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跑了王小辮子,但是日本那個軍官的證件很快被武同進交到了劉銘九的手上。日軍少佐、光田哲二郎、關東軍。這些詞眼被劉銘九念出來以後,旁邊的眾人也不禁都麵色凝重起來。日本人參合進來了,還有一個少佐給打死在這,毅軍和日本人之間,以後可不好辦了。

“這怎麽還有日本人的事?他媽的打死的還是個少佐,這小日本要是問起來,咱們師長不能步當年鄭家屯那事被擼了的馮麟閣的後路吧?”梁存澤見眾人都象熱鍋上的螞蟻轉個不停,先開了口。

孫從周也昏了頭。這可是等於給了日本人一個找一直不跟他們合作的毅軍麻煩的一個最好的機會,自己的地盤能不能保住也要成了問題了。1916年(民國五年)8月13日午後3時,一名中國兒童在鄭家屯鎮魚市街(新市街)吃瓜,不小心,將瓜子甩在街中閑逛的廣濟藥房日商吉本喜代吉身上。日人大怒,把中國兒童扭住痛打。駐紮在鄭家屯的28師中國士兵路經此街,見日商痛打中國兒童,急忙上前勸阻,吉本喜代吉不服,將中國兒童推搡至路旁,便向中國士兵臉上連擊。中國士兵見日商如此蠻橫,忍無可忍,被迫還擊。此時圍觀群眾紛紛鳴不平,日商怕寡不適度眾,逃之夭夭。

同日下午4時,日本警士河賴同中尉井上鬆尾帶日兵20餘人,全副武裝跑到28師旅辨認同日商衝突的中國士兵。河賴和兩名日兵搶步將崗兵拘捕,繳下槍支,其餘日兵一哄闖進院內。這時一個中國護兵身背手槍,從屋內走出,日本兵立刻撲將過去,奪下槍支。在爭奪中,不斷槍響彈發,日本兵借機一齊開槍。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混戰,28師士兵死5人,傷3人,中國行人傷1人;日兵死6人,傷數人。

此事伯發生後的第三天淩晨,日軍由四平街現四平市)派來援兵,並在鄭家屯郊外架起5門大炮,揚言要炸平鄭家屯。與此同時,在鄭家屯張貼布告,“從鄭家屯到四平街(現四平市鐵路線內),不許華人進入,違者格殺不赦。”

縣知事靖兆鳳聞訊立郎召集商務會長和當地土紳名流30餘人,前往消爾沁日軍營地,與日軍軍官談判,靖知事首先承認事情的發生純屬誤會,表示歉意。希望以和談形式解決此事伯。為表示誠意,靖知事願以個人性命和財產擔保。日軍中尉井上鬆尾向靖知事提出要求,把28師撤出遼源縣城,不得停留。靖知事和28師商量,為了避免中、日官兵再次衝突立刻開拔城外駐紮。

17日晚7時,日軍騎兵120人到達遼源縣,隨後又到日兵320科人,他們分別搶占了28師駐地。

21日關東都督照令張作霖,要求鄭家屯到四平街鐵路沿線30華裏內的中國軍隊全數撤離。隨後,日軍占據中國兵營。

9月2日,駐北京的日本公使林權助向外交總長陳錦濤提出8條無理要求即:一、嚴責28師師長馮麟閣;二、嚴懲參與軍事衝突的軍官和士兵,將28師所有將領免職;三、中國政府向日本士兵公開道歉,並令東北各路長官不準自己的士兵與日本軍隊發生衝突;四、日本警察所在駐守在南滿所有地區;五、在南滿及內蒙,中國軍隊可聘請日本人為軍事顧問;六、聘請日本人為軍事教授;七、給日本死者家屬以賠償;八、奉天督軍向日本國謝罪。

10月,日本軍國主義乘機在鄭家屯開設領事館。11月10日,又強行在鄭家屯增設警察派出所。

1917年1月,鄭家屯事件交涉完結,中方基本屈從日本侵略者的要求,同意申飭28師師長,懲辦了有關軍官,出示禮遇日人告示,奉督向日本關東都督和駐奉總領事賠禮道歉,並撫恤日商吉本喜代吉。上述五項要求實話後,1917年4月14日,日軍撤離鄭家屯。

