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伸手打了他一下，輕聲說：“哪有鬼啊，是人，鬼子走路是沒有聲音的。”

“還是有鬼啊！”謝猛低聲嘟囓了一聲，慢慢地將耳朵伏在地上，細細地聽了一會兒，“楊隊，在地下。”

“地下？”楊一愣，地下不是石頭麽，聲音怎麽會在地上傳來？慢慢地伸手『摸』了『摸』鬼子屍體下麵，觸手之處，竟然有個鐵環，心裏一笑，知道機關必在鐵環下麵。

“找到了。”楊輕聲說，指指下麵，示意謝猛準備，他慢慢地將鬼子屍體弄開，鐵環是焊接在一塊鐵板上的，兩人一左一右侯在鐵板的兩邊。下麵鬼子的腳步聲慢慢的上來了，終於停止在鐵板下，很明顯下麵的鬼子用手托了托鐵板，鐵板沒有挪動。鐵板上傳來砰砰地敲打聲，接著傳來一個粗粗的鬼子的聲音：“小土豆，打開鐵板，他娘的，你找死，是吧？”

楊『摸』著鐵環，輕輕地將鐵板拉開，身子靈巧地躲在鐵板的後麵，下麵鬼子還沒有上來，一道耀眼的光柱上來，那個粗粗的聲音接著說：“查崗了，你小子又偷吃地下了？”隨著聲音，在下麵洞裏上來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子，後麵是一個小巧的衛兵樣子的人，楊將鐵板一下子蓋上，手裏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大漢的後心刺去。

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大漢竟然身子極為伶俐，一下子躲了開，驚問到：“什麽人？”說著就要拔腰間的手槍。

大漢的聲音雖然很大，但是夜風太緊了，聲音在空中沒有傳多遠，便消散在空中。楊看探照燈馬上就掃視過來，心裏一急，左手在那人的眼前一晃，右手的匕首就出手了，惡狠狠地向那人的心窩擲去，那鬼子竟然能夠感知楊下麵的變化，身子一晃，躲開了匕首，但是楊的匕首投出的同時，右手也跟著出手了，他準備著鬼子可能躲地開，鬼子身子一動，他也跟著動了，右手隨著鬼子搖動的腦袋，猛地卡鎖住鬼子的咽喉。楊的手勁多大，一招得手，手上用力，卡嚓一聲，鬼子喉骨碎裂，身子一軟，委倒在地上。楊跟著鬼子的死屍倒在地上，探照燈的光柱擦了楊的腦袋掃了過去，在大石頭上微微一頓，又過去了。

兩人剛送了一口氣，猛然石頭下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楊看了謝猛一眼，“電話？”

電話鈴緊急地響起來，楊慢慢伸手按在話筒上，猛地拿起來，耳機裏傳來鬼子急促的聲音，“5崗，報告情況。”

“一切正常。”楊用日語回答道。

電話那頭啪地傳來扣壓電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楊才示意謝猛警報解除，“這肯定是吊塔上的鬼子，剛才有些懷疑，沒有想到鬼子還有這麽一手！”

謝猛在楊旁邊慢慢地直起身子，他的懷裏，那個小個子衛兵的脖子牢牢地被他卡在手臂裏，衛兵鬼子已經雙眼翻白，雙腿直挺，死了多時了。謝猛看著楊，“可不，真他娘的嚴密。”謝猛躺在鬼子的死屍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楊隊，好可怕！”

“嘿嘿，”楊輕聲一笑，“刺激。很好。”說完『摸』起鬼子丟在地上的手電筒，又『摸』了『摸』鬼子的腰間，將查崗鬼子的手槍搜出來，將子彈匣也搜了出來，最後又從鬼子的屍體上搜出幾塊大洋，一隻金戒指，一個玉扳指，八顆手榴彈，查崗鬼子的手腕子上摘下一塊金表，腰間解下了他的指揮刀。

“換上衣服，跟我走。”楊慢慢地將查崗鬼子的衣服都換上，帶著謝猛下了台階，進到地洞裏。這是個很闊大的地洞，人走在裏麵，回音很響，怪不得剛才他們聽地那麽清楚。楊謝猛兩人沒有敢收攏腳步，大搖大擺地走在地道裏，楊在前麵手電筒還不時地搖晃著，仿佛他就是查崗的了。

地洞裏，沒有燈，這個地道似乎是開鑿不久，洞壁還沒有修飾，路麵還坑坑窪窪的，但是出乎楊的意料，在洞道的盡頭，眼前一亮，竟然變成了金碧輝煌的工作室布局，楊仿佛一下子進到了他那個時代的工作間，走廊裏靜悄悄的，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將走廊裏照地纖塵必顯。謝猛哪裏見過這個，驚訝地都不敢走路，不時地看腳下光亮的地板，地板幾乎可以照出人影子來，心驚膽顫地看看這裏，瞧瞧那裏，楊一把將謝猛拉住，倒退了出去，謝猛還在好奇地不知所措。

