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反擊妄想

噩夢才剛剛開始。就在王伯懷帶著部隊就地隱蔽,沒等下達新的指令的時候,天空中也響起了轟鳴聲。王伯懷抬頭循聲向天空看去,他的心靈更加震撼了。天空中那分明是飛機,而且還是三列排著整齊隊伍,至少一百架的飛機戰群,正在轟鳴著快速朝著他們的頭上飛來。王伯懷先是被那樣大隊的飛機群給震的呆了一下,但他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被又一發鐵甲車發射出來的炮彈炸彈聲驚的清醒過來後,立即轉身向著身後的部下帶下了新的命令:“全體向後撤退,全體向後撤退。”

魯軍的官兵聽到王伯懷的命令後,立即如蒙大赦的轉身向南跑了起來。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想什麽升官發財,也沒有了什麽為魯軍盡忠的想法,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趕緊跑出去,跑出這個人間的地獄。三、四千人,十分鍾,什麽樣的軍隊啊,他們想也不敢再想了。原來衝在前麵的一些僥幸沒被打死、炸死的魯軍也看到了遠遠的奉軍戰旗上那條飛舞著的白色大龍,他們更清楚的知道,是碰上了奉軍那個幹少帥的部隊。那個至今沒聽到敗北的飛龍將軍,那個在唐山隻損失四百人卻全殲了直軍主力八萬多人的奉軍鋼鐵第七軍。跑吧,快跑,隻有跑出去,才能回到家鄉去看自己的婆娘。跑吧,快跑,隻有跑出這個地方,才能再抱抱自己剛剛滿月的兒子。魯軍的官兵在命令一下達後,也再也不管什麽隊型不隊型了,這管沒命的奔跑起來。

坐在最前排重型坦克中的盧學寬,這個時候也接到了來自軍部的最新指令,無線電中傳來了王伯勇最新的指令:“全軍出擊,圍敵野外。”

嘴邊露出惡狠狠的冷笑後,盧學寬對著全英國製造的短程電台下達了同樣的指令。裝甲旅與跟在旁邊的警衛團和騎兵團,也同時接到了軍部的命令,向著正在逃竄的魯軍開動起來。槍聲、炮聲、淒厲的慘叫聲,將整個戰場將剛剛寂靜了幾分鍾的戰場重新變的熱鬧起來。魯軍那些官兵,跑了沒多遠,卻突然發現了,他們根本已經無路可逃。因為,四周突然都出現了那些穿著灰色軍裝,打著那杆可怕白色飛龍旗的奉軍部隊,而且還全是騎兵。人,隻有兩條腿,又如何能跑的過四條腿的馬呢?戰場,重新又變成了一場大屠殺,第七軍的各部隊。迅速的在南霞口南門外的大地上,團團將魯軍包圍起來重新上演起絞殺大戲來。

在鎮子中軍指揮部裏,劉銘九也開始又熱血沸騰起來。穿上衣服剛下走出指揮部,卻被王伯勇攔了下來,薑學範跟在他身後,將一份電報交給了劉銘九。劉銘九拿起了電報,看了以後眉頭皺了起來,嘴裏喃喃的說到:“溥哲這是在找死嗎?”

薑學範也麵帶難色的看著劉銘九說到:“他這麽做,無疑是受了那些複辟宗社黨的唆使。可咱們現在很多東西,他都很清楚,他都有關係,很多事都在他手中控製著。您看怎麽辦?”

“殺。”劉銘九果斷的說了一個字後,將雙手拄在桌子上,從窗口看到了外麵,又在嘴變淡淡的輕聲說到:“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此類的人不殺就算我們過了眼前的危機,以後肯定也會給咱們造成更大的傷害。。”

薑學範聽到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著劉銘九繼續問到:“那是公開的去辦掉,還是使用咱們的手段,還請軍長您明示。畢竟要整死這個老東西。不比當初滅何家的影響大啊。”

劉銘九轉過了身子,目光已經讓任何人看到都會不寒而栗,那目光裏已經又是有些時間眾人沒見到的隻有狼才具有的淒冷之色了。劉銘九看著見到他目光後,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的薑學範後,很清楚自己此時的目光會多麽嚇人,但是沒有給薑學範任何緩解的時間,直接接過了他的話說到:“讓特務團回去,財產全部充公,滿門寸草不留。既然他已經想給我來這套了,就看看是誰能站的住吧。他死了,隻要沒確鑿證據,我就不信奉天那邊能拿我怎麽辦。死無對證,是最好的辦法。斬草除根,是最直接杜絕一切後患的好辦法。”

薑學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指揮部,按劉銘九的指令去辦事了。王伯勇等薑學範離開指揮部後,又走到劉銘九麵前,拿出一份電文交給劉銘九後,說到:“馮玉祥在咱們之前抓著了魯軍的一個旅長潘鴻鈞,問咱們什麽時候能開到德州一帶呢。”

