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精了劉銘九的三兵協作戰術的,可不隻是李達深自己。在淩源正麵的淩北鎮戰場上,同樣的一幕也很快上演了起來。第二十一團團長韓義晉也站在廟東橋上,看著跟他們一起行動,由炮團團副哈莫達指揮的兩個營的炮兵,對駐守在淩北鎮的直軍第六團進行著狂轟爛炸。炮彈呼嘯著飛到了鎮子裏,每次都能帶出一陣慘叫聲。淩北鎮可沒萬元店那麽幸運了,這裏的守軍陣地都在城鎮的內部,炮彈經常是炸到了陣地旁邊的建築,炮彈沒炸到多少人,卻被倒塌的建築物給壓死了不少直軍。

“他娘的了,這是打的什麽仗?來呀,把咱們的迫擊炮連和兩個騎兵連一起派出去,給我反擊。”躲在淩北的直軍第六團,是吳佩孚當新軍的時候就跟著他的老部隊,團長也是他的嫡係孫振傳。見到奉軍光炮擊不衝鋒,他很清楚這是劉銘九又玩起了遵化戰場的那種三個兵種配合的戰術,於是向他躲在他身邊的團副下達了命令。

那個團副應了一聲,剛跑出沒幾步,就被一發炮彈落到了他身邊,將他掀翻出去,重重的摔到不遠的地上後,動了兩下,就再沒了聲息。

孫振傳看到了自己的團副被炸死,立即也爆發出了一聲哀鳴,那個團副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小的親弟弟。哀鳴一聲後,孫振傳再也不管其他了,大喊著站起了身,拉過躲在他不遠的保安團團長何英久,大聲的喊到:“你,給我帶你的保安團打前哨,必須給我衝進奉軍的陣地,聽著沒。要衝不進,你也別給老子回來。”

保安團團長何英久聽完,隻能硬著頭皮,勉強冒著炮火把他那不到一千五百人的保安團組織起來後,衝出了鎮子。在鎮外的韓義晉看到那些穿的雜七雜八的保安團,不禁大笑了起來。笑過了之後,對著身邊的團副牛範九說到:“你說的還真沒錯,這個姓孫的還真是挺有血性的。不過有血性也沒用,老子就用炮彈和子彈讓他變成死性。牛團副,把所有的重機槍給我集合到一起,你親自帶著給我上前沿陣地,狠狠的給我打。就這些保安團,還想突破咱們的陣地?做夢!”

牛範九在遵化重傷被俘後,本來以為劉銘九就算不殺了他,也會把他送到奉天去。但在他到了淩南以後,負責留守的武同進把他單獨安排了住處,派了一個班的警衛保護和照顧他。劉銘九回到淩南以後,不但沒殺他,也沒把他送到奉天去請賞,反到半個月後把他的家人也都接到了淩南。每隔五、六天,就會叫上他一起喝頓酒,趙泰初每次都作陪勸起他來。幾次以後,劉銘九的大度徹底讓他釋懷了,這才甘心當了二十團的團副。雖然降了半級,但牛範九現在的收入,卻比在直軍的時候高了很大一塊。因為劉銘九的部隊,軍餉按月發,比直軍高出一半,副營長以上的家庭吃喝全由軍墾部隊供應,孩子上學全免費,病了有軍醫院。每半年還有一次軍墾部隊結算和地方財政上的紅餉分,這比直軍可是待遇高的遠了去了。

牛範九聽完韓義晉的命令後,立即就跑回了部隊,將所有的重機槍、輕機槍全都組織到了一起,很快就集合到了最前沿的陣地上。那些直軍的保安團呐喊著接近了陣地的時候,牛範九卻並沒有立即下令開火,而是等這些保安團靠近了以後,才下達了射擊的命令。那些保安團,迅速就被密集的機槍組成的火力網覆蓋起來。重機槍就象割韭菜一樣,將一排排的保安團官兵掃倒在了陣地前。

“團副,差不多了吧?”趴在牛範九身邊的二十團作訓科長曾學瑞看著陣地前麵大片大片倒下去的直軍越來越少了,冷冷的向牛範九問到。

牛範九看了看前麵的陣地,正有一隊騎兵帶著一隊迫擊炮的炮兵跟在保安團後麵緩緩的前進著,他們那是把保安團當了肉盾。於是,牛範九站起了身,朝著身後喊了一聲:“所有輕機槍手和快槍手,跟我衝啊。”

說完,牛範九第一個躍出了戰壕。他部下的那些人,一見團副都跳了出去,更是各個再也不管保安團那散亂的回射,迅速也都跟在他身後跳出了戰壕。那些直軍的保安團,還沒從機槍的密集射擊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了一條條黑影衝到了他們的麵前。抵抗,再也沒有任何意義,要麽就真的為那個曹大總統盡忠誠,要麽就幹脆利落的跪地投降。很快,整個陣地前變成了投降的海洋,那些不願意投降的,也如潮水一樣反退回去。

