後生這麽精神的,你看看他,”劉青陽一指李狗娃,“一個個都那熊樣!眼屎也不擦,一臉的泥巴。這才是莊戶人的樣子!哼!帶走!”

旁邊的侍衛剛要帶走人,猛然間等待檢查的隊伍裏有人喊了一聲,“***,你找死!”隨著話語,劉青陽和他的侍衛們,以及後麵看的津津有味的小徑三田都很清晰地看到,兩顆手榴彈被人甩了出來。

“臥倒!”劉青陽一聲大喊,也顧不得抓人了,偽軍們一個個地都快速地趴在地上。小徑三田也躲進屋子裏。手榴彈落地,嘭!地爆炸,不過並沒有彈片飛濺,而是升騰起一陣陣『乳』白『色』的煙霧,煙霧一起,城門口的人一聲呐喊,衝開路障,撞進城裏,向四下跑開。

那三個人也趁勢逃跑了。

煙霧中,那個學生『摸』樣的年輕人和身後的三個家人很安詳地走進『迷』霧裏,不緊不慢的。

劉青陽間煙幕一起,知道是煙幕彈,身子剛從地上爬起來,正要招呼人追趕逃犯,猛抬頭,卻發現在濃霧中走出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身後跟著三個家人打扮的壯漢。就在劉青陽一愣的時候,那學生模樣的人幾乎是一眨眼的空兒,就到了劉青陽的跟前。劉青陽感到不好,伸手掏槍,卻發現一隻手掌惡狠狠地對著自己的臉頰扇了過來,想躲,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看似不快的一巴掌,卻結結實實地扇在他的臉上,眼前金燈『亂』轉,頭腦一昏,手上無力,不由得伸手攔擋,腰間一空,槍已經到了學生手裏。四周的『迷』霧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夾雜著他的侍衛們的慘叫聲。

“小子,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今兒就廢了你。記住了,老子姓楊,叫楊。”楊說完,對著空中念出一個響指,看也不看劉青陽,迅速地消失在濃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