劉銘九接過電文看了下,轉過身看向了武同進後,微笑著說到:“這場戰爭快結束了,立即給李景林拍電報,讓他重點注意下塘沽。吳佩孚現在這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從塘沽請英國人幫忙,現在跟咱們沒關係了,就看李景林能不能抓住他了。”

武同進點了下頭,笑著說到:“你這又心裏有數了,如果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能未卜先知,這幾年就沒讓你預計錯過事。我馬上去給李軍長聯係,爭取把吳佩孚攔在天津衛。”

武同進說完,立即轉身離開了指揮部,與其他各軍聯係,第七軍的總參謀部是不夠資格的,所以一直都是武同進或者巴克巴拉在進行。劉銘九等武同進離開後,才又轉過身看著巴克巴拉說到:“現在,該咱們最後殺一次了,嗬嗬,他抓了一個旅長,咱們給他幹掉個師長。”

說完,自己帶頭走出了指揮部,跳上了早已在門口無聊的來回踢著前蹄的玉麒麟的背上。玉麒麟根本不需要劉銘九驅動,在劉銘九跳上背上之後,立即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叫聲,迅速的跨開了四蹄,朝著南霞口鎮子南麵那片人聲鼎沸、戰馬嘶鳴、槍炮齊響的戰場上飛奔而去。隻幾分鍾,劉銘九就帶著最後一支留守在軍部的預備隊衝進了戰團。一匹白馬、一柄戰刀,在魯軍陣營中迅速的衝殺出了一條滿布屍體的大路來。巴克巴拉和王伯勇,也一直跟在劉銘九的左右,三員將領形成的隊型,在外圍的警衛保護下。每到一處都會將所有他們可以看到的魯軍砍翻在地上。警衛們也習慣性的,隻要看到有漏往之魚,立即扣動扳機,將手中的駁殼槍或者中華21式步槍中的子彈射進魯軍的身體中。

魯軍師長王伯懷與衝出來的第七軍主將恰恰相反,此時他正被一隊衛兵保護著,四處尋找可以逃離這個戰場的路。不是他不想打,但劉銘九這個白龍將軍和他碰上的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無論是在直魯還是在全中國,王伯懷很確信這支部隊都是無敵的。他雖然也是帶兵多年,但是他更清楚的是,自己遠遠不是那個飛龍將軍的對手。所以。他隻能選擇尋找逃出生天的出路。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因為他滿目看到的,都是四麵八方正在衝向他部下的那些灰色軍裝和那些高頭大馬,都是他的部下被鎮威軍三人一組分割開後絞殺他的兄弟們,整個戰場上,他就找不到任何一個地方是沒有鎮威軍的空隙,可以讓他跑出去。

終於,老將也迸發出了早已被歲月磨去的漏*點,王伯懷終於也在第七軍強大的攻勢壓迫之下,迸發出了他似乎剛剛被震丟的勇氣,對著身邊的部下突然下達了一個命令:“傳我命令,全軍以團為單位,組織反擊。”

說完,王伯懷第一個呐喊一聲,朝著離他最近的一組三人的第七軍騎兵衝了過去。跟在他身邊的那些衛隊,也立即緊緊的跟著他,反過手來進行起反擊來。戰場,更加熱烈起來。撕殺,更加慘烈起來。劉銘九的戰刀左右翻飛,巴克巴拉和王伯勇左右相隨,遇見這三個殺神的魯軍,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抵擋的住那殺氣的震懾和淩厲落下的戰刀,紛紛倒在地上,結束了他們的生命。王伯懷帶著他的衛隊,和第七軍的騎兵撕殺到了一起,他才發現這些奉軍,即使是一個領章上看的出是下等兵的新兵,都已經是個馬上戰鬥高手。幾次,王伯懷與一組三人的鎮威軍騎兵對上以後,想殺掉一個敵人,自己都必須是冷汗淋漓一翻。讓他出汗的原因,不是體力的問題,而是幾乎每次他的戰刀落向奉軍任何一個士兵的時候,另外兩個人的戰刀都同時招呼向他身體的要害部位,讓他不得不撤手回防。

這一結果就是,王伯懷身邊的衛隊三十多個人。半個小時後全部死傷一光,他自己身上也被鎮威軍官兵砍了大小十幾處口子。

領章上的少將軍銜,成了讓王伯懷不至被殺死在混戰中,因為第七軍的官兵已經陸續的都接到了一轉一的命令傳達,活捉魯軍師長,所以他身上的刀口雖然不少,但是卻沒一處致命的。王伯懷身邊的衛隊不殺光後,至少十組的奉軍騎兵將他圍在了中間,開始來回繞著他不斷將戰刀落向他的戰馬,卻不再砍他的人。帶頭的,是一個奉軍少將,少將對少將,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相信很少有人會相信在這樣的混戰戰場上,竟然真的會出現將對將的事。不過,王伯懷此時很難再有將對將的豪情,因為他的戰馬已經比他更慘烈,身上至少已經先後挨了二十幾刀,王伯懷明白了,這些奉軍不想殺死他,而是想活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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