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船帶著一大批傷員和損壞的武器裝備,向南開去,他們要回到基隆港進行維修,也需要補充人員,把陣亡者的遺體送回去。

晉中原整天悶悶不樂的坐在自己艙內,忽略了那幾個新入夥的人,沒怎麽關注他們。他自己認為給他們許諾,給他們好吃好喝好招待,應該能讓他們安心的在船上呆著,也能讓他們很乖跟著自己的做事。但一切都與他的期望相反。

新上船的幾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到監視,劉銘基和張漢合在一起散步的時候總感覺有人看偷偷的看他們。這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幾個老兄弟要聚集在一起時候,肯定有船上的‘同行’高度關注他們的談話內容。

兩人扶著護欄站在船的甲板上,看著翻滾的海浪,劉銘基知道有人偷聽他們說話,他知道台灣特工們沒幾個能聽懂緬甸語的,就拿緬甸語對張漢合說:“他們對我們不信任,總是監視我們,偷聽我們說話,看來我們誠心誠意的,人家不買賬,這太讓我失望,看來台灣沒幾個好鳥,不如我們反了他,反正他們沒拿走我們的武器,我們拿這艘船當禮物,投奔解放軍去,估計能弄點獎金什麽的。”

“你是我們這幾個人裏歲數最大的,你說幹我們就幹,難道我們怕死不成?反正當軍統不是什麽好事,船上還有直升機,實在控製不了整條船,就搶飛機,抓幾個人離開這裏。”張漢合看看周圍,用緬甸語回答著。

“我們選個時間,然後分頭向其他人傳達。”

張漢合拿出隨身攜帶的袖珍GPS,“船距離大陸不太遠,搶到船之後向西北航行,半天就等到,我看夜長夢多,不如我們今天晚上下手吧。”

“好吧,給該死的軍統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點厲害,午夜十二點行動。”在劉銘基看來,曆史上害人最深的部門就是軍統,幹掉他們一艘船和百十來號人,就算為冤死在中美合作所的那些人報了仇。

張漢合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幾個台灣間諜的竊聽器,不管有幾個竊聽器,船上的間諜也很難聽懂緬甸語,他們竊聽到的對話沒任何意義,除非他們把竊聽到的內容用衛星天線傳輸到軍事情報局裏,並且火速破譯,才能有機會防備這些當過雇傭兵和海盜的家夥劫持這艘船。

不過他們應該沒這麽高的效率,他們兩人的緬甸語裏夾雜著北緬的口音,那是山區土話,在大城市裏呆習慣的緬甸人也未必能很輕鬆的聽明白。難度相當於好比是在中國西北地區長大的人第一次聽粵語,並讓他翻譯。

船上監聽室內的一個特工,他聽到一大段難懂的對話,並用電腦把那些對話錄下來,迅速通過內部寬帶網發給總部,請他們翻譯一下。

不過這來回一折騰,至少需要24小時的,負責監視新人的那幾個特工,隻好坐在電腦前,繼續用船上的監視器和有線式固定竊聽器關注其他幾個人。他們除了聽到幾句難懂的話,沒發現有什麽異常,反正這些人入夥這麽長時間,沒什麽異常。如果他們想起事造反,在被空襲的混亂時刻就可以動手。

每到黑夜,間諜船就加速向台灣島行駛。白天用半速航行,並讓船內的水艙注水,這樣船的吃水很深,很像滿載的貨船。晚上它才會顯示出真實的吃水線,還能體現出它的高速和穩定。

船在海麵上快速奔馳著。劉銘基他們已經通過聊天把計劃告訴其他兄弟,這些天大家也在船上呆熟了,知道什麽人在什麽艙,那個艙有武器彈藥什麽的。

其實不拿自己的槍,不搶他們的武器艙,憑他們身上帶著的子彈也夠打一陣,況且船上每個台灣間諜都攜帶一支手槍,還帶一定數量的子彈,把那些人打趴下還愁沒地方補給子彈?

