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總攻前奏

步話機中傳出了不是很清晰。還有些斷續的聲音:“總司令,您直接帶著模範旅去幫武軍長吧,我們對麵的敵人已經開始大潰逃了。剛才我就帶著部隊,發動了反擊攻勢。這幫家夥的裝備也太差,部隊的士氣更差勁。我隻一個反衝鋒,就給他們的部隊衝的向後麵跑起來了。”

“什麽?”劉銘九一怔,但是旋即就對著步話機笑著說出來:“你小子還真他**的不是一般的狠啊,這家夥,真怕有人跟你分功勞,沒等我這帶人過來,自己先幹上了?好,很好,反衝鋒不是目的,給你二十分鍾打掃戰場。二十分鍾後,必須把你的部隊重新集結好,然後拉到程哥莊去與辛光的部隊匯合。”

放下步話機,劉銘九轉身問向了身邊的一個作戰參謀:“武同進那邊,剛才張朋舉回報的情況是什麽?”

那個作戰參謀看了一眼剛剛接到了一份電報後,抬頭盯著劉銘九回答到:“報告總司令,武軍長帶著三個直屬旅,正和敵軍第八十師以及其軍部直屬部隊對峙。近半個小時內。魯軍一直沒有行動,隻是站在河對岸和武軍長對峙著。”

聽完作戰參謀的匯報,劉銘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向那個作戰參謀說了一句:“給武同進發電報,告訴他,隻要模範旅一到畢庶澄的屁股後,叫他立即給我展開反衝鋒。畢庶澄,這回我要活捉你個老小子。”

在接到他的命令後,武同進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將三個直屬旅的一百二十輛坦克全部排到了大沽河西岸。跟在後麵的,則全是卡車和吉普車,最後才是那些被牽引車拉著的大炮和摩托車上的士兵。河對岸的畢庶澄並沒有接到他那兩個已經給衝散、打的潰逃的部下回報。看到武同進重新整結部隊,以為馬上就要衝鋒,連忙把他的主力全都調到了與武同進正麵的陣地上。後麵,隻留下了他的警衛部隊和一些輜重部隊。

模範旅隻用了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就開到了魯軍後翼以北的下瞳村。劉銘九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後,拿起了步話機,對著裏麵說到:“趙泰旭,命令你的部隊原地休整五分鍾,五分鍾後,朝著畢庶澄的屁股後麵給我狠狠的衝。”

放下步話機,劉銘九又轉身向已經取代那些話務員掌管車內電台的那幾個作戰參謀說到:“給武同進去電報,告訴他五分鍾後,全麵展開攻擊。”

正在前沿陣地上來回檢查自己部下準備情況的畢庶澄,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另外兩個師。此時已經給人家消滅了。而在他們的屁股後麵,現在已經出現了一支注定讓他和他的部下們,都一生難忘的精銳之旅。殘陽,已經開始落到了遠處的海麵上。落日的餘輝,正在對大地進行著最後普照。四野此時似乎很寧靜,不過畢庶澄很清楚,這隻是大戰開始前的寧靜。不知道什麽時候,隻要對麵那些毅武軍一展開攻擊,那麽現在這樣的寧靜,就將不複存。

他想的沒錯,隻五分鍾後,正在向後方趕的畢庶澄就聽到了從他正麵和後麵同時響起了衝鋒的號角聲。伴隨著那兩聲同時響起的號角聲,至少三百發炮彈,同時飛進了他的前線陣地和他正向那裏趕的後方部隊人群之中。他明白了,自己給人抄了後路,立即大喊起來,調集部隊去救他的後路,催促跟在他身邊的警衛團向後路狂奔起來。

可惜,這一切都是絲毫沒有意義的。因為衝鋒號一響,模範旅隻用了三四分鍾時間,就用驚人的速度衝進了魯軍的後路部隊群中。畢庶澄並沒有讓他的這些輜重部隊也挖戰壕、設防禦工事。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後路給給人攻擊到。他的沒預料到,讓模範旅在趙泰旭的帶領下,很快就將戰場又變成了屠殺場。坦克和汽車以及大炮同時的屠殺,隻用了十五分鍾,就將魯軍後麵的輜重部隊殺的四散而逃。

