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急速攻擊

“是。”高廣勝接到劉銘九的命令後。立即轉身去指示著那四個話務員向前方發起了電報。馬日仁剛一坐下,聽完劉銘九如此幹淨利落的布署後,他盯著劉銘九說到:“總司令,我帶來的那一個旅的兄弟,都是按您的要求,選出的18-24歲之間的精壯。所以,您那給我們新換裝的中華25式步槍,他們也都基本已經能掌握使用了,隨時都可以上戰場的。”

劉銘九抽出一根煙,自己點燃一根後,甩給了身邊每個人,包括馬日仁一根後,才讓轉身過來的邢震南為他點燃後,抽了一口。他才看著馬日仁說到:“你帶上來那個旅的兄弟,我是有用處的。小鬼子隻要咱們在這正麵交火了,他們一定會想著辦法增援或者直接朝著你那個海興縣城去的。這幫鬼子,可都不是白給的。他們手裏還一個聯隊4500多人呢,你帶來那個旅,我就是預備跟他們玩一次伏擊戰的。”

馬日仁聽完後,大是不解的盯著劉銘九問到:“他們正麵都打不過,能派人從側翼去打海興?丟了滄州。咱們的部隊可就直接可以打青縣再奔靜海了。小鬼子能那麽做嗎?那樣可就等於把正麵的路都給咱們讓開了啊。”

劉銘九重重的吸引了一口煙後,轉頭盯著馬日仁說到:“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吧?就在一個小時前,小鬼子已經把他們在天津的另外一個旅團,派到了黃驊去了。他們天津那兩個師團,現在隻剩下一個了。”

“啊?”馬日仁一聽頓時一驚。驚訝的不隻是他,就連不知道這個幾分鍾前才由調查局天津站站長,用急報密電傳遞來的消息其他人也都是聽完劉銘九這翻話後,為之大大的震驚了一下。不過隻有三個人沒震驚,左振遠、楊樹森和高廣勝都先知道了這個情況,在眾人吃驚的時候,左振遠接過了話,說到:“小鬼子還正從秦皇島那往這邊調海軍呢,好在咱們後方的憲兵岸防部隊,有那些150口徑的岸防炮,小鬼子真到了東營和登州也隻能吃虧。”

楊樹森接過了左振遠的話,說到:“到黃驊那是鬼子的加藤進義獨立旅團,總兵力大約也在萬人上下。馬參謀長,您剛來,對我軍具體的情況還不夠了解,不過您大可放心,總司令已經急電憲兵第四師加速前往海興了。再過半小時,憲兵四師應該就能在鬼子那個加藤旅團趕到前,提前到海興,與你留在那的那個團回合的。”

劉銘九剛要說話,邢震南卻又將一份電報交到了劉銘九的手上,之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才說到:“總座,英國、美國、法國、蘇俄、德國、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和奧地利九國公使五分鍾前在北京聯合發表通電,呼籲日本以及奉軍與我們停戰,九國天津總領事已經在英國公使維克斯帶領下,過了靜海,正向滄州趕來。”

劉銘九接過電報,冷笑了一聲後,抓過了電話衝著裏麵大聲的下達起命令:“命令前方參戰部隊,給我加速進攻,隻給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拿不下滄州外圍陣地,旅長全都給我滾回後方帶民兵去。”

放下電話後,劉銘九才看了麵前的眾人一眼,說到:“洋人是怕我們真打進天津去,影響到他們更多的利益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到達前,拿下滄州和青縣。隻要我們把兵鋒抵近天津了,即使是和談也將是我們占主動。”

他的命令到達前方時,李英浩、張光烈、郝大昭已經帶著他們的部隊全部衝上了日軍小野聯隊的陣地。小野聯隊本來是有一個炮兵中隊的,可在坦克車一衝進去後,隻兩個回合就把他們那十五門野戰炮全都炸成了廢鐵。失去了炮兵助戰的日本人,隻能用他們的士兵抱著炸藥包。以人體炸彈來換取中國坦克車停止前進。

