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以後,炮兵第四旅旅長趙泰初就指揮著他的部隊在馬拉的炮上調整好了105火炮的準度,幾發定位彈打出以後,炮手們就紛紛調整好了坐標,兩百門105克虜勃大炮一起發威,目標不是陣地前麵的直軍步兵,卻是直軍那五、六十門野戰炮組成的炮兵陣地。而就在同時,炮兵第五旅也開到了距離雙方前線兩裏地的地方,在旅戰楊樹森指揮下,一架好炮塔,就迫不及待的打出了幾顆定位彈。確定好坐標,楊樹森一聲令下,在炮四旅開火大約五分鍾後,也將三百門野戰炮全部打出了第一輪炮彈,他們的目標,確是那些正向十九團陣地前進的直軍部隊。

“媽的,他們的大部隊到了?”跟在部隊中心部位的孫漢塵見到自己的炮兵團已經是一片火海後,沒等下達指令就看到了奉軍的野戰炮彈也落進了他前麵的部隊中,炸開了花。頓時明白了他這是已經和奉軍的主力碰上了,說完這句話,立即轉身向身邊的參謀長下達了指令:“全軍回撤,回守駐操營,讓炮兵團給我趕緊拉炮往回走,奉軍就是他媽的炮多,咱一個團肯定打不過他們。”

孫漢塵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可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他的炮兵陣地,已經完全被奉軍那些射程、數量和威力都強大他那些炮兵幾倍的炮火給炸成了啞巴。炮兵陣地上隨處可見的都是被炸毀的野戰炮和官兵的肢體。那些本來朝著奉軍陣地衝鋒的步兵,也沒好到哪去,三百門野戰炮,第一輪轟炸後,就至少讓近千人的直軍官兵見了閻王。當那些前進中被炸的蒙了頭的士兵,接到孫漢塵撤退回防命令後,立即也變成了大潰逃。許多士兵看到仍然不斷落到身邊的炮彈,連槍都不要了轉身扔掉身上一切的負重物品,沒命的向著駐操營跑去。而劉銘九這個時候也已經進入十九團陣地,聽完邢君寶匯報後,一見直軍開始潰逃,也不多說,第一個跳出戰壕,飛身躍上了他那匹心愛戰馬“玉麒麟”的背上,帶著警衛團、教導團、工兵團、騎兵團和被直軍炮擊打的損失了很多人的十九團,追在直軍後麵發起了反追擊。

孫漢塵被劉銘九帶著部隊一路追趕著,很快就跑回駐操營西門,恰好潘翊雙這個時候已經聽到遠處那強大的炮火轟炸聲,知道是劉銘九帶著主力部隊趕到後,迅速回到了西門。孫漢塵一見到本來是自己部隊陣地的西門陣地,已經插上了人家“鎮威軍”大旗後,用眼睛掃了一下,身邊隻剩下了三、四千人,很多人還沒有武器了,隻能又下達了向石門寨撤退的命令。直軍就在兩路追兵追擊之下,一路狂奔著向石門寨逃去。

在劉銘九帶著部隊一路追趕的時候,齊全已經帶著騎兵第八旅到了小河流村,見到了剛剛帶著部隊攻下九門口要塞的張學良、郭鬆齡等人。張學良聽到劉銘九竟然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已經連掃青龍和駐操營後,連連大聲叫好。等齊全休息片刻後,就被張學良派做了一三聯軍的先鋒部隊,一路也朝著石門寨衝了過來。

整個下午,劉銘九把十九團留在駐操營後,帶著直屬部隊和混成第九旅,一路都在追殺著直軍的潰敗之兵。直軍雖然也在小劉莊、半壁店組織過兩次反抗,可惜的是他們的抵抗不但沒有能抵擋住獨立師的追殺,反而是讓劉銘九親手砍死了一個團長,砍傷了已經喪膽的孫漢塵,如果不是孫漢塵身邊的那些侍衛拚死把他拉到一輛馬車上,孫漢塵可能也被劉銘九第二刀了解了姓名。直軍跑回石門寨的時候,一個師裏,除了孫漢塵之外,最大的軍官隻剩下了兩個中校、一個少校和幾個尉官。兩個旅長一個被孟廣柱在小劉莊一刀砍掉了腦袋,一個被劉成烈親自帶著直屬警衛營在半壁店激戰時打成了馬蜂窩。那些團長、營長們,大多數也死在騎兵第九旅潘翊雙那些騎兵的戰刀和槍口之下。經過這一下午的追逐和逃亡,直軍也是徹底明白了,他們現在碰著的這些部隊,完全沒有什麽戰場規則,一旦發現情況不利於他們,他們才不去管你什麽軍人氣質,絕對不會再拚刺刀,而是開槍就打,根本沒有了任何軍隊之間的對抗規則可言。