連奉天那個大帥都惹不起日本人,最後北京那些北洋的高官都得完全按人家的意思去辦。自己的部隊現在竟然打死了一個佐級軍官,孫從周也不可能不蒙了頭。

眾人心亂如麻的時候,劉銘九一開始也很怕給自己的這支部隊帶來麻煩。一開始明知是日本人殺而後快的感覺也隨之消失,畢竟那個軍官是自己第一個手刃的。以現在的實力,一旦象鄭家屯那樣的結果,自己不保不要緊,這等於給了日本鬼子提前進入熱河的借口,那自己等於是間接的給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帶來了災難。

但是很快,劉銘九就在自己的腦袋裏翻出了後世看到的這段時間的曆史。1919年年初,此時正是“巴黎和會”期間,日本雖然在其他國家包庇、縱容下取得了山東原來德國的權利,此時卻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公開。而且日本人的權利,也並沒得到北京政府的承認,日本人也不具備全麵向中國開戰的實力。北有蘇聯、中有各路受英、美支持的直係軍閥,南有他們自己的皖係軍閥和南方那些其他國家扶植的大小軍閥,更有廣州那些真正在為國家複興而拚命的革命誌士們。日本人應該不敢隻用此時他們那不到八十萬的軍隊,來打這樣一個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的中國。

再從政治上分析,薑桂題從接管熱河以後,雖然也從各帝國主義那買軍火,但是毅軍卻是一直不靠任何帝國主義來支持並受控製的。鴉片對國人的傷害很嚴重,卻支撐起了毅軍,讓熱河在薑桂題統治時間,一直不象其他省份一樣成為各大帝國主義國家的勢力範圍地。毅軍又是甲午年就跟日本結下了深仇大恨,如果日本人向北京政府施壓,相信那些直、皖、奉個派軍閥也都不敢輕易來招惹號稱十萬、擁兵八師的熱河這支部隊。所以在政治上和,劉銘九相信薑桂題不是會跟張作霖一樣,那個老軍閥雖然守舊、腐朽,但是絕對不向日本人低頭是可以確定的。

最後在軍事實力來考慮,再按兩個團長的承諾把武器留下給自己,建北六鎮此時整備軍隊是九千多人,一旦真打起來,適齡青年大概還能拉出兩倍此數的人馬。自己現在的這套完全後世的作訓模式,在那個時代是至少三個月到半年能完成適合那個時代的新兵訓練,但是現在這樣一個亂世裏,隻要有半個也,最多一個半月就可以把新兵都訓練到可以上戰場同等於這個時代其他部隊的士兵。這樣一算來自己隨時可以組織出一萬到三萬人,打個中間,還能拉出一萬五千人的部隊。上級給自己這麽大的空間,是把自己和他們類化的結果,以為自己的兵員也得靠拉丁,卻不知道現在建北六鎮已經在形成一股擁軍熱流,隻要自己大肆招兵,相信那些鄉親們都會很願意將自己的子弟送進這樣一支生有高福利、死有高撫恤的部隊裏來。日本人隻要打進建北地區,沒有個三萬、五萬人,也不可能輕鬆就打敗自己。更何況,現在朝陽的二師、昭烏達(今赤峰)的第三、第四師、通遼的第八師和承德附近的第一師、第五、第七師這些部隊的團長以上軍官,絕大多數都是參加過甲午之站的老兵,日本人如果敢打熱河來,他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於公於私都會跟日本人拚命的。

“嗬嗬,二位長官不必再煩擾,小日本此次是派兵助匪,應該不會把‘鄭家屯事件’在咱們身上重新來一次。”劉銘九想清楚以後,點了一根丁紹權遞上來的香煙後,微笑著對著兩個上官說了出來。

孫從周和梁存澤立即驚疑的盯上了這個少年幹將,又是異口同聲的是問了出來:“為什麽不會?”