這樣的作戰,是小野聯隊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更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在中國人的身上。三個機械化旅一衝上陣地,其他兩個旅的一百六十輛坦克,也迅速的加入到與裝甲旅同樣的碾殺大戰中。小鬼子的步兵,怎麽可能抵擋的住這樣的進攻。不過日本軍人的強悍,卻在這個時候充分體現了出來。許多鬼子兵,寧可戰死、被碾壓死,就是不接到撤退的命令,死死的困守在他們的作戰位置上。

不過這樣的頑強鬥誌,在這樣的戰場,卻是最愚蠢的。小野指揮著他的部隊,就這樣一路被毅武軍的坦克碾壓著,到了十分鍾後,高誌航就帶著他的兩百三十五架飛機重新趕回了戰場。一到戰場上空,高誌航立即下令飛機也加入到了俯衝掃射地麵上那些鬼子兵的行列中。這樣一來,鬼子根本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手的機會。堅持了三十分鍾後,小野隻能下達了全軍想滄州城撤退的命令。當他逃過後麵由第十六軍軍長謝玉田親自指揮著直魯聯軍第三十三師以及十六軍直屬部隊防禦的陣地時,重新收攏之後,他的聯隊隻剩下了不足千人。

而拿下了於莊子後,日寇大潰逃,劉銘九卻不給敵人任何喘氣的機會,立即將從後方跟隨程幼峰一起返回的教導旅也加入到了作戰序列之中。一攻戰於莊子,劉銘九的指揮車也第一時間開進了這個村子中。幾個旅長,也都帶著一身硝煙坐著他們的指揮車,趕到了劉銘九這裏後,全部走進了劉銘九的指揮車。

劉銘九也沒廢話,掃視了一圈眾旅長後,轉頭看了一眼馬日仁說到:“馬參謀長。你給大家說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吧。”

剛剛才率部起義,就受到劉銘九如此的抬愛,這是在曆來降將中絕無僅有的。那些旅長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總司令,竟然對這個馬日仁如此看重,但劉銘九從帶著一排接手老八連,一路走來一直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真正的大失誤,這些他的老部下,也就隻能又驚疑又敬重的將目光齊刷刷的看想了坐在一張大地圖前的馬日仁。

馬日仁短短時間中,就已經發現了這支部隊完全與北洋那些軍隊是不同的。劉銘九雖然還在遵行著前敵軍事領導小組的命令,但隻要是他先說出來了,馬日仁已經看出了是無人會去反駁的。見到眾人將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後,他立即一邊指著地圖,一邊將剛剛和劉銘九等人一起研究出的作戰計劃講了出來。

他指著地圖說到:“首先,守在八裏屯的是直魯聯軍第三十三師,如果我們預測的沒錯的話,他們那個第十六軍的軍長謝玉田應該已經親自帶著人趕到了那裏。那麽,現在那裏的守敵將不隻是一個師,而是大約一萬五千到兩萬人左右。直魯聯軍第十六軍,是用一個主力旅加上眾多保安團在昨天剛剛組建的,他們的部隊之間配合,還不是很好。而且,謝玉田這個人是販賣私鹽出身的鹽霸,並沒有接受過真正的正規軍事教育。可以說,是個地道的草包將軍。”

“哈哈。”

馬日仁說對手是個草包,引來包括劉銘九在內的眾人一陣哄笑。不過在馬日仁喝了一口水後,他的手重新一指到地圖上,劉銘九帶頭停止了笑聲。他才繼續接著說到:“對方的兵力,與我們相比明顯落後,裝備上也遠遠不如我們。不過,現在還是想請各位旅長,先對各位的部隊做下總結,缺多少人,我那個預備旅給大家在最短的時間內補充上。這樣。才能讓各位在下一輪戰鬥中更好的將各位部隊的戰鬥力發揮出來。”

裝甲旅的旅長兼政委李英浩第一個被馬日仁看到後,他立即對視著馬日仁說到:“我裝甲步兵旅,在剛剛結束的戰鬥中,戰車手損七十三輛,現在正在搶修,估計四十分鍾後全部可以修好。人員無陣亡,但因為小鬼子的自殺式爆破,造成我部九十七名兄弟傷殘、一百二十二名兄弟受傷。但是這些兄弟都不是戰車內的官兵,所以請參謀長從預備旅給我調來兩百二十名兄弟,補充一下後還可以作為下一輪戰鬥的主攻。”

