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和本莊繁半路無語,趕到了奉天警備司令部後,警備司令兼新編第一旅旅長黃顯聲帶著人跑到門口,將二人迎進了警備司令部裏。

“他媽了個巴子的,別跟老子這磨咕了,屍體呢?警察局那邊把人送過來了沒?這軍人的事,他們警察局跟著參合個什麽勁?”張作霖罵罵咧咧的坐下後,看著黃顯聲就開了口。

黃顯聲連忙一個立正後,看著張作霖說到:“回大帥的話,警察局審訊完了,已經把人送過來了。但是首犯山口登因為又在警察局裏鬧,不肯讓警察局的人把他送到醫院去,現在正跟那跟警察糾纏呢。”

張作霖聽完,一拍桌子就又罵了起來:“他媽了個巴子的,他不想活了是怎麽的?還閑這事他們鬧的不夠大嗎?去,派個人給我告訴那個什麽山口什麽的,要是他媽了個巴子的不聽話,別說本莊顧問,就是他們們的天皇來了也救不了他。”

黃顯聲應了一聲,轉身向身邊的副官交代了兩句,副官敬了個禮後走了出去。黃顯聲又轉回身,看著張作霖說到:“大帥,這次衝突共計受傷六十八名中國平民,三名日本武士,其中一人就是那個山口登。三個武士和三十三名日本軍人都被當場殺死。您看這些屍體和傷者怎麽辦?”

“怎麽辦?難道你們警備司令部成了他媽了個巴子的停屍房了不成。”張作霖邊說邊轉過了身子,看了一眼本莊繁後,接著對黃顯聲說到:“把那些屍體好生的給老子洗幹淨,然後交給本莊顧問的人吧。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可好生的對待那些屍體聽著沒?”

黃顯聲應了一聲,接著說到:“報告大帥,屍體我們已經清理好了,本莊顧問隨時可以讓人領走。”

張作霖“嗯”了一聲後,繼續說到:“你們他媽了個巴子的到那的時候,給老子把那些下死手的家夥逮回來幾個啊?這幫家夥,他媽了個巴子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連日本軍人也敢殺?還敢給我當街聚眾鬧事,都他媽了個巴子的活擰歪了吧?”

黃顯聲心裏不禁在聽完張作霖的話笑了起來。他們在趕往事發地點的時候,碰到了那個去給張作霖送信的劉銘九衛隊連長,要不他們也不可能半路上閑逛悠著趕到現場。到了以後又接到了兩個少帥的命令,讓他們故意拖延時間當現場看護人。這樣的事,張作霖怎麽會不知道是他那倆寶貝兒子指使和教唆的?黃顯聲心裏想,這張大帥也學會在日本人麵前演戲了,不過自己可能又要挨一頓好罵了。

硬著頭皮,黃顯聲開口回答了張作霖的問話:“回大帥的話,我們趕到的時候,那些暴民一看到我們,立即就四散而逃。我手下的那些蠢貨,隻抓著了那些受傷的暴民,真正打死日本軍人和武士的卻沒抓到。”

“你們他媽了個巴子的幹什麽吃的?啊?去了那麽多人,連幾個殺人的小蟊賊都沒給老子抓住?你這個警備司令怎麽給老子幹的?啊?他媽了個巴子的,你這是擺設的嗎?要你這廢物幹他媽了個巴子的什麽用,老子甭了你得了。“張作霖邊說邊站了起來,就要伸手從腰上摘槍。

坐在一邊的本莊繁一看事要不好。這黃顯聲,雖然隻是個旅長,卻是張學良的愛將。早年也是他們日本在丹東辦的丹東道立中學的畢業生。後來進了北京大學因為參加了學生運動才被迫輟學回東北進的東北三省講武堂。如果現在看著張作霖殺了他,那自己以後還真是要時刻準備同時對付兩個少帥了。張學良雖然可能也參與這次的事,但本莊繁很清楚那更多的是劉銘九的幕後操縱,張學良以往也並沒有跟他們日本人作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朋友也沒必要樹出再一個大敵。而且一旦真因為這次的事件,讓張作霖槍斃了一個手下,那隻會引起其他張作霖手下的不滿。本莊繁對中國這些軍官,現在已經很是了解。平時他們會惟利是圖甚至是賣友求容,但如果問題關乎到了國家的利益,這些軍官立即又會同仇敵愾起來。

本莊繁隻用很短時間,腦筋飛轉後,立即站起了身,沒等張學霖把槍拔出來,就一把按住了張學霖的手說到:“大帥,有話好好說,這事跟黃司令也沒什麽關係。那些暴民能那麽快的殺死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相信武力也都不是平平之輩,自然不會讓黃司令抓住了。”