在正麵,武同進也是按著劉銘九傳授給他們的多兵種協作模式,將坦克車迅速的都冒著魯軍的炮火,隻用了五分鍾不到的時間,就全部強渡開上了大沽河東岸。坦克車一登陸,魯軍完全靠步兵和炮兵構築的防禦體係,就顯得是那樣的脆弱了。坦克車來回衝殺,讓那些一線陣地上魯軍根本無發抵抗。第八十師的參謀長,竟然在毅武軍一攻進陣地的時候,就給一輛坦克車活生生的碾死在了戰壕之上。他們的師長,也坦克上射出的子彈,打穿了左胸,奄奄一息的被他的隨從哭喊著抬出了陣地。

坦克車的進攻,成功的衝散了一線魯軍的防禦體係,讓後麵的其他部隊有了安全的登陸環境,他們一登上大沽河對岸,根本也不去休整,直接就加入到了戰鬥之中。這個時代最先進裝備的部隊,攻擊這個時代中下等的敵人,很快,一線戰場和後麵變得同樣,全都成了一片大大的屠宰場。魯軍的官兵,在這些裝備和體製乃至指揮方法都是最現代化的部隊麵前,隻有了招架和被殺的可能,絲毫沒有了抗擊的能力。

這樣的情況。隻進行了十分鍾不到,戰場上突然響起了十幾聲震撼人心的擴音器喊話聲:“還在抵抗的魯軍兄弟們,立即放下你們的武器投降吧,我是畢庶澄,你們投降吧。”

還在頑抗的魯軍官兵震驚了,怎麽他們的軍長竟然讓他們投降?很短的時間,他們就明白了,他們的軍長成了毅武軍的俘虜。不然,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命令出現。軍長被俘、師長重傷人事不醒,參謀長陣亡。魯軍的其他幾個旅團長,也隻在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內,給全部打死打昏過去。魯軍,又一次集體大投降了。

在前麵的部隊接收魯軍的投降時,劉銘九才坐著他的裝甲指揮車也進入到了山角村,這裏二十五分鍾前還是畢庶澄的指揮部後後勤部隊集結地。此時,卻已經在地上蹲滿了繳槍後,手無存鐵雙手抱頭的魯軍官並。到了趙泰旭的旅部所在位置後,指揮車停下來,劉銘九從裏麵一跳出來,就看到了穿著魯軍將官製服,領章上赫赫兩顆金色星星的畢庶澄。

“嗬嗬,畢軍長,好久不見啊。”劉銘九一邊大笑著。一邊伸手去和畢庶澄,一邊繼續說到:“去年石門寨一別,咱們也有一年多沒見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樣的見麵啊。”

畢庶澄將手和劉銘九握了一下後,羞紅著臉懦懦的說到:“敗軍之將,怎敢還讓劉少帥以軍長相稱。”

畢庶澄字莘舫。山東省文登市文城東關人。出身士紳官僚家庭。十五年考入煙台憲兵學校,肄業後十八歲參加文登辛亥**學生軍,後就學於濟南軍官講習所。二十歲轉入江蘇軍官教育團學習,深得軍官教育團監理張宗昌的賞識,從此跟上了張宗昌。畢業後。畢庶澄隨張宗昌到哈爾濱,後來先後任張宗昌部第六混成旅任副官、暫編第一師少校參謀副官。後來又在綏寧設軍官、軍士講習所,由張宗昌力保出任教育長。後以軍官、軍士講習所學員為主體編為工兵大隊,任大隊長。

在直奉戰爭中,升任鎮威軍第十三梯隊司令,不久改為東三省陸軍第三師補充第二旅旅長。之後,改任東三省陸軍步兵第三十二旅旅長。在直奉戰爭中,畢庶澄率工兵打敗吳佩孚的前線指揮彭守莘部後,與當時還是少帥的劉銘九,曾經在進入秦皇島後一起共事過幾天。

