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反與不反

1924年12月3日,日本突然以保護僑民為理由,派兵全麵進駐青島,他們很清楚劉銘九的部隊走過地方,那些日本僑民和親日人士看上去與第七軍無關,實際上都是被劉銘九派那些沙俄騎兵給殺掉的。日本人坐不住了,但是劉銘九此時卻並不想立即就跟他們開打,而是帶著部隊攻占了高密自己的老家後,轉頭就攻占了萊陽、萊西、招遠、棲霞、煙台、登州和威海,又是一日連下八城,真正的讓日本人也聞名膽寒起來。

一裏凱歌高唱,張宗昌也總算還有點本事,用了三天總算帶著部隊攻進了濟南城,經過六個小時的巷戰,算是拿下了濟南城。可魯軍還是有一萬三千多人的殘餘部隊,從他的包圍之下逃走,跑到了濟寧後重新與當地的魯軍和保安團整編到了一起,繼續抵抗奉軍的進攻。

按照戰前的約定,就在劉銘九還在高密老家尋找現在這個身體的親人的時候,張作霖卻發來電報,要求第七軍立即西進攻打萊蕪,將膠州半島移交給張宗昌的部隊。接到電報後,巴克巴拉一看完電文,第一個就火了起來,將電報拍在桌子上,大聲的喊到:“他**的張宗昌是大帥的部隊,咱們第七軍就不是嗎?這他**的地盤都是咱們打的,大帥幹什麽一句話就真都給了那個狗肉將軍?”

一邊的王伯勇、佟全和季光知也都不禁跟著鬧了起來。按道理,第七軍已經連續打了整整一個月,就算後勤保障得力,也應該喘口氣休息下了。可張作霖就是想先消耗下劉銘九的部隊,才好在打完以後解決掉這個他好不容易抓到把柄的來自內部的禍患。此時張作霖雖然還是口口聲聲的喊著劉銘九是“賽子龍”,可背後已經不隻一次的罵他是“今韓信”,尤其是當他接到楊宇霆從日本人那拿到溥哲的密報後,更加對劉銘九起了猜忌之心了。

劉銘九無奈的搖了下頭後,揮手停止了眾人的喧鬧。歎了口氣後說到:“大帥這是真想把咱們的部隊累死、消耗光啊。他要整我就整我吧,可不應該帶上咱第七軍整體八萬將士啊。咱們也沒辦法,要是現在就反了他,咱們是能保存住實力。可現在第八軍已經被分散著派到了黑龍江、察哈爾和直隸,第九軍也給派到了安徽的前線去作戰,咱們的老巢現在可都是人家的嫡係接了過去啊。咱們要是真反了,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費,還得都落個罵名啊,那咱們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啊。”

王伯勇聽完劉銘九的話,立即就接過了話,焦急的說到:“那照這麽打下去,咱們第七軍是憑著咱們多數都是山東人,好招募新兵和拿新地盤,可張大帥似乎在咱們的後麵軍墾和保安部隊上也都開始下手了,此時再不反,隻怕咱們以後想反都難了啊。一旦真給他把咱們分化、消耗幹淨了,以他的脾氣,軍長您可就是最危險的了啊。”

“是啊,軍長,要這麽下去,咱隻能任他宰割了。隻要您一句話,我相信第七軍、第八軍、第九軍都會響應。老尹他們要從安徽前線開過來,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路上也就張宗昌和郭鬆齡的部隊會抵擋下,可郭鬼子似乎根本不可能幫著張大帥打咱們,他現在也跟楊宇霆那掐的正厲害呢。”佟全說完後,一臉焦急的盯住了劉銘九。

反,則曆史肯定因為自己而改變,改變以後的曆史會是怎麽樣?尤其是一旦抗戰全麵爆發可就充滿了不定數,那樣自己就很難再有什麽作為。不反,眼看著張作霖的分化、消耗之策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身上實施,自己憑著和張學良的關係,憑著這一路打下來的戰功,張作霖不能殺了自己。可一旦自己被他弄的下野,那新政、發展計劃,恐怕一切都要泡湯。反?不反?反?不反?劉銘九的腦袋裏開始飛快的盤算起來。

如果按曆史的進程發展,自己到了抗戰的時候,至少還可以順著曆史的進程去做很多事。可如果自己現在就反了,勢必在山東先和日本人打起來,那樣抗戰會不會提前,而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也不可能獨力打跑日本人。

