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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是十月份了,北方的晝夜溫差太大了。

日軍駐蒙兵團蓮沼中將是在夢中得到消息的,矢野雄一的部隊被全殲,僅有不足三十人得以逃生,這還是從涿鹿縣城發出的消息。不可能!中將一下子跳下床,矢野,矢野怎麽會?!

光著腳丫子站在地板上,蓮沼中將使勁搖搖頭,看看站在麵前的侍衛官小田存上,又捏捏自己的大腿,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夢中。“地圖!”中將幾步跨到寫字台前,一把把桌上的東西統統掃在地上,打開小田遞過來的地圖。

“這裏,涿鹿南三十裏的地方。”小田指著地圖上的大山說,“山地,炮聯沒有用上就被圍住,敵人火力很猛,打得也狠,炮聯被分割包圍的時候,連準備作戰的時間都沒有。逃回來的就是炮聯的人。”

“矢野的情況怎樣?”蓮沼不死心地問。

“具體情況不明。不過,據說敵人的炮火連涿鹿縣城裏都聽得到,山裏的出現一種特殊的雲霧,然後就……”小田沒說下去,事實上他也隻是聽說而已,“和矢野將軍的聯係一直在持續,不過,沒有聯係上。”

“馬上派人去調查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另外,敵人是那一部分的?一定要弄明白。”

“嗨!”

蓮沼還沒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延安的消息傳來,八路軍總部分兵多路,一舉殲滅蔚縣方向上的鬼子數千,繳獲大量武器,俘虜日軍三百多人,擊斃矢野少將。

蓮沼中將的官邸裏,一間眾兵守衛的院子裏,小田存上親自站在門口,蓮沼中將在這裏等了三個小時了,還不見中將出來,也沒見有人進去。院子的侍衛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院子周圍被探照燈照得如同白晝。

小田忽然聽到屋裏有人說話,雖然很低,但的的確確有人在說話,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但僅僅幾分鍾之後,屋子裏就沒有了動靜。

“小田,”中將在屋裏叫了一句,小田輕輕推開門,一下子呆住了,如此警備森嚴得情況下,怎麽會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中將的屋裏呢?但一個蒙了臉的黑衣女人,很是小巧的身形看上去好像一個孩子。

“這是延安**主要領導的住所具體位置,我命令,你全權負責轟炸行動,至少在明天,我要看到他們在延安的屍體。”蓮沼惡狠狠地釘了一眼小田,小田嚇得大聲地“嗨”了一聲,雙手接過一張薄薄的紙片。

待小田退出去,蓮沼對黑衣女子說:“還有一事,多多拜托,在太行山的八路軍總部,也是我帝國之患,梔子小姐如果能探明清楚,我願意用一件支那國寶交換。”

“兩件。”

“我隻有一件。”

“兩件。”

“成交。”

在基地的楊頡正無聊地坐在一張矮凳上,端著一隻茶杯,看著外麵的蒙蒙細雨。李影已經帶人跟在王學華的後麵,準備接應糧食去了。李保國等人正在拚命打探布匹的消息,政委陳誌浩和廖旭東正在忙著製訂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石頭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隊長,好消息,好消息。”

“怎麽?”楊頡看了一眼這個孤苦伶仃的孩子,自從來到部隊上,變得機靈活潑多了。

“去攔截鬼子的部隊傳來消息,說是截下一個鬼子大隊,其餘的鬼子逃進大同了。”楊頡微微一笑,用手『摸』『摸』石頭的頭,“去玩吧,別忘了寫字。”

石頭見楊頡有些心事的樣子,無奈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訕訕地往外走。一頭撞進一個正要進門的人的懷裏,被那人一下子抱了起來,淩空打了一個轉,放在門外,“你這小子,走路也不老實。”嗓門不大,但很清脆。

進來的是王睿林,李影最為得力的一個手下,**正團級的情報處長出身,**後撤時,他正抱病在家,後來被人舉薦,李影等人親自前往,請出山來。分析情報,確實有一手。

“老王,”楊頡站起來,向王睿林指指凳子,“坐下說,有情況?”