馬日仁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直接轉向了摩托化步兵第一旅旅長張光烈。張光烈也立即在馬日仁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後,做起了匯報:“報告參謀長,我摩托化步兵第一旅,在剛剛結束的戰鬥中,十六輛吉普車被炸毀、三輛卡車被炸毀,摩托車損失十八台。陣亡官兵兩百二十一人,傷殘官兵一百七十一人、受傷一百九十四人。參謀長從預備旅給我部補充上六百人即可。”

“我部在剛才的作戰中損失……..”

“我部的損失為…….”

“我們旅損失為……”

其他幾個旅長陸續做了總結後,馬日仁將目光轉向了劉銘九,說到:“總司令,剛才各旅匯報的傷亡總數我軍為一千兩百四十七人,預備旅補充一千五百人,您看可以吧?”

劉銘九點了點頭,帶著滿意個讚許的目光看了馬日仁一眼後,微笑著說到:“沒問題,就給他們補充上一千五百人,你們各個部隊的作戰成果,都做完了嗎?”

“做完了,我部在兩陣之中先後殲敵兩千七百九十八人,其中鬼子兵一千三百三十人。”

“我部殲敵…….”

“我們旅殲滅敵人……”

幾個旅長又是一連翻的匯報後,馬日仁看著劉銘九總結的報告到:“總司令,於莊子和孟村之戰,我軍共計殲滅直魯聯軍以及日軍兩師一旅外加一個日軍聯隊。擊斃敵人總數為七千九百四十八人,其中包括直魯聯軍的兩個旅長和一個師參謀長。日軍被擊斃一名中佐副聯隊長,日軍擊斃三千五百三十七人,俘虜一百三十三人,包括一名中佐大隊長。”

“兩千七換七千九,很好。很好。”劉銘九抽出一盒沒打封的香煙,開了封以後,一邊向這些都是煙鬼的部下們散發著香煙,一邊對馬日仁說到:“馬參謀長,你把下一步作戰計劃再繼續說吧。”

“是。”馬日仁接到劉銘九的命令後,又將手指到了地圖上後,才將話題轉回了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上。他一邊在地圖上指著各點,一邊說到:“八裏屯這一仗,對於我們的部隊來說,應該比剛剛結束的戰鬥更好打,總司令和我們前敵軍事小組的計劃是,由裝甲旅在炮兵三旅輔助下,從正麵向守敵展開快速衝鋒。側翼,由兩個摩托化步兵旅之坦克團為先驅,同時對敵軍之兩翼展開攻擊。這一次野戰旅和特務旅,從兩翼穿插到敵軍背後,設好伏擊圈。用總司令的話說,就是來次圍點打援,把城裏的敵人引出來救謝玉田。這樣將對我們接下來攻打滄州城,減少很多阻力。警衛旅、教導旅作為預備和警衛部隊,與預備旅隨時給予各位前線之作戰部隊策應和補充。”

各旅長聽完命令作戰計劃後,劉銘九接過話,板住臉掃視了一圈後,冷冷的說到:“殲滅謝玉田的部隊,我隻給你們一個半到兩個小時。因為那些西洋的領事團,已經快走到青縣了,再有四、五個小時,他們那些破車也就該把他們送到我們麵前了,所以我軍必須在這四小時到五小時的時間內,拿下滄州城。你們心裏,都有個數,給我快點打、狠點打。”

幾個旅長立即同時應聲,之後馬日仁又代表劉銘九詳細對作戰計劃做了部署後,幾個旅長就離開了司令部指揮車。十分鍾後,戰鬥,重新打響了。

這一次,兩百四十輛坦克從正麵展開進攻,天空中是兩百三十五架飛機同時發動。兩翼,也是以各自八十輛坦克做先鋒,後麵跟著的是裝備著重機槍的吉普車和卡車,最後才是那些裝備著輕機槍的摩托車。