張作霖本來就隻是做戲給他看,又怎麽會真的去槍斃自己的部下。也就順著本莊繁的拉扯,鬆開了握槍的手。這不是我縱容手下,更不是故意怠慢你們吧?張作霖心裏現在可是已經很清楚,自己那個幹兒子早把這一切都給自己計劃好,自己隻要這麽一做,你日本人就等著再被擺一道吧。

鬆開準備拔槍的手後,張作霖重新坐了下來,裝做火氣未消的衝著黃顯聲說到:“我他媽的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限你一個月內把事情經過給我弄清楚,交不上那些膽大包天的亂民來,老子照樣甭了你。今天就給本莊顧問一個麵子,先把你小子的人頭寄下了。你要是在這一個月裏給老子整不明白,自己看著辦吧你。”

黃顯聲也看出了張作霖這就是在做戲給本莊繁看而已,於是連連應是。其實他更明白,既然那兩個都愛兵如子的少帥設計了這個事,怎麽可能會沒後手。尤其是劉銘九,那是個專門明裏暗裏都跟小日本頂著幹的主,他那腦筋,也是現在整個奉軍裏無人不知的鬼點子多,自然會有很妥善的善後計劃才能做出這些事來的。

張作霖看到黃顯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知道了這事肯定是在演戲,於是接著說到:“現在你帶著本莊顧問,去看看他們那些人的屍體吧。他媽了個巴子的了我,這群家夥可真敢鬧事。本莊先生,明天您在到我那,去給你死難的部下每人領十萬大洋吧,權當給他們家人的補償。如果不夠,就等抓著那些暴民咱再商量吧。”

本莊繁聽完,也隻能帶著他的人跟著黃顯聲去了警備司令部的後院。當他和日本軍醫驗過屍體後,更加確信這事肯定是那個劉銘九做的。一刀或者一槍斃命,這絕對不是任何一個暴民能做的到的,隻有劉銘九那個惡魔身邊那群衛兵,才有這樣精準的槍法和刀法。但這次劉銘九,比上次做的更不給他留任何把柄。屍體給你了,人我們去抓,你還有什麽借口向人家張作霖進逼讓人家在日奉之間的“二十一條”上簽字呢?

本莊繁帶著人檢查完屍體後,帶著他帶來的人,將屍體裝上了幾輛大卡車後,運回了關東軍奉天機關總部。回到關東軍機關總部後,本莊繁立即召集了所有他的手下,商量起對策來。

山口宏駿一聽說自己的侄子還在中國人的警察局裏,立即就火冒三丈起來,“蹭”的站起身後,轉身就喊了起來:“本莊君,這又是那個支那豬故意這樣做的。請批準我,帶上一隊人立即我除掉這個嚴重阻礙我們大日本帝國前進步伐的支那豬,別再讓他再有機會來給咱們添麻煩。”

本莊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派兵去除掉他?你認為咱們的國會和國內那些大人們會同意嗎?現在咱們還不具備全麵向這些支那豬宣戰的條件,這你也是很清楚的吧?況且,那隻支那豬,現在背後有十三國家給他撐腰,又是張作林的幹兒子和最其中的後輩人。如果咱們現在去動了他,張作霖完全有可能終於與我們一切的合作關係,這些你都想過嗎?”

山口宏駿聽完,也不禁開始冷靜下來。他也是個老牌間諜了,很清楚日本現在為什麽一直不能直接對中國用兵。他們自己的內部此時還很混亂,而且經濟上根本支持不了一場全麵進攻中國的戰爭,哪怕是隻進攻中國東北,經濟上也支撐不了太久。更何況,現在日本在很多方麵,都還不能真正與西方列強對抗。他們現在麵對的這個中國人,背後卻錯綜複雜的用利益捆綁到了十三個西方國家給他當後台,萬國記者會已經讓日本第一次嚐到了他的外交本事的強處。如果真要對他怎麽樣,或者直接進攻中國,那日本很可能陷入被西方列強以及北邊的蘇聯一起圍攻的局麵。

但是山口宏駿還是很不甘心,畢竟這被中國人抓去,到現在還生死不明的是他的親侄子。他自己又沒兒子,大哥的兩個兒子是他們山口家的唯一繼承血脈的希望,哪個出了問題都是牽動著他的心。於是他又看著本莊繁說到:“那請本莊君給張作霖去個電話,至少也先讓我把我的侄子接回來,他可受傷了,總不能一直耗在中國人的警察局裏吧?這樣耗下去,那個孩子可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本莊繁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到:“你們山口家,怎麽出了你哥哥那一支愚蠢的東西?你那個侄子支那豬就沒有想要扣留太久,是他要跟人家鬧,一直不肯接受中國醫生的治療。你現在就去奉天警察局,把人接回來吧,那些支那人是不會阻攔你的。以後,你可應該好好讓你大哥管教著點你那個侄子了。要不然哪在在被那個惡魔飛龍抓到,可就不會這麽幸運的還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