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崔二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實他現在也明白了。我們兩個隻是暫時受到了一些恐嚇,比起真正有生命危險的高勝文等人來說,我們還算是好的了。

但是我們也知道,不管怎麽樣,最後肯定都是會被追殺的,因為這就是一份追殺名單,一份死亡名單。按照他們的意思,上了這個名單的人都得死。

死,其實沒有什麽可怕的,人活百歲終有一死!誰都改變不了這個規律。就連我師父這樣的高人,都說自己活到現在已經夠本了,雖然不能成仙,但是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所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天被人追著屁股喊:“你要死了!”這無非就是給人一種心理壓力,讓人的精神受到沉重的打擊,每天都生活在恐怖的陰影之下。

這次給我們信的人,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目的。可是如果上次我沒有去廣州的話,隻看到這封信肯定會被嚇著的,說不定還真的要擔心上幾天。甚至睡不著覺,天天掰著指頭,翻來覆去地想是誰和我有這麽大的仇恨。可是現在不用了,因為我有了心理承受能力,還有已經知道是誰了,所以我不僅不怕,反而有種期盼。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挺賤的,遇到類似的事情後,有的時候會怕,躊躇這件事情該不該做。但是一旦想通後,又開始想是個什麽樣的對手,總是盼望,能和這樣的對手坐下喝上一杯,好好聊聊暢談一下人生。

估計也有很多人,會有我這樣的心態。隻是像我這樣張揚的,可能少之又少吧!所以我現在有種強烈的期望,希望能見到給我寫信的人。

我又掏出根煙,點上後靠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崔二爺突然問道:“虎子,他約你去喝咖啡,你準備去麽?要不要我到時候,叫上幾個人跟在你後麵保護你?”

我吸了一口煙,回頭看著崔二爺說道:“二爺搞錯了吧,你覺得我需要人保護麽?再說了,你覺得他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殺了我嗎?說真的,他要是在西安的話,我還真想見見他呢!”

“你沒有病吧!”崔二爺看著我直接說道:“你見他幹什麽?就算現在殺不了你,不能說你們就能做朋友吧!我發現你這次去了一趟運城,回來變得越來越瘋狂了!”

我看著崔二爺笑了笑,對他說道:“二爺,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有些覺得生活在這個時代了,有的時候感覺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我生活在古代的話,說不定我能有一份更大的成就。”

崔二爺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然後拿起煙點上說道:“你沒有發燒呀,怎麽開始說胡話了!生活在現代這個社會怎麽不好了?你看交通便利,吃穿不愁的。”

我擺了擺手,對崔二爺說道:“這個你老人家,真的就不懂了。你看生活在古代的話,我至少沒有這麽多的煩惱。弄個小庭院,平時看看書寫寫書的。心煩的時候,出去四處走走順便找些富貴的陰宅,要是能找上一塊龍穴,哈哈說不定我也能培養出來一代王侯。可是你看現在這個社會,滿眼看去掛著狗皮充虎皮的人有多少。誰都說誰是大師,可是大師在哪裏?改個陽宅風水呢,也就是那麽簡單的幾種。陰宅呢!都被公共墓地占了,我還去選擇個屁。就算是找到龍穴了,說不定還以為我謀朝篡位呢!要在古代就算是遇到敵對高手了,或許也能坐下來喝上一杯。這才是人生最恰意的時候。”

“狗屁!”崔二爺直接反駁道:“我看你腦袋被門縫夾了,還找個龍穴被人認為謀朝篡位,這要是在古代的話,立刻拉出去砍頭,說不定還要株連九族呢!現在是有些人,掛羊頭賣狗肉。不是還要你這樣的大師,為真正需要的人提供幫助麽?”

我扣了下鼻孔,然後彈了下手指頭說道:“謝謝你嘴下留情,沒有說我腦袋被驢踢了。不過我不是什麽大師,不管是易學,還是道學我都是剛剛入門的,和一些真正的大師比起來,我還差的有十萬八千裏遠。”

崔二爺愣了一下,對我說道:“虎子,我怎麽感覺你這次回來後。少了些鋒芒,多了一些穩重。如果是以前的話,你不管什麽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可是這次我怎麽覺得,這次回來你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我笑了起來,靠在沙發上歪著看著崔二爺說道:“過去是有些過分張揚了,做什麽事情都自我主張,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意見。其實有的時候能傾聽別人的交談也是一種幸福。對了你還不知道,我這次去運城都遇到了什麽吧!走我們出去吃個飯,順便給你講講。”

崔二爺不知道我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了,一看反正也該吃飯了就朝光華路上走。這裏有家新疆飯館,算是我在西安吃的比較正宗的一家。

我們在二樓找了個安靜地方,要了一瓶新疆的小白楊點了幾個菜包括烤肉。我和崔二爺一邊喝酒,一邊把我在運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崔二爺聽得直咋舌,完了對我說道:“我和小高以為你在那邊,遊山玩水樂不思蜀呢,誰知道你也是九死一生!來,為你平安回來我們喝一杯。”

我和崔二爺碰了一下杯後,喝完酒又說:“你知道麽,在那邊喝了幾次酒是我最開心的時候。特別是和吳老爺子,還有那個孫老爺子一起喝酒的時候。人們不是常說麽,老而不死是為賊。我覺得真的是這樣的,這些人包括孟老爺子(被換了記憶的二師兄)。沒有一個懂問心術的,但是做起事情來穩重,而且條理很清楚。如果那個真正的孟廣鮮,要是機緣到了的話,說不定我也會和他好好喝上一場。”

崔二爺點了點頭,對我說道:“虎子,我突然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現在是有一種孤獨求敗的感覺,覺得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有些孤獨了所以才會這樣。”

“屁!”我喝了一口酒說道:“我還孤獨求敗,你別忘記了古墓中逃跑的弑神天尊胡誌平。說不好聽的,現在要是他站在我的麵前,我雙腿還會抖呢。你完全沒有辦法體會我的感覺,真的,這不是孤獨求敗!而且廣州之行,我沒有抓到元凶,不也是一種失敗麽?我想和這樣的人好好坐坐,其實目的是很簡單的,就想好好聊聊,看看我們之間的差別到底有多大。”

崔二爺徹底鬱悶了,對我說道:“你這個都什麽亂七八糟,看看差別有多大?哎,虎子你還是現實點的好。就算你的對手能和你坐下來,也不一定會心平氣和地聊天。人生呀,說白了就是那麽一回事。非要和對手比較,我覺得活的太累了。一個人一個想法,一個活法。誰也改變不了誰,誰也說服不了誰。”

我喝了一口酒點了點頭,說的不錯是這麽個道理。要是真的有一個對手,坐在我對麵的話,我能和他說什麽?聊人生,談暢想麽?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坐到一起也沒有共同的語言。

想到這裏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讓我有點感覺這個知音難尋呀!吃完飯我和崔二爺搖搖擺擺地回到了家裏,我正要開門的時候,崔二爺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回頭一看,隻見他指著門旁邊的牆壁。我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