劉銘基帶著自己的這一群兄弟,無數次出生入死,每次都很順利,最慘的時候也就是被子彈貫穿胳膊和大腿,沒什麽要命的傷。人不能一直很順利,否則膽子也會越變越大,以至於什麽都敢做。劉銘基並不知道,他認為會很順利的行動,竟是自己一生中最後一次可以參加的行動,以後他在沒機會拿著槍,威風的拿著槍指著別人的腦袋,把別人包銷掉。

他平時習慣了防彈戰術背心不離身,槍不離身,隨身至少帶三支手槍,和百十多發子彈,都裝進防彈戰術背心的彈藥袋裏,外邊隨便套個外衣,沒人能看到他的戰術背心裏裝滿子彈。他不懂什麽叫見好就收,不懂什麽叫自不量力。他以為就憑他們幾個狙擊手似的人就能把一船的台灣間諜殺掉。

午夜,劉銘基第一個走出住艙,他直接奔最重要的一個目標去。他知道船上有內部監視係統,也知道有很多攝像機和竊聽器,但控製這些設備的地方應該就在他沒去過的某個艙內。這條船的很多艙都不對他們這幾個新人開放,他估計那些艙就是內不監視設備的所在的位置,裏邊有人操作那些該死的機器,那些人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從艙裏溜達到甲板上的張漢合沒直接去駕駛艙,那雖然是他負責對付的目標,但他不會過早暴露自己的行蹤,他要去甲板上抽上幾支煙在動手,他知道這裏所有的人都有槍,動起手來是有點危險的,但都是短槍居多,雙方火力是相等的,無非是軍統的人多一些。多一些能怎麽樣?在金三角當武裝保鏢的時候,遭遇過多少次土匪、軍閥、毒梟武裝的襲擊?他都記不得,在非洲當雇傭兵,為了把雇主的丟失的礦區搶回來,經常麵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為了賺到錢,他們幫政府軍打仗,每次衝鋒在前,兄弟們不都是活的好好的麽?

走到一個一直沒去過的走廊外,劉銘基拿出自己的M9R手槍,子彈早就上膛,他輕輕的打開保險,看了看槍上的消聲器,看看激光瞄準器,滿意的把這支槍拿在手裏,悄悄的進了那個從不讓他進的走廊。

“喂,新來的,不知道這不能進麽?”一個值班的特工背著MP-5站在走廊口,他穿著一身特色夜戰服,戰術背心裏裝滿子彈和其他彈藥,右腿上槍套裏的那支P266手槍格外顯眼。這個特工身上背著槍MP-5沒帶消聲器,繳獲之後暫時不能用,但槍上的戰術燈和激光瞄準器還是在近距離狹窄空間內作戰很有用。

船上的老特工都知道,新來的人容易迷路,喜歡獵奇,喜歡去沒去過的地方看看,多數新人走到這,很容易被勸阻回去,沒幾個人是誠心搗亂的,特工就沒說第二遍,等著這個新來的家夥自己走開。

今天這裏是單崗?真是下手的好時機,“知道了。”劉銘基假裝轉身,沒走兩步迅速轉身,伸胳膊舉槍瞄準這個特工。

值班特工沒反應過來,看槍口指向自己,馬上就慌了,他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動手還是開玩笑,以前有人這樣開玩笑呢。但的確這次不是開玩笑,一發9毫米子彈飛出槍口,像釘子一樣釘進這個特工的腦袋裏。笨重的身體迅速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劉銘基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這個特工的胳膊,讓他緩慢的,輕輕的倒下去,免得身上的衝鋒槍砸在地板上發出噪音。

他順手把這個特工身上的手槍以及子彈摸去,塞進自己的外衣兜裏,然後把衝鋒槍也拿走,把死去的特工身上的衝鋒槍子彈匣全拿走,裝進自己腰上的彈藥包內。

繳獲到武器彈藥,就沒必要去攻打武器艙,簡化了襲擊程序。劉銘基把屍體拉進一個角落裏,警惕的看著走廊,這裏可能有監視器,或許有人看到他,但台灣人有多少錢能裝得起那麽多監視器?晚上燈光也不亮,估計可以不被發現。

遺憾的是的確監視人員看到這一切,值班人員拿起對講機準備叫人。

當他走到一個艙門口的時候,見艙門開著一個門縫,裏邊正有人用閩南話大聲的報告著什麽,這個艙裏隻有一個人在值班,值班的特工一手拿著對講機,另一隻手摸出自己的手槍。

劉銘基拉開門,把一枚手榴彈順手扔進這個艙裏,然後關住門。裏邊的特工正舉槍打從門口進來的人,但就見一個手榴彈飛了進來,他企圖以嘴快的速度臥倒,但是這個手榴彈是碰炸引信的,手榴彈落在電腦顯示器上,艙內發出一聲悶響,特工被手榴彈當場炸死,他的頭和脖子被炸的血肉模糊,大量的監視竊聽設備全不損壞。即使有人重新占領這裏,也不可能了解船上的所有情況。

他拉開艙門,滿意的看了看濺滿血的船艙,看著一具屍體坐在椅子上,血淋淋的,他輕蔑的笑了一下,然後關住艙門,他端著衝鋒槍,向走廊的出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