“有。不過,我拿不準,我覺得有問題。”王睿林自從聽李氏弟兄說了楊頡老爺廟一戰之後,對楊頡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坐下打開自己帶來的簡易地圖。

“這是前方傳來的。這一個是前天發現的,是一座廢棄的鬼子軍營,現在有大量的物資堆;這個是昨天發現的,是一個舊火車站,離新車站很近,也屯有大量的物資。估計是一些糧食布匹之類的,進一步的消息還在偵察中。”王睿林把兩副圖都擺在桌子上,“不過,我覺得這兩處都有問題,這個軍營吧,處在一個小山穀裏,易守難攻,而且鬼子在這裏儲備這麽多的物資毫無理由,至少現在看不出鬼子為什麽要在這裏囤積。這個車站吧,雖然防守很嚴,但漏洞還是很多的,這麽多的物資,鬼子就不怕出事?而且我們在鐵路上的力量讓小鬼子吃了不少虧的。”

“調李保國的特戰隊過去,兩個任務,一是弄明白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二是『摸』清楚鬼子的防禦。”楊頡看了看外麵,“四支組建的怎麽樣了?”

“四支的情況還比較順利,其他三個支隊各調走一個團後都在擴充兵力,訓練新兵,聽說這些天都在找鬼子練新兵呢。特戰隊都給借去訓練了。四支以調集的三個團為主力,又在趙縣方向上收編了一個**營和一個土匪雜團,正在改建部隊。四支的指揮機構也基本就位了,隻是支隊長的人選政委他們還在研究,現在由李副隊暫時代理。”王睿林對內對外的情報都掌握的很好,尤其是楊頡讓他擔任基地的保安局長,這是一個專門對付滲透進遊擊隊的各種特務和隊伍內部紀律的糾察的,而他正好可以借此驗看『共產』黨到底是不是象他們自己說的那樣好。而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徹底服氣了,不僅楊頡沒有任何特殊,連投降過來的土匪頭子都規矩的要命,不敢有一點越矩。

他百思不得其解,偷偷問了幾個土匪頭子,才明白,這個隊伍的紀律之嚴明,已經到了鋼鐵紀律的境界了。尤其是他們看到自己最崇拜的人都那麽公正簡樸,嚴於自律。

楊頡把目光盯在了平漢鐵路上,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也在為平漢路發愁。平漢路是供應前線的重要幹線,但一段時間以來,平漢路上匪情災患之重,讓他頭痛得隻想發瘋。前方傳來消息,急需武器彈『藥』和過冬的服裝物資等,本土一時難以應付,從東北駐屯軍的庫房裏緊急調撥了一批過來,已經運至雲蒙山附近的不老屯一帶囤積。為了將損失降至最小,寺內壽一司令官和自己的親信副官兩人密謀了幾天幾夜,最後決定將囤積的物資分散在四處,由各自的駐軍負責保護。第一批物資已經順利地運至北平以北的涿州附近,因為鐵路被匪軍破壞,隻好囤積在涿州的一個廢舊的火車站裏,由涿州駐軍負責。寺內壽一已經嚴令駐守涿州的最高長官山下田大佐,做到人在物在。

而楊頡他們發現的正是這四處囤積地中的兩處。

楊頡到達涿州已經兩天了,這裏是一個很偏僻的小村子,村外的樹林是村裏人的墳塋林,很大的一片鬆林,裏麵墳頭點點叢叢,蒿草高過半人。林子外是一條小河溝,現在是秋天,河溝裏早已幹涸了,溝底也是雜草叢生,藤蘿密布。再往東,就是位於涿州縣城邊上的火車站了,那個廢舊的火車戰就在新車站的南麵,中間不過一裏路的距離。這裏離鬼子的軍營駐地麻裏鎮也不過四裏路,為了防守這些要命的物資,山下田大佐把他能夠調動的人都調集來了,圍著火車站方圓五裏,分設了五個防禦點,西三東二,白天隻要是看到中國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射』殺,晚上各據點的探照燈都能相互交錯,隻要有點動靜,馬上開火。正是鬼子的這種殘暴的防守,才惹得偵察的特戰隊注意到這裏。而這個小村子已經在鬼子的火力封鎖範圍之內了,楊頡他們是晚上潛入的,白天有兩批鬼子搜查過這裏,但是鬼子的搜查並不仔細,大概是十幾天來一直無事。

“可以肯定的是火車站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楊頡坐在一個矮櫈上,黃昏的斜陽透過天窗將他的身影長長得拉在東麵的牆上,屋子裏很黑,牆麵有些地方開始剝落泥皮了,殘斷的蜘蛛網在風中無力地搖晃著,風是從破敗的窗子鑽進來的,因為很久沒有人打理,房子已經開始走向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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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一直走到我到榜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