劉銘九還是微笑著,坐回了臨時搭建的**,看了看眾人開了口:“咱們的大帥不是奉天那個張大帥,北京那些人知道咱們大帥跟小日本的仇恨,此為其一。咱們熱河不是奉天省、吉林和黑龍江那些地方,現在全國也隻剩咱們這幾個地方是自給自足,不靠那些西洋鬼子和這東洋鬼子的,小日本拿咱們沒辦法,此為其二。即使開打,咱們周圍的幾個師長、團長,哪個不跟二位一樣是參加過甲午一戰的?小日本會不清楚他們如果跟咱們幹,雖然咱們隻有十萬大軍,但是他們可用的關東軍現在也不過這個數字,要打咱們就必須得正式宣戰,那打起來以後就勢必不隻是咱們一地要跟他們玩命了。直隸的那些人可是不會容忍小日本再弄出個皖、奉來,即使他們答應,他們後麵的西洋列強也不會同意,此為其三。就算打起來了,現在咱們毅軍的軍備足夠武裝多少人的,我想二位比下官更清楚。哪個縣沒在保安團那藏著點軍火和人手,小日本打到家門口了,他們怎麽也不會再藏吧?一旦這些都用上,那咱毅軍可就不是十萬了吧?短時間內就能變成十五萬、二十萬乃至三十萬也保不準。即使直係不出來擋住日本人,隻要奉軍不參上一把來趁火打劫。你們說是咱們勝還是小日本勝利呢?難不成為了個熱河,小日本敢放棄東三省和台灣、福建把八十萬大軍全調來嗎?就算他們全調來,別忘了咱們背麵還趴著一隻北極熊一直盯著小日本呢。此為其四。綜以上四點,嗬嗬,下官認為小日本不會拿這事當文章,更不會出兵跟咱們鬧。他們現在不具備全麵跟咱們整個國家開戰的實力,即使打,嗬嗬,我手下隨時能拽出去的部隊,都夠他們喝一壺。至少三千、五千人精忠之士,小日本想消滅我,沒個萬八千人的都是做夢。更何況,他們的後勤供應線太長,大多數在咱們中國,隻要各地老百姓再跟他們鬧上一鬧,沒吃沒穿他們可以就地搶,這有槍沒子彈的仗,他們怎麽打?”

“哈哈,好小子,你他娘的這是什麽腦子?這麽快想出了這麽多鳥東西?還頭頭是道。”孫從周聽劉銘九說完,不禁也鬆開了原本皺到一起的眉頭。

而梁存澤也大笑了出來,停了以後說到:“難怪許明輝將軍說日後你小子必是咱們毅軍子弟裏,無人可以取代的絕對領軍之人。還真他媽的有大將之才、神算之彩啊。”

在場的兩個團的那些軍官們,聽完劉銘九的分析後,也不禁跟著讚揚不已。但是很快孫從周就又想起了個問題:“那這小日本怎麽辦?畢竟現在咱們的兄弟們都已經知道了有日本人參與這事?日本那邊也不能說派出了個少佐,沒見人回去就這麽不了了之吧?”

“嗬嗬,謝謝各位的誇獎,小的愧不敢當了。團長,我隻問您一個問題,這日本人是怎麽來的?”劉銘九抱拳向周圍那些最少也比自己高一級的軍官們行了一圈禮後,微笑盯住了孫從周。

孫從周不經思考的直接就回答了出來:“跟著‘西霸天’的胡子大軍來的啊。”

劉銘九不再言語,隻是將微笑的臉轉向一側,改盯上了梁存澤。梁存澤人雖然耿直,但是能得到他那堂兄的鍾愛,自然也是很有真本事的。略做沉吟後,他將目光迎上了劉銘九,也笑著說到:“既然是土匪,咱們在哪看著日本人了?底下的兄弟們別沒事製造中日摩擦,破壞兩國和睦的關係。

“哈哈,梁團長果然厲害。”劉銘九的微笑變成了奸笑,看了梁存澤一眼後,又將目光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後,拿起那個日軍少佐的證件,打開了從兜裏抽出來的打火機就點燃燒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看到二人的表現後,立即就都清楚了該怎麽做。頓時全場又重新熱鬧起來。四百名日軍,就這樣實際的成了劉銘九來到這個時代後,真正抗日第一槍的犧牲品。而日本關東軍那位立花小一郎司令和張作霖的軍事顧問本莊繁,也是在戰後僥幸逃回去的三個日本兵那,第一次聽說,並且牢牢記住了此時還隻是個上尉軍銜的劉銘九這個名字。但他們雖然憤怒,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事情完全如劉銘九分析的那樣,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