後來,在率部南下與孫傳芳作戰中表現勇敢;在平息渤海艦隊風潮中, 因調解有方升任司令,領海軍中將銜。在浙奉戰爭中,率奉軍兩個團的兵力進抵江陰, 25日搶戰江陰炮台,包圍並炮擊江陰城。圍城3日,迫使守城的齊燮元軍旅長陳孝思投降。

此役,畢庶澄為奉軍占領江陰立下戰功。5月,在駐防鄒縣、臨沂時,畢庶澄又因勸降地方武裝馬士貴有功,極得張宗昌的信任,與張宗昌、褚玉璞拜為把兄弟,去年冬,先後被提升為濟南防衛總司令、海疆防禦總司令(渤海艦隊司令)、膠東鎮守使(膠東護軍使)、第八軍軍長等職,其公館設在青島原提督大樓

對於這個拿工兵和自己並肩作戰,並在自己機會彭守莘主力後,又給對方一次痛擊的舊相識,劉銘九並沒有太多的反感。相反,卻對他的能力,很是看中。在畢庶澄的話說完後,劉銘九微笑著對他說到:“不用再叫我少帥了,嗬嗬,畢軍長何必過謙,您的能力和戰功,是誰也不能磨滅的。可惜啊,這次您卻給我的部隊抓了俘虜,不知道您以後怎麽打算呢?願意留下幫我。我這有個軍官籌備處的訓導主任正缺人,不過肯定不能給您中將了。不願意留下呢,那您就發個通電,保證從此不再幫奉軍,我保薦您去南方的國民**軍中也可以。再或者,您自己選個什麽與紛爭再無關的去處。”

畢庶澄心驚又激動,他過去在石門寨其實能打的彭守莘那樣亡命奔逃,其實主要還是他麵前過去的少帥先把人家的主力給剿滅,才讓他有了那樣的機會。而之後,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都很清楚,整個奉軍真正會帶兵、施仁政、善戰無敵的,其實隻有他麵前這個沒有任何軍銜卻依然穿著軍裝的“飛龍將軍”。

現在竟然在自己當了俘虜的時候,對方卻依然象見了老朋友一般,又公開提出了三條路,分明是想留下自己。畢庶澄早就已經羨慕毅武軍,但他和張宗昌是把兄弟,一時倒讓他為難起來。留下,劉銘九是會不記前嫌,他相信劉銘九能做的到。可張宗昌那邊,他就要背負不義不忠罵名了。去投靠南方的國民**軍,他是根本不會去想的,他雖然參加過文登辛亥**學生軍,可畢竟已經過習慣了奉係軍閥的生活,而且很多地方也與那邊是格格不入的。當寓公,他更是不甘心。

看到畢庶澄遲疑的表情,劉銘九讓他低頭想了幾分鍾後,才重新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笑看著畢庶澄,劉銘九說到:“畢軍長也不用急著給我答複,先到魯北去休息下,慢慢想不急的。這些年啊,您也東征西討的夠累的,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選哪條路我都會尊重您的選擇的。”

說完後,劉銘九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張朋舉說到:“給後方的孫、梁去電報,讓他們在濱州找處大點的宅子讓畢軍長去住。再告訴他們,畢軍長的警衛團這些兄弟,保留一個排,再讓我們的警衛部隊派兩個排,調去聽從畢軍長使用。至於畢軍長的待遇,就暫時由軍校籌備處按副處長的給吧。”

畢庶澄徹底被折服了,這個時代太多敗北後被對手抓到的將領了,可他們往往都是被全家殺死,好一點的也難免淪落的逃亡遁世。可他現在,竟然會在被抓了俘虜之後,還能受到這樣的待遇,這是絕無僅有,隻有劉銘九才能做的到的。

