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連長,目標已經達到距離趙家營子四裏處,白馬山對方留守了十八人,此次前來‘收秋’九十五人,由匪首親自帶領。”在朝陽趙家屯的東門邊,一戶農舍的房間裏,一個穿著軍裝的少尉向坐在炕沿上,抽著一根粗粗雪茄的上尉軍官報告著。

炕上坐著的上尉軍官站了起來,將那根與這個環境極不協調的雪茄熄滅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用旗語通知韓團總準備作戰,老羅你立即繞過他們的來路趕去白馬山滅山。嗬嗬,‘嘯林虎’,我倒要看看出了林子你這隻老虎變不變成貓?”

上尉軍官說完後,房間裏的一個中尉迅速的應了一聲後,跑出去跳上一匹戰馬,帶著一隊人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而留下的人,也在那名中尉離開的同時,走出了房間後,立即散到了附近各個隱蔽點。

這隊人馬就是劉銘九帶領的八連官兵和玲瓏塔保安團第三中隊、第十中隊、第十一中隊、第十二中隊。其中第三中隊配備的均是漢陽造步槍,其他三個中隊分別是大刀、長槍和鉤鐮槍。第八連在這裏的是兩個排,全部配備的最精良的武器。

從現成和孫從周商議好剿滅‘嘯林虎’的計劃後,劉銘九回到玲瓏塔並沒有立即出兵,而是先派部下與孫從周配合著,散播了幾次要打白馬山的假通告。結果不出劉銘九所料,白馬山上的土匪果然收到了消息。在到了劉銘九該帶人上山的時候,山上的人和財物就都跑到了別的地方去。劉銘九又連續製造了幾次這樣的消息後,白嗎山的匪幫最終中了他的惑敵之計,認為劉銘九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的應付上級而已。當孫從周下達了懲戒劉銘九的命令後,終於忍不住想來趙家營子搶點糧食好過冬。

劉銘九早已對這支胡子隊伍布好了眼線,他們一商量好要下山,劉銘九就提前一天帶著人疏散了趙家屯的百姓後,將整個村子隻用一天時間就改造出了一個防禦大體係。每個房屋都是暗堡,每個可以隱蔽人身體的地方都藏進了一名戰士。很快,劉銘九等人就走上了村子中最高的製高點-鍾樓。在這裏可以看到村外一裏遠的地方,也就成了這次被命名為“打虎套狼”行動的臨時指揮所。

“連長,那群家夥來了,您看。”身邊的武同進站在鍾樓上,指著遠處對劉銘九說到。

劉銘九順著他的手,看到了已經有七、八個馬胡子。牽著馬、躬著腰走進村子後正在四處張望,明顯就是胡子派來的先頭探子。

“嗬嗬,這‘嘯林虎’還不賴嗎,居然也知道派先頭部隊來探路。”劉銘九看著那幾個胡子,冷笑著說到:“告訴下麵的兄弟,都先別動,等他們給後麵放了信號,再讓一排佟全他們給我別出聲響的把他們按死。”

武同進輕輕的了應了聲,轉身向鍾樓下的通訊員沈奉元用手語下達了指令。沈奉元見到手語後,立即貓著腰跑向了各處,將命令逐一傳達給各隱蔽點上的戰友們。此時的中國軍隊,雖然也有些電報機,類似無線電之類的通訊設備卻是聽都還沒聽過。劉銘九也曾經通過六合商社在天津尋找過,但是就連後世最不可一世的美國人,都在聽了以後感覺那是個笑話,因為可以長途同步的無線電台在這個時候,還是能想做不出來的事。劉銘九也隻能把自己後世部隊中常用的手語,加入到了訓練大綱中,這才讓所有的部隊不至於再靠人與人之間的耳語來傳達命令。

就在通訊員沈奉元傳達命令的時候,最先進入村子的胡子中有一個人,拿出了一盞馬燈,轉身搖晃了幾下。很快,一隊騎著戰馬,身上穿的雜七雜八的胡子就奔馳著出現在了鍾樓上眾人的麵前。就在後麵急馳而來的胡子向村子裏跑來的時候。從村口的兩幢房子中,飛快的竄出了十幾條黑影,撲向了最先進入村子放信號的那幾個胡子。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對抗,七、八個探路的胡子就被這些黑影放倒在了村口後,拖進了旁邊的房子裏。

當那些跟進的胡子進入村子時,才發現情況不對。但是為時已晚,隻見在他們身邊的地下,突然竄出了一個個身穿保安團軍裝的戰士,將手中的鉤鐮槍、長槍、大刀都招呼到了他們的身上。鉤鐮槍、長槍都是奔他們身下的戰馬而去,戰馬驚慌中嘶鳴之後,紛紛被鉤斷了馬腿、刺穿了馬頸。馬上人一落地,立即被那些拿著大刀的軍人,三三兩兩的圍住一個就地砍殺起來。

“風緊,扯呼。”看到前麵的駭人場,在馬胡子中軍裏的一個中年人高聲喊了起來。想跑?已經晚了。隻聽從胡子的後隊中在那個中年人高的同時,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厲叫聲。後隊的胡子也開始紛紛落馬、被大刀隊砍殺在了地上。