“怎麽了？”謝猛悄聲問。

“哨兵。”楊趴在他耳朵上，謝猛這才發現，人走在這裏，竟然沒有任何的聲音。要不是楊提醒，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哨兵的

地走近了，謝猛不敢開口說話，隻是用手在楊的手，被楊用力一攥，製止了。兩人躲在暗黑的洞裏，靜靜地等待著鬼子哨兵的到來。哨兵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在洞口前轉身，看也沒有看洞內，就轉身走了，步子走得又穩又準。

“沒有發現。”楊輕聲說，“聽他的步子，要是發現了我們，他也可以裝作沒看見，但是他的腳步的頻率，必然有所變化，記住這一點。要是他的邁步頻率不變，說明他的情緒沒有改變，也說明他沒有發現我們。”

謝猛點點頭，心裏很是歎服楊的心細，竟然連鬼子邁步的頻率都計算著！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不要讓鬼子發現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楊說完，在鬼子哨兵的身後看看，走廊很長，鬼子可能一時還回不來。慢慢地走進了走廊，走廊的兩邊都是一個個的房間，門口處都有一小塊的玻璃，可以透視裏麵，這一間房子裏麵有一張床，鋪著床單子，很是潔白。整個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除了這張床。楊往前走，第二間屋子，是個醫療室般的，有一些醫療設備，這房子有個裏間，裏麵隱隱有人活動，楊將手慢慢地握上那門把手，門是開著，楊看看鬼子哨兵，他已經到了走廊的盡頭，馬上要轉身向回走了！楊回頭看，他離開來時的洞口，已經很遠了，回去來不及了，進到屋子裏，可是裏麵還有人！

楊看著鬼子哨兵轉身，楊悄聲扭開門把手，進到了屋子裏。沒有聲音，楊悄悄地走到裏間前的門口，透過門玻璃，他看到了裏麵，是一個實驗室，封閉的很嚴實，裏麵的人都帶著防毒麵具，甚至還有隔離裝。楊才發現，裏間的門並沒有鎖，而是在裏麵還有個隔離密封室。裏麵的人走來走去，有十幾個人左右，其中一個好像是長官，正在吩咐著什麽。

楊正要再仔細地觀看，猛然感到身後有聲音，身子一閃，到了房門後麵，接著房門一開，進來一個護士樣的人，在醫療器材前開始尋找什麽，楊閃身出到走廊裏，鬼子哨兵又要走到走廊的盡頭了！楊迅速地撤回到謝猛那裏，“謝猛，撤！”兩人匆匆地往回走。

來到洞外，楊看看下麵，驚叫一聲：“壞了！鬼子要換崗了！”

果然，隨著楊這一聲，整個廠區發出了淒厲的警報聲，跟著傳來鬼子們四下裏打槍的聲音，楊看廠區和密庫區的鬼子很快就將整個防區的燈打開，一隊隊的鬼子沒有幾分鍾就出現了。“謝猛，這裏的鬼子反應夠快的，待會兒要是不行，就分開跑，你記住了，這裏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出去後，聯係陶陽他們，讓李保國他們趕來。記住了！”

“是。”謝猛點頭說。

“走。”楊一拉謝猛，兩人站起來，楊將手電筒扭亮，快步向小樹林跑去。

謝猛手裏拎著機槍，跟在楊的後麵。

“什麽人？站住！”剛剛接近小樹林，對麵的林子裏就傳出了一聲喝問，“口令！”

“查崗的，他娘的，你找死啊？”楊粗著嗓子，罵了一句，“剛才跑了一個，這裏有情況嗎？”

“報告，沒有。”那邊的人喊道，楊幾步走進了小樹林。發現小樹林裏有十幾個鬼子，一個簡易的帳篷搭在幾顆樹之間，外麵三個鬼子，其他的都躲在帳篷裏，抱著槍偷懶。聽見說查崗的，正要鑽出帳篷。

楊知道，再也沒有辦法混了，左手悄悄地伸向後麵，『摸』出了手榴彈，謝猛看到楊這麽樣子，知道要打了，手裏的機槍也端起來，對著前麵剛剛站好的鬼子，大吼一聲：“去死吧，你***！”

楊的手榴彈也跟著出手，在鬼子群裏猛然爆炸，謝猛手裏的機槍幾個點『射』，剩下的幾個鬼子也被打死。楊一把抓起地上的機槍，順手將彈匣扔給謝猛幾個，自己揣起幾個來，又搜出幾個手榴彈，“走！快跑！”

廠區的鬼子聽到山上的爆炸和槍聲，塔樓上的機槍開始向這邊掃過來，子彈『射』進樹林裏，嗖嗖『亂』響。楊和謝猛兩人拚命往山上跑，林子漸密，風從樹梢上掠過，發出淒厲的『奸』笑。

楊還是低估了鬼子對這一地區的防守，當他們在天亮的時候走上一個山脊後，眼前的唯一小路上已經密密地布滿鬼子，還有就是沿著小路，大量的鬼子正拉開散兵陣線，十幾條狼狗在前麵奔跑著，向山上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