而野戰旅和特務旅則在兩個摩步旅衝開直魯聯軍第十六軍防線後,迅速紮到了代家墳一線。一到了代家墳附近,兩個旅立即開挖起戰壕,就地構築起防禦工事。這次兩個旅構築的陣地,是雙向型的戰壕。這種從德國教官那學來的戰壕體係,能夠同時對雙麵來的敵人進行反擊,掩護性和隱蔽性,也相對更高一些。

正麵陣地上,謝玉田指揮著他的一萬六千人,在毅武軍的三個旅一衝進陣地後,再次上演了已經多次發生過的一幕。碾壓、掃射、衝壓,三個機械化旅,一旦和全步兵、騎兵的直魯聯軍部隊交火,這樣的場麵已經讓毅武軍官兵成了習慣性的。這樣的場麵,卻很快就成了直魯聯軍官兵士氣上最大的打擊,隻接火半個小時,直魯聯軍的陣地再次崩潰了。

謝玉田眼看著自己的部隊,被毅武軍半個小時內就至少消滅了四千人。那種慘叫、驚呼、哭喊聲,交織到他這個本來就沒有真正指揮過正規戰鬥的軍長的耳朵裏,再看著前方陣地上那些慘烈的一幕,他這個軍長最先崩潰了。謝玉田轉過頭,看了他身邊的警衛團長一眼後,冒著毅武軍猛烈炮火轟炸所形成的連翻爆炸聲,喊了一句全軍撤退的命令。警衛團長還是聽到了他的命令,立即帶著部隊將他圍在中間,一扭頭就朝著滄州城方向沒命的跑了起來。

“軍長跑了、軍長跑了。”

“交槍不殺,優待俘虜。”

“頑抗必死,投降不殺。”

兩軍的喊聲,在這個時候又同時響了起來。直魯聯軍在最後麵的部隊還好些,他們僥幸的很快脫離了毅武軍攻擊範圍。那些原本守在一線陣地上的直魯聯軍官兵,卻隻能要麽投降,要麽在頑抗之中被毅武軍官兵和那些全鐵家夥絲毫不容情的殺死。很快,原本還想頑抗的直接魯聯軍官兵們,開始放棄了抵抗,紛紛跪在了地上,向衝到他們附近的毅武軍投降起來。

又是一輪大受降,這樣情況,讓毅武軍官兵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他們自信,憑借他們這樣先進的裝備,沒有哪支拿著漢陽造、毛瑟步槍的北洋軍隊,會扛的住他們的幾翻猛烈的攻擊的。而謝玉田帶著他的警衛團,剛跑到代家墳一點,就遭到了埋伏咱那裏的野戰和特務兩旅的猛烈打擊。

隻短短的十分鍾時間,謝玉田的警衛團,就有上千人哀號著躺在了代家墳南麵的冀東平原大地上。謝玉田可不甘心就這樣給人家抓了俘虜,他立即帶著部隊,扭轉過頭順著大路,一路朝西南方向狂奔而去。等他總算跑出毅武軍的包圍圈時,身邊隻剩下了不足兩百人。他向身後還不斷的傳出殘餘的頑抗者和毅武軍對射的槍炮聲,不斷燃燒起一團團黑煙的戰場看了一眼,轉身帶著這僅身的部下,繼續朝西南跑了起來。他清楚,從這一刻起,北洋軍閥中不會再有他這個人重新揚名立萬的機會了。謝玉田,也從此徹底的消失在了中國這個風雲變幻、英雄輩出的曆史大舞台。

戰鬥很快結束了,滄州城中沒有派出任何兵力來救援謝玉田,大出了劉銘九等人的意料。不過就在毅武軍重新集結,迅速的將兵鋒直接抵到了滄州城南小代莊的時候,以英國天津總領事維克斯為首的九國領事調停團,在幾十公裏外的青縣給他又發來了電報。維克斯請求劉銘九暫時停止進攻,一切等待他們的領事調停團到了滄州再說。可劉銘九看過電報後,卻轉過身,就向前方部隊下達了立即對滄州城展開進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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