在牛範九帶著部下發起全麵反攻之後的五分鍾,韓義晉也下達了全團進攻的命令。頓時,整個第二十團的官兵都怒吼著,跳上了戰馬衝向了還想去破壞奉軍炮兵陣地的直軍第六混成團那兩個騎兵連和迫擊炮連。騎兵對上騎兵,隻見戰場上四處都是飛舞的戰刀,和被戰刀砍下後高高飛上天空,在遠遠落到地上的殘肢斷胳。直軍紛紛拿出戰刀的時候,卻沒想到很多奉軍衝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並沒有去跟他們拚刀,而是扣動了手中槍的扳機,將子彈直接打進了那些想拚刺刀直軍官兵的身體裏。那些直兵吃驚的看著這些奉軍官兵,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些奉軍官兵竟然不再象從前那樣傳統的進入近身戰就是拚刀、拚槍。劉銘九的那句“隻要能殺死敵人,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算丟人。隻要能保存自己再上戰場,你才是真正一個好的軍人”的話,此時在獨立第九旅已經深入每個官兵的心中。

牛範九連連用手中剛從武同進那強搶來的兩把柯爾特1911手槍打倒兩個揮舞著戰刀朝他衝來的敵人後,扶了一下帽子站在那冷笑著說了一句:“你他娘的,老子哪有功夫陪你比武藝,傻蛋一群。兄弟們,給我打,衝進淩北鎮,明天早上在鎮裏吃肉啊。”

身後的官兵再次聽到他的喊聲後,更加不再去管什麽軍人的武勇、不再去想什麽所謂的名譽,隻管把手中槍裏的子彈,不斷迅速的射進了一個又一個揮舞戰刀衝向他們的那些敵人身體裏。

在淩北全麵進攻的同時,劉銘九也帶著自己的警衛大隊和炮兵三個營到達了淩源城南的瓦房店鎮北邊,一個叫榮杖子的小村裏。駐紮在瓦房店的是直軍第十三團,團長是曹錕的嫡係段祝明。

劉銘九站在一個小土坡上,透過望遠鏡裏的鎮子上那些還沒有絲毫準備的直軍,冷笑了一聲,轉過身對炮兵團長下達了指令:“無限製炮擊十分鍾,重機槍立即全部裝上馬車,炮擊一停,重機槍立即全部開進城去,給我無限製射擊。”

劉銘九之所以下達了這樣冷酷無情的命令,那是因為他的“潛龍小組”已經在他行進到半路上的時候,將鎮子裏的情況早就送給了他,此時的瓦房店百姓早已經被那個段祝明全部驅逐了出去。段祝明依仗曹錕的關係,把整個瓦房店鎮變成了他私人的莊園。此時鎮子裏的人,要麽是他的部下,要麽就是他的走狗,對他們這樣的人,劉銘九是永遠難有一絲憐憫之心可以出現的。

炮聲很快就響徹整個瓦房店鎮,劉銘九的無限製炮擊,在炮兵的心裏就是全麵覆蓋性的打擊。炮兵作為一直以來劉銘九最重視發展的一個團,他們也是經常會聽到劉銘九親自的教導的部隊。雖然劉銘九前世並不太熟悉炮兵的各項章法,但到了這個時代,熟也就聲巧了,逐漸的也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指揮套路。

限製性攻擊,就是讓炮兵隻用火力進行恐嚇,這中口令劉銘九多次使用都是在對付山上的馬胡子。重點打擊,就是讓炮兵重點攻擊某一個部位,此口令一般都用在炮火進行火力壓製。精確打擊,那一定是劉銘九拿到情報了,然後讓炮兵測定位置後,先打掉敵人的火力點。覆蓋性打擊,那就是讓炮兵不用在乎炮彈,隨便的朝戰場上炮擊,隻要別打到自己人,盡管把炮彈射到敵人的陣地上,全麵性的進行炮火覆蓋,目標就是讓敵人抬不起頭來。密集性打擊,那炮兵們可是最樂意幹的事了,最少一個營的炮彈,同時打一個地方,幾乎每次轟炸以後,被打擊的目標地點就隻剩下一片焦土和深深的炮坑了。而炮兵們最樂意聽到,就是這無限製打擊,隻要測定目標,炮兵可以隨時調整炮火把炮彈砸向任何一個他們確定的目標上,無論是敵群、還是建築,隻管射擊之後測定再射擊。填彈手這個時候也是最開心的,因為他們不用再聽引導員的口令,操炮手也很開心,隻要填彈手跟的上,他們就隻管在引導員和指令員口令一下,就飛快的對著敵人的陣地進行射擊,炮彈不斷他們就不用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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