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被劉銘九猜中了,就在劉銘九再次把部隊整編一翻後,從淩南帶著騎兵第八旅、騎兵第九旅、炮兵第四旅、炮兵第五旅、混成第九旅和整編以後擴充到警衛團、教導團、工兵團、騎兵團、高炮一團、輜重五個團兩萬人的直屬部隊,總兵力達到五萬四千多人的獨立師向長城一線的青龍進發時,張作霖接到了劉銘九的電報,立即派人去找楊宇霆以及眾多參議。

可當張作霖的人趕到楊公館的時候,卻隻看到了楊宇霆倒在**,被不知道什麽病引發的高燒燒的直說胡話。那人隻好跑回張作霖那裏,回報了楊宇霆重病的事情。張作霖一聽楊宇霆突然重病纏身,也馬上就猜想可能是劉銘九下的黑手,他這個幹兒子對付日本人當初那招數,後來和他會麵的時候也都跟他說了。據說劉銘九那現在養出了好幾個外國、中國的製造毒藥的專家,能把人弄的看上去沒任何疑點的生病甚至死亡。雖然懷疑,但是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張作霖當然不會去查或者直接質問劉銘九,既然已經知道那小子想跟日本人對著正麵開打了,他如果那樣做了正好給了劉銘九公開自立的口實。

心裏把劉銘九狠狠的罵了一痛這個時間裏,那些參議們全部走進了張作霖的書房裏。張作霖隻好停止心裏的咒罵,看著眾人開了口:“他媽了個巴子的,這小九子可是真聽話,隻在昭烏達和隆化留下了混成第七旅和他的一個直屬高炮團放手,自己帶著五百四千多人,正朝著長城趕呢。可是這小子現在竟然管老子要熱河都統,你們都媽了個巴子的給老子說說,給是不給他?”

中將參議張敬堯聽完張作霖的話,立即就開口說到:“劉少帥這是要做什麽?嗬嗬,怕大帥不知道他想自立門戶不成嗎?”

一邊的孫從周立即就用眼珠子剜了這個以前跟過吳佩孚的鑽營者後,立即頂著他說了起來:“什麽叫劉少帥自立門戶?大帥現在還沒說什麽他自立,你這倒先說起來了。怎麽著,大帥爺倆打起來,你就樂了嗎?”

張敬堯立即給孫從周頂的是滿臉通紅,但是他也不是什麽善茬子,稍一窘迫後,立即反過來對著孫從周說到:“難道他不是想自立嗎?大帥給他一個師,他現在光報上來的就六萬多人了,還沒算他後麵的那些保安團和軍墾兵團,要全算上,他那兵力可跟咱們大帥的差不多了。是要自立,他整那麽多部隊幹什麽?要了新地盤,他還不是為了拉更多的兵源嗎?”

一邊的梁存澤這下也不幹了,和陳嘉謨、於達三個人一起喊了出來:“放你媽的屁。”

張敬堯此時才明白,此時房間裏的九個參議,至少有四個是人家劉銘九的人。看著其他那四個,也對他的眼神不是很好,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張作霖。張作霖看到張敬堯的窘迫樣,也隻能立即開口說到:“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四個幹什麽?老子讓你們來開會,不是讓你們來搞派係的。都給我說正經事,這小九子要熱河都統,給是不是給?”

聽張作霖說完,也是參議卻沒軍銜的袁金鎧也連忙站起來打起了圓場。這些張作霖的老人中,此時也隻有這個袁金鎧從張作霖起家的時候就跟著他,也一直沒要過地盤、更沒要過軍權,所以張家對他才是真的放心和好。他站起身後,拉了一把已經麵紅耳赤的張敬堯,將他按回座位後,才轉身看著孫從周等人笑著說到:“就是嘛、就是嘛,大帥是讓大家來商量事的,這劉少帥反不反的,大家沒必要為這爭吵嗎。大帥讓大家來商量這事,是因為已經準備好讓闞朝璽去當熱河都統的了,現在少帥又來要,這才是大帥的為難之處,與劉少帥自立不自立沒關係的。”

孫從周也好,張敬堯也罷,聽完袁金鎧的話,才明白不是大帥要不給劉銘九地盤,而是他要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人了。孫從周沒等說話,梁存澤就先接過了話說到:“不給熱河都統,現在咱這黑龍江、吉林、奉天可也都有都統了,大帥總不能給誰調走把劉少帥安排上去吧?這沒安排劉少帥獨擋一麵呢,就已經有人嚼舌頭根子呢,這要真再把現在這幾個都統哪個因為劉少帥給動下,那些嚼舌頭根子,還不得在背後把劉少帥給折騰死啊?”