“嘭”,一聲槍響從村子的鍾樓上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空,一聲淒慘的叫聲隨之而起,這是劉銘九打出了全麵進攻的第一槍。接著又是連續的兩聲槍響,伴隨著這兩聲槍響後,整個趙家屯都被機槍的“噠噠”聲、步槍“啪啪”聲、手槍的“嘭嘭”聲所籠罩。伴隨著槍聲大作,隻見一個又一個的馬胡子,被從馬上射落,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偶爾有幾個中槍未死的胡子,還想拔槍反擊,卻發現他們的手甚至是頭,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身體,飛到了空中,劃了一個美妙的弧線後落在了不遠的地上。這些,都是那些在他們身邊,那一個個從地下竄出來,似地獄使者一樣的大刀隊隊員們的傑作。

鍾聲突然響起,隻見原本還在與胡子近身拚殺的官兵們,聽到鍾聲立即四下散開。很快卻又在四周排列好了陣型,將倒在地上呻吟,還在找馬想要逃離這人間地獄一樣的胡子全部圍在了中間。

“繳槍不殺,優待俘虜。”圍住胡子的官兵們,突然一起喊了起來。“懲戒匪首、隨眾不究。”當官兵們連續喊了幾聲這樣的話以後,一些掉了胳膊、斷了腿的胡子開始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就近找到一個官兵投降。

“完了,這他媽的誰的部隊?我‘嘯林虎’完了。”一個已經被一刀砍在臉上,將他原本黑黝黝的臉上砍的肉都翻在外麵的中年男人無望的看著村子裏:“我十年縱橫綠林道,這一夕就這麽完了!”

就在那個臉上翻開一條大口子的中年人喃喃自語的時候,遠處的鍾樓上傳來了一聲響亮、清澈的喊話聲;“‘嘯林虎’,在下‘小飛龍’劉銘九,現在你的人馬已經全被我包圍了,我奉勸大當家的不要再負隅頑抗,你的山寨現在也被‘倔騾子’帶著另外一對八連的官兵給滅了,為了你身邊的兄弟,放下武器,我保你不死。”

就在趙家營子戰鬥打響的大約十分鍾後,一隊官兵幽靈般的出現在了白馬山,‘嘯林虎’的山寨旁。一名中尉軍官一陣手語後,幾個士兵衝向了寨子大門。之後飛快的拋出鉤繩,爬到了寨子大門那用原木搭建的木牆之上。幾個躲在大門上麵的胡子哨兵,還靠在木牆上互相擠著取暖,當發現有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卻已經帶著一張驚愕的臉,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攀上大門的那隊官兵,很快放下了寨們的掉橋,打開了緊鎖的大門。躲在不遠一塊大石邊的那個中尉軍官,揮舞了一下手,身邊的官兵立即飛快的閃身跑進了山寨的門洞中。之後,三十多條幽靈一樣的影子,在一個穿著胡子一樣雜亂服裝的少年指引下,有如閃電一般射下了四處。半分鍾後,隻聽到幾個房間裏突然傳出了一聲聲淒厲、慘然的叫聲,而那幾個房間,也都是寨子裏留守的幾個當家的住處。

五分鍾後,山寨內被突然點亮的火把照的通明,一個個衣著不整的胡子被一個個身穿藍色軍裝的官兵,押到了寨子中間的空地上。那名中尉軍官待這些人都集中好後,帶著那名在寨門口給他們指路的少年,走到了眾多土匪麵前:“各位,在下玲瓏塔‘小飛龍’麾下連副羅希良,今日奉命前來滅寨。此乃是上司的命令,還望各位多多配合,寶子,哪個是二當家‘翻雲猴”?

身邊的少年聽他說完,立即走到一個被砍斷了一支胳膊,被一個少女攙扶著,長的尖耳猴腮的中年人麵前:“報告羅長官,他就是‘翻雲猴’、二當家侯靜齋。”

“嗬嗬,二當家的,實在不好意思,以前我們的商隊路過的時候,沒少蒙您的高抬貴手。但是這次為了不被逃掉一個,我們連長的讓先把你們這些當家的至少都廢了,還請多多見諒。”那名中尉軍官,自然就是羅希良,隻見他走到侯靜齋麵前後,拍了下侯靜齋被受傷那條胳膊的肩膀。

侯靜齋忍住疼痛,抬起了一臉大汗的頭:“敗就敗了,要刮要剮,隨‘小飛龍‘的便吧。如果還念在我往昔對貴部的事,希望能放過的我家小。”

羅希良見侯靜齋雖然已經成了階下囚,但是還是頗有些骨氣,於是大笑著說;“哈哈,下山再說。現在趙家營子那,‘嘯林虎’不死即擒了,咱們等見著我們連長再說吧。”

眾官兵聽到羅希良下達了命令,立即動起了手,將寨子中間這些胡子一一綁到了一起後,牽引著向山下走去。等羅希良帶著這些山寨留守的土匪返回趙家屯子的時候,村子裏的戰鬥在劉銘九喊話沒多久就已經結束了。

‘嘯林虎’明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隻要送到任何一個衙門,就他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都是千刀萬剮不為過的。當看到他的那些手下開始紛紛向“小飛龍”的隊伍投降,劉銘九喊話後,幹淨利落的拔出了懷中的一把蒙古匕首,深深的插進了自己的胸膛。而那些他的手下,本來還有幾個想要反抗,一見他自裁了,也隻好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武器,向身邊最近的軍人和保安團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