況且,中國現在還沒到一派統一的時候,完全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此時要是就和日本人全麵開打,後麵那些軍閥真的就未必會幫自己。他們不幫倒還是好的,一旦他們背後下上一刀,那不隻自己的保命不可能,隻怕三軍的二十萬將士乃至淩南等地那些一直忠心跟著自己幹的人,可都要遭殃。自己是可能成就了千古英名,可要真是帶著二十萬官兵、乃至幾百萬百姓為自己的虛名而犧牲,劉銘九怎麽也下不了這個決心了。

最後,還是不反的一麵占據了劉銘九心裏的主導,揮手拍了下桌子製止了幾個人的爭吵後,劉銘九抬起了頭,堅毅的看著眾人說到:“執行張大帥命,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再提剛才說過的事。命令部隊,明日起程向萊蕪發動進攻。爭取一天之內打到濟寧去。到時候咱們與第九軍距離就近了,相信大帥也就會有所顧及了。”

眾人聽完後,紛紛不解可也不敢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劉銘九的房間。眾人剛走出去,總務部長薑學範就象當初的丁紹權一樣,如鬼魅一般的飄進了房間,站定腳後也不說話,就那樣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劉銘九。

劉銘九抬頭看了他一眼,禁不住的笑了出來,罵到:“這還真他**的跟誰學誰,你小子怎麽也跟紹權學的跟個鬼似的了。這虧了我知道你們這德行,換成別人還不得給你們嚇個半死啊。溥哲的事辦的怎麽樣了?還有華夏銀行的轉移那事辦的如何了?”

薑學範雖然行動上有了當日丁紹權的作風,但他畢竟不是丁紹權,聽到劉銘九的問話後,露出了奸詐的冷笑後,看著劉銘九說到:“報告軍長,就在一個小時前,溥哲給咱們的殺死在了大連。他的家也給丁處長帶著特務團的兄弟,全部給滅平了。繳獲的各類金銀財物總計價值兩億四千萬銀圓,現在正往天津英租界轉移。華夏銀行的股份收購資金,也已經用從日本和海外套購的資金準備的差不多了,而且公股那部分和大部分的儲備金已經安全轉移到了天津英租界。英國領事和武同周接洽後,已經在半個小時前簽定了保證協議,您可以放心了,無論什麽時候張大帥也沒辦法動咱們的華夏銀行了。那些印鈔設備,也都運到天津了。”

“好,好,好。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沒了溥哲這個重要的證人,除非奉天那倆人也站出來指正我,要不然大帥的證據就不夠充足了,我就不信他能冒著被天下人說他是因我功高震主才整出那些事來逼我下野的。那樣他寒的可不隻是咱們三軍兄弟的心,而是整個奉軍、整個東北乃至全國百姓的心。我相信他還是明白這點的,到時候主動權就在咱們手了。”劉銘九說完,終於將一直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靠到了椅子背上後又點燃了一根已經拿在手裏半天的香煙,深深的抽了一口。

薑學範看到劉銘九如釋重負的樣子後,嘴邊依然掛著那絲詭異的冷笑說到:“這麽費勁幹什麽?直接讓十六號把張作霖弄死不就完事了嗎。”

劉銘九“霍”的坐直了身子,直鉤鉤的盯著薑學範,說到:“他現在還不能死,這個國家還需要他繼續跟小鬼子打太極拳。而且他也不能死在咱們的手裏,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罵名咱們也扛不起。他不是楊宇霆,你們連個毒都不許給我下,知道嗎?”

薑學範聽到後,很是不解,但是卻不敢再多問什麽。他也很清楚,劉銘九從來就沒殺錯也沒放錯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潛龍小組內部都在傳揚,其實最厲害的特工正是這個隻要打完著場仗,怎麽也能混個上將軍的少帥軍長。

第二天,第七軍按照張作霖的要求,開始將膠東半島向張宗昌移交的同時,劉銘九帶著主力隻用了三個半小時就攻占了萊蕪,接著在開始打了以後才向張作霖發電報又用了兩個小時就把濟寧城中的魯軍又趕出了城,打退到了棗莊、蒙陰、荷澤等地。進了濟寧城後,張作霖看到電報氣的拍桌子一邊罵張宗昌是廢物,一邊罵劉銘九是小人後,又發了一封電報,命令劉銘九就地整編部隊、休整一天後向徐州發起進攻,協助韓麟出和張作相去打開通往江蘇的門戶。

電報到了劉銘九手裏後,這次憤怒的可不再隻是軍部的幾個高級將領,全軍上下全都憤怒了。打秦唐移交給其他部隊也就算了。打山東打完一個交一個,怎麽可能不讓部隊的官兵憤怒。張宗昌的部隊開進濟寧城的時候,如果不是劉銘九親自帶著警衛旅到西門迎接,恐怕連城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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