孫從周也不冷不熱的接著說到:“就是啊,這家夥,看人家劉少帥少年得誌了,立即就一群人受不了。兵不多怎麽幫著大帥真複仇?就拿那二十萬去跟人家直軍的三十多萬拚?真當咱們奉軍的部隊都是劉少帥那樣的精兵呢?某些人的老上司,現在部隊裏似乎也有不少的軍官又抽上了大煙的吧?靠雙槍兵大雙槍兵,人數又完全劣勢,想讓咱們大帥再敗一次不成?我老孫本來已經很久不說事了,這次本來想為咱們大帥出點好主意,好好的出口惡氣。這怎麽我一重新參加會議,就發現咱們這參議班子裏也開始亂整一氣了呢?”

孫從周雖然沒有楊宇霆他們那樣資格老,但是跟張敬堯比起來,卻也算的上是老資格了。而且在他剛被調到奉天當中將參議的時候,曾經主持過三個多月張作霖這個高參班子。所以雖然袁金鎧不會說什麽,因為他也很清楚孫從周與劉銘九那可是不亞於父子,況且他的那些老部下,現在也有不少經過東北三省講武堂重新教育後,出了很大一批此時正是奉軍骨幹軍官的人。袁金鎧一直也是對孫從周禮讓,自然不會去幫張敬堯。

但是袁金鎧畢竟是張作霖的老幕僚,他從張作霖一直這樣不直接表態的態度裏,就已經看出來了張作霖的心思,其實是和張敬堯一樣的於是又連忙搶過了話,微笑著說到:“咱們說正事、說正事。這劉少帥要熱河,我個人認為哈,他要的有他的道理。不說別的,他是熱河生人,父叔又都是毅軍的老人,在熱河自然是地頭熟。再者說呢,這淩南、淩源、建平、朝陽和阜新,原來可都是熱河的地方,除了阜新,別的地盤可都是人家劉少帥打下來和保下來的。至於這闞朝璽,前幾天大帥跟他通電報的時候,可就已經承諾了,隻要他跟著吳俊升把承德盡快打完,這熱河都統就是他的。總不能因為劉少帥要,咱們大帥就得食言吧?那咱們大帥日後還怎麽讓兄弟們去辦事啊?”

眾人聽完,這才知道原來張作霖為了讓第五軍快點把承德拿下來,已經把熱河都統許給了跟黑龍江都統吳俊升有些爭嘴的闞朝璽。其實第五軍所謂的主力,打承德的時候就沒遇見什麽真正象樣的抵抗。直軍在靠近淩南的地方,早就把能打的部隊全都給撤回了北京近郊,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劉銘九直接打承德,他們沒個幾倍於這個飛龍的兵力,根本是別想抵抗的住的。所以此時在密雲、遵化一帶才是直軍布防的重點,承德之所以一直沒打下來,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軍長和副軍長不和,彼此之間不配合,才讓一個師又一個旅的直軍,能把承德守了這麽長時間。張作霖這樣做,給你闞朝璽熱河了,你也就沒由頭再跟吳俊升那別扭了。還果然,張作霖的允諾一出,第二天闞朝璽就帶著他的部隊發瘋一樣帶頭向著承德發起了進攻,隻用了十三個半小時,就把承德給拿了下來。

孫從周聽完袁金鎧,也不禁有些失望又有些害怕的看向了張作霖。想讓劉銘九當熱河都統,其實很多當初跟著他還有梁存華那個去年已經去世的老上級一起兵不血刃就把地盤從薑桂題手轉到張作霖手,那些老毅軍部下們都希望的。劉銘九是毅軍的子弟,熱河又是宋、馬、薑三帶大帥帶著毅軍拚了多年才換來的唯一一塊地盤,怎麽可能不讓那些毅軍出身的人希望再回到毅軍人的手裏。但是現在張作霖已經許給別人了,剛才他那麽衝動的直接頂張敬堯,這也等於間接的在說張作霖的不是嗎。

其實孫從周他們並不知道,這不隻是因為闞朝璽和吳俊升不和,張作霖也在發完電報後,就和楊宇霆商量好了,早就防到了劉銘九會借機要挾,他們其實最怕的還真就是讓熱河再成了毅軍那些人的地盤。劉銘九現在的地盤還不夠大,可一旦他真把熱河全拿去了,那毅軍那些人裏可都很眷戀那片生活了多年的土地呢。如果真把熱河給了劉銘九,張作霖很容易就會想到,原來毅軍那些人,肯定都會跑回去投靠劉銘九,那他可真就更加難控製這麽一支能打、能拚又有強大外交和財力支持的部隊了。本莊繁這次在這件事上,也是自從上次給張作霖當麵訓斥後,第一次被張作霖叫了來,而且接受了他和楊宇霆共同說出的以闞擋劉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