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爺的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就看那邊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接著一個農村老太太,拄著一根樹枝走了出來,我一看吃了一驚,怎麽才幾天不見郭富民的媽就成這樣了?

老人臉上和額頭上都有明顯的傷痕,而且皮膚呈現出豆黃色,腰彎成了九十度,拄著樹枝走一步都艱難。%&*";崔二爺一看也不打電話,直接衝了上去。

因為有村民攔著我們,所以隻有崔二爺本人衝了過去。隻見他和老人說了幾句話後,對我們喊道:“過來吧,都是一場誤會。”我們也不知道他和老人說了什麽,就看他攙扶著老人朝院子裏走,於是我們三個也跟上,急忙跑了過去。

我們進到屋裏,村民們拿著鐵鍬也跟了進來。我利用這個時間對老人說道:“阿姨,我們也是富民的朋友,上次走的時候不是說來個中醫給叔叔看看麽?今天我們都來了,你怎麽成這樣了?”

老人側著耳聽完後,拉著我的手說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大老遠的麻煩你們跑一趟,要我們老兩口怎麽感謝你們吆!來坐,快坐,我去燒水去。”

這時一個稍微胖點的女人過來說道:“嬸子你陪著客人,我去給你燒水做飯。”說著挽著袖子就要去廚房。老人擦了擦眼淚,說道:“謝謝你了,老六家的,你把水燒好就成,飯等會我來做。一會你娃放學了還要吃飯,別把孩子餓著了。”女人說了一聲沒事,就去廚房忙了。

推車攔了我們的人走了過來,笑著對我說道:“剛才不好意思,農村人沒有見過世麵,以為你們是來要債的。嗬嗬,看我有眼不識泰山的。”說完就給我賠不是。

我急忙笑著說道:“沒事,你們也是好意。這個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麽會把我們當作要債的?再說要債的來這裏幹嘛,人家富民在外麵有房子呀!”

他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說,笑了笑算是回答我了。%&*";但是我心裏越發的迷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回頭看了看老師,隻見他皺著眉頭在那裏沉思。

我想了想,對老師說道:“老師要不我們先給兩位老人把把脈,完了再說別的你看怎麽樣?”老師抬頭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老師先給郭富民的母親把了一下脈,然後說道:“肝腎失調,而且近日受了驚嚇心火太旺,老人家你伸出舌苔我看看。”郭富民的母親一聽,伸出了舌頭給老師看了看。

老師衝著我暗暗地搖了搖頭,然後對郭富民的母親說道:“老人家這個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給你開個方子,不過你要靜心調養否則的話神仙也救不了,最好能去西安住院,那裏的條件好對你身體恢複也是有幫助的。”

郭富民的母親搖著手說道:“大夫呀,謝謝你了,我知道這個病也好不了了,能挨一天就是一天吧,再說家裏還有一個躺在**要吃飯的,也沒有那麽多的錢讓我糟蹋。你也不要費心給我開方子了,要不給你的錢我都不知道從哪裏找。”

我急忙笑著說道:“老人家不要擔心,這個錢已經給過了,那天郭富民和我朋友出去後,就把錢給我朋友了。你安心養病就是了,等我們看完叔叔的病一起給你抓藥去。”

“哼!富民?”推車的人還沒有走,蹲在門口哼了一句說道:“他要是能記得這裏有他爸,他媽也算是沒有白活。哎!這個娃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他叔!”郭富民的母親說道:“他說富民好呢,現在在外麵上班累,所以對我們的照顧上差了點。你可不要在外人麵前亂說,我們富民是好娃!”

“好娃,哼!”推車的人重複了一句,轉身背著手朝院子外麵走了。這時我突然發現院子裏少了點什麽,仔細看了看,對了,上次來時還跑著五六隻雞,今天怎麽一隻也不見了,不會被人吃了吧!

我正想著,就看剛才進廚房的女人出來了,手裏提著一個水壺,我過去急忙接過來,對她說道:“謝謝嫂子,這種事我來做就是了。”

女人笑了下說道:“沒事的,你們先喝著聊著。我去看看娃,中午就不要走了在我家吃飯,等會我過來請你們!”說完朝屋裏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農村裏就是這樣的,家家戶戶都是鄰居相互能幫襯點。

我提著水壺進到了屋裏,老師已經給郭富民的父親看完了病。看到我進來搖著頭對我低聲說道:“看來我剛才的判斷是沒有錯的,三十天內這兩位老人都會駕鶴西去的。”

我愣了一下,低聲和老師說道:“那這個方子怎麽寫?弄不好你會背上人命官司的,你可沒有醫生的證。要不就不要開了,聽天由命吧!”

老師看著我說道:“這個方子必須要開,不過我斷定他們不會喝藥的,這些到了現在生死都看透了,而且也預感到了一些什麽。我剛才進去發現過去開的藥都沒有喝,說明現在已經抱著一死了之的心態了。”

說完老師就低頭寫方子,我看著崔二爺愣坐在了椅子上,雖然給他易容了,但是從充滿淚水的眼睛裏還是能看出,他有些不敢相信,還有一些悲憤。

我輕輕地拉過郭富民母親的手,對老人說道:“阿姨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被人打的?你去報警了麽?剛才我聽有人說是被逼債的人打的。要不要我告訴富民,讓他來幫你解決這個事情?”

老人一聽,急忙拉住我的手說道:“可不敢給富民打電話,我們富民現在是有頭有臉的人,身邊都是大人物,你要給他打電話,會丟了他的人的。我們都沒事,老胳膊老腿了什麽沒有經曆過。”

聽到這裏崔二爺都有些忍不住了,過來跪在老人的身前,對他說道:“姨,究竟是怎麽回事麽?為什麽不能讓富民知道,他現在那麽有錢幫你們還債是理所應該的,再說了你和姨夫都病的這麽重,要去醫院好好看看的。”

老人一聽,上下打量了一番崔二爺說道:“你是誰呀?怎麽叫我姨?這個可不能亂叫,要不然的話會折了老婆子我的壽的。來,快起來,別跪在這裏。”

崔二爺忘記了自己臉上被易容,這會聽老人這麽說才想起來。為了打破尷尬,我笑著說道:“阿姨是這樣的,我們和你的侄女婿都是好朋友。所以就按他的輩分叫了,這個沒有說清楚你別見怪。”

老人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這時剛才燒水的大嫂端著兩碗麵走了進來,對老人說道:“嬸,剛剛下好的麵,我給你和叔各端了一碗,你先慢慢吃,等你吃完了,這碗也涼了,你再喂我叔吃。”

“老六家的,這多麻煩呀!”老人急忙接過其中一碗飯,對女人說道:“這天天麻煩你給我們老兩口送飯,你說你要我說你什麽好?”

女人笑了笑說道:“嬸什麽也別說了,咱們鄰裏這麽多年,我娃還是你幫著帶這麽大的,就這個我都報答不完你的恩情。嬸,你先吃著,我帶幾位師傅去我家吃飯。等吃完了,再過來你這裏。”老人含著淚點了點頭。女人就拉著我們,叫過去吃飯。我和老師交換了一下眼色,他衝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是能徹底了解郭富民的最好機會了。同時,也是了解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