孫漢塵剛逃回石門寨,吳佩孚也正指揮著部隊在河岸抵抗張學良親自帶領的部隊的時候,吳佩孚雖然也派出了兩個師來擋住了劉銘九追擊的步伐,可是劉銘九卻又立即向炮兵下達了作戰指令,兩個炮兵旅就在距離直軍陣地不遠的河邊西上莊坨村建起了炮兵陣地,對著石門寨轟炸起來。

“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怎麽又碰上這小子了?”在石門寨鎮內的吳佩孚指揮部裏,吳佩孚一聽完孫漢塵手下一個中校匯報後,心裏不禁罵了起來。但是畢竟他也是沙場老將,絕對不會把他的心裏此時的反應被他的部下看去。略作思考後,吳佩孚就下達了指令:“命令炮兵給我調集出一半來,朝北邊給我打。這劉銘九的部隊,大炮可是他娘的頂咱們的兩個師還要多,咱不能讓他炸開咱們的陣地。”

炮兵的幾個指揮官立即應聲,轉身返回了他們的部隊。十多分鍾後,石門寨的戰場出現了一幕壯觀的景象,整個戰場完全變成了雙方炮兵當主角。直軍六個師的炮兵,一半在東邊隔河與張學良部隊的炮兵對打,另外一半則在北邊和劉銘九部隊兩個旅卻頂過兩個師的炮兵對著打*炮,步兵、騎兵這個時候卻都躲回了自己的陣地,似乎那戰場這一刻與他們已經再沒有任何關係。

劉銘九在雙方展開炮戰後,在血紅的殘陽和炮彈炸開後形成的大片大片煙幕中,帶著自己的警衛團趕到了沙河寨張學良的臨時指揮部中,一進門就和張學良來了個緊緊的擁抱,嘴裏說到:“閑弟可想死我了。”

張學良也在嘴裏說著:“二哥也讓小弟好生想念啊。”

雙方客套之後,也不多說廢話,張學良轉眼看向了第一軍的軍長薑登選。薑登選在劉銘九剛站到一邊定住身後,就指著牆上的一張地圖開了口:“現在咱們麵前的,這是吳佩孚親自指揮的十二萬大軍,他們現在敢跟咱們打*炮戰,因為他鎮子裏是六個炮兵師,至少六百到九百門各類火炮。現在咱們最大難處,就是這些炮兵了。”

郭鬆齡和劉銘九握了一下手後,也接著說到:“而且直軍鎮子裏還有三個騎兵師,一旦咱們強行渡河,吳佩孚肯定派騎兵出來趁咱們渡河部隊走過一半的時候反過來衝殺咱們的部隊。他那現在也有幾十輛鐵甲戰車,咱們這四十五輛鐵甲車過河也很困難。不知道二位少帥,可有什麽辦法?”

原來劉銘九沒到之前,這一房間裏的軍長、副軍長們,正在研究究竟該怎麽攻破十二萬人防守的石門寨。張學良聽完二人的話,沉思起來。劉銘九也沒說話,走到地圖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過了片刻,劉銘九才準過身,張學良也抬起了頭,二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問到:“他們的炮兵陣地位置都清楚嗎?”

二人說完後,聽到對方竟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禁相對的笑了出來。劉銘九示意讓張學良先說,張學良笑著說了起來:“哈哈,二哥還真是跟我想一塊去了啊。咱們現在如果靠炮兵繼續這麽打,一軍和三軍倒還沒問題,二哥的部隊運輸補充卻是個問題,從淩南往二哥那邊運送炮彈,必須走青龍,隨時可能被直軍給斷後。隻靠咱們兩個軍的炮兵,直軍肯定有機會向北邊反攻,那樣咱們就算打下來,也肯定讓獨立師損失不小。所以,現在我想的是咱們先抓出他們的炮兵陣地,天上咱們可有優勢,吳佩孚在海上想斷咱們後路已經吃了大虧,被咱們的海軍給打的狼狽不堪,現在咱們何不再給他們嚐下咱們的空軍威力呢?二哥在昭烏達已經指揮著空軍幹了漂亮的一仗,說明咱們的空軍完全有實力把他們直軍的空軍也給幹掉。我想的是先找出他們的炮兵位置,然後派空軍去轟炸,他要敢來飛機,那咱就連他們的空軍一起吃掉。”

薑登選聽完張學良的話後,接過話說到:“少帥這倒是個辦法,可現在整個石門寨都是吳佩孚人馬,咱們根本不可能派人進去偵察出他們炮兵陣地的準確位置。如果直接讓空軍偵察,弄不好還沒轟炸,就先給他們的高射機關槍把咱們的飛機報銷幾架。”

郭鬆齡也點了點頭,說到:“現在最難的就是怎麽找到他們的具體炮兵部署位置了。派人去,肯定很難做的到,派飛機,又很容易給他們的高射機關槍打著。從他們炮兵的炮聲方位來分析,吳佩孚這老小子似乎也在不斷更換炮兵陣地的位置,看來是早防著咱們去端他的炮兵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