麵對這樣的明主,畢庶澄終於按捺不住了。在劉銘九的話說完後,立即帶著激動又興奮的表情,對著劉銘九敬了個軍禮後,說到:“畢庶澄願意跟隨劉總司令,留在毅武軍中,為毅武軍和劉總司令,去培養出更多的軍官來。請總司令正式批準,讓屬下去做軍官學校籌備處那個訓導處長吧。”

不信我這樣寬厚的待你,你還不心甘情願的留下為我效力。劉銘九聽到畢庶澄的話後,立即一正色,盯著畢庶澄說到:“既然畢大哥您願意留下了,那以後咱們就是戰友、就是兄弟了。希望您以後,能斷了過去那些不該再存續的關係,為我們的民族複興、國家富強而和我等一起努力。”

停頓了一下後,劉銘九繼續朗聲的宣布了任命:“現在,我正式以毅武救國軍總司令的名義,任命畢庶澄將軍為我軍濱州軍官學校籌備處訓導處少將主任,同時兼任水兵科籌備科長。並任魯北衛戍區司令部少將參議。”

宣布完任命後,劉銘九就拉著畢庶澄一起走回了自己的指揮車。在車中向他簡單介紹了下濱州軍校的籌備情況、毅武軍和共和黨與其他部隊不同的各項規定。指揮車,在模範旅的護衛下,一路朝西和武同進的直屬部隊一同向東行駛而去。過了大約二十分鍾後,模範旅和第四軍直屬部隊,就全部抵達了距離城陽小城隻有十公裏的程哥莊。

在這一路上,城中的情況也不斷的通過電台,被匯報到了劉銘九的指揮車中。這一個多小時的激戰,由於有了共產黨人領導的四千多名工人武裝的加入,起義部隊已經開始憑借信號山、觀象山的地勢之利,基本沒有了什麽太大的危險。天上的空軍支援,也讓日本人在這一個多小時內,又給炸毀擊沉了三艘軍艦和四艘運兵船,從而使得大友良介很難再完成大撤退的計劃。

褚玉璞麵對城中有起義,城外有來敵的兩麵大亂情況之下,隻能調集了一個師,趕到港口附近,與大友師團一起向起義部隊進攻。可讓他受不的,不是軍事上的壓力,而是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工人武裝和那些工人們。這些從前對他們唯唯諾諾的家夥,竟然能在發動起義後,將整個青島城內的水電迅速的切斷,並占領了電廠、水廠和許多要害的地方。這讓他很難再有效的進行部隊的調動,最後竟然連電話公司也給這些窮哈哈給占了。

城中起義部隊,在一個半小時內,已經先後擊潰了日軍和魯軍聯合對兩山的六次進攻。擊斃日軍和魯軍至少兩千人,打傷的估計也有三、四千人。起義部隊自身的損失,也達到了陣亡兩千四百人、傷殘一千七百人。實際此時還在堅持著作戰的,兩山之上隻剩下了七千人左右,其中還有大約兩千人是幾乎沒受過正式軍訓的工人武裝。

到了程哥莊後,劉銘九派了一輛吉普車和一輛卡車,將畢庶澄送去了後方後。轉過身他看著麵前的第四軍指揮官們,說到:“所有部隊就地休整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全速向青島進軍。現在,褚玉璞那個老混蛋已經把即墨放空,準備在城區和我們決戰。既然他要把整個青島變成戰場,那麽我們也沒什麽好惋惜的。反正那個城市裏有英國、法國、日本的租界,工廠和主要的商業也都在那裏。百姓的房子炸沒了,打完以後咱們再給蓋,但是這個城市,必須歸我們。就算把這個城市真的炸沒了,我們也能在最短時間內,重新建立起來一座更好、更繁榮的城市。現在,我隻需要各位和你們的部下那些兄弟們,用最快、最淩厲的攻擊,把這座城市收到我們的手中來。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浴血征戰路,毅軍展威魂。”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浴血征戰路,毅軍展威魂。”

跟著他們的總司令,這戰前最後的動員口號同時響徹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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