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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燈籠高高地掛起來了,門前的樹枝抖落一身的積雪,披上了彩妝,高挑的竹杆上,長長的鞭炮在風中輕輕地晃動著,等待著吉時的到來。曠野上,踩著積雪的人們開始三三兩兩地說笑著向著這個喜慶的小窯洞走來,偶爾掠過天空的鳥兒似乎也嗅到了歡樂的氣氛,追逐著人們,向快樂的方向飛去。

特戰隊員們和整訓隊的人,都換上了自己最得意的衣服,將自己的上上下下收拾地像是他們要娶媳『婦』了。一個個地精神抖擻地進進出出,樂樂嗬嗬地忙『亂』著,不時還開著彼此的玩笑。

送禮的人開始進來了,不是有係了紅綢緞的禮盒送上,還是一句句祝福的吉祥話語。

空氣裏開始彌漫饞人的飯香了。三月不識肉滋味的人們,嗅到空氣裏的濃濃香氣,圍攏來的更快了。

楊一早就被李保國南為仁高峻平三人拉起打掃個人衛生了,延安城裏的澡堂子早就被他們囑咐好了,三人將楊好一陣子打掃,還嘻嘻哈哈地開著他的玩笑。

當四人回到喜屋子時,裏裏外外早已站滿了人,看到楊來了,歡笑的人群一時找到了談笑的對象,各種言語的祝福和玩笑,從各種的人嘴裏說出來,惹起一陣陣的大笑。

新娘子李影,按照當地的風俗,開始批上紅紅的蓋頭。坐在窯洞地炕頭上,等待著楊來抱她下地,上轎。

迎親的時候到了,特戰隊員們自己做轎夫,抬起了八人大轎,一路吹吹打打地,向著臨近的村子開去,楊騎馬走在前。胸前帶著大紅的花朵,頭上帽子上也『插』有一朵紅『色』絹花。雪後的天是那樣的藍,白雲朵朵,像是要給這一對經曆了風風雨雨的有情人以最好的囑咐,豔陽高照,香粉撒車。

李影聽到遠遠地鑼鼓聲。呐聲,心裏百感交集,從來已久的夢想,要在這個異時空裏真的實現了,她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是真的,楊竟然真的要娶她了!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有個結果,從來都沒有奢望楊會有什麽承諾,從來都沒有想象過自己會得到最美的歸宿,一切都在夢中一樣,竟然有些虛幻了。李影偷偷地拉了拉身邊地柳文娟。手裏竟然滿是汗水。

“娟子姐,我……”李影的話語裏竟然有些哽咽。她真的要成為他的新娘了,期盼了多久?刻入心骨的愛情。終於要開花結果了,是激動還是幸福?

“影子,姐,姐……祝福你。”柳文娟雙手握住李影纖細的手,她的心裏卻如刀割。但是柳文娟,這個溫溫柔柔的女人,將自己的心愛交給別的女人地時候,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波『蕩』!她地心裏呐喊的是什麽。是凋落地痛苦眼淚的回音,還是回『蕩』明月清風的夜晚的幸福時刻?

本不屬於自己的人卻是自己的最愛。為什麽世上總是這麽令人心痛!

楊進來了,外麵的樂聲更加賣力了。看到柳文娟強起的笑容,楊握住了她地手,微微有力搖搖,柳文娟點點頭,將李影的手交到了楊地手裏。

不止一次握過的手,今天怎麽這麽柔細?仿佛手裏可以感應一切,彼此的心跳竟然有些可聞。

楊伸手將李影抱了起來,屋子裏一片歡笑,李影雙手摟著楊的脖子,頭乖巧地靠在了他的肩頭,輕聲說:“阿,是真的麽?”

“洞房裏讓你看真的。”楊低低地開她的玩笑。

李影身子往下一墜,手悄悄地掐了他一下,楊的臉上依舊笑容滿麵,隻是手上用力地將她摟住,壞壞地在地上轉了一圈,紅紅的蓋頭飄起,隱現著李影如花的笑靨。

放進轎子,楊為她放下轎簾子。

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一場很完美的婚禮,據說『主席』和老總已經到了他們的小窯洞,正和前來祝賀的人談笑風生。據說『主席』和老總推托了很多的事務前來的,據說有很多的常委們都正在趕來的路途上,不顧雪路茫茫;如果沒有陶陽,如果沒有……

但是陶陽,這個遊擊隊的電子信息專家,在那個時代裏的絕對天才,將一個改建了的電報機帶進了延安,安裝在自己的住所,收到了一份絕密的直拍電報。

電報是胡逸發來的,陶陽是在就要出來參加婚禮的時候,打開無線電的,結果接受到了這封令李影千恨百怨的電報。

楊從嘈雜喧鬧的吹打之聲中,很**地聽出了馬蹄得得的奔跑聲,是很急很快的那種,是特戰隊員們慣跑的那種。

電報遞給楊,楊的臉上大變;楊遞給了轎子裏的李影,李影一下子從轎子裏出來;李保國接過電報,一下子呆住了;南為仁看了電報,恨恨地看著楊;高峻平無聲地接過去,之後一聲冷冰冰地斷喝:“特戰隊火速著裝!”

喧天的鼓樂之聲之中,高峻平的聲音並不響,但是,所有的特戰隊員們似乎天生就對他們的聲音**,在各個角落裏奔了出來,火速地向著駐地跑去。

“南為仁,準備馬匹!李保國,整隊!高峻平,收拾行裝。”楊平靜地說,一把拉起李影,兩人飛身上馬,“十五分鍾後,出發!”

雖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但是所有的人都感知到了一陣震撼,是特戰隊真正的憤怒的震撼。

『主席』看了電報,一時無語。老總看了後,向『主席』點點頭,“小楊子,你可以馬上走!但是你必須記住我們那天的談話!克製!”

“知道!”楊一把拉上李影,兩人衝出了窯洞,柳文娟急匆匆地跑來,攔住兩人,“到底怎麽了?什麽比這個還大?”

“基地被鬼子攻陷,政委夫妻失蹤!”楊看看柳文娟,“娟子姐,快,我們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