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西南艦隊第一次入侵中國的領海和專屬經濟區,他們經常來這裏,如入無人之境。在每個日本水兵看來,中國並沒有海軍敢出來攔截他們。

日本人那種基因裏自帶的自大和驕傲被無限放大之後釋放了出來。這種驕傲自滿的情緒讓所有日本軍人忘了他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他們以為中國海軍不在經濟區內攔截他們,就是怕他們。

其實不作為和不想作為是完全的兩個概念,不知道是日本人無知,還是發明日語的那個人無知,他們把中國海軍的不作為看成了不想作為。

西南艦隊旗艦西北風號導彈艇上,一個新調來的年輕少尉參謀官問艦隊司令,“閣下,您為什麽選擇這艘小船做旗艦?艦隊司令官應該乘坐噸位比較大的軍艦。”

野田義夫正不停的拿望遠鏡看著海麵,海麵上除了海鳥和白花花的海浪之外什麽都沒有。他打量了一下這個身穿白色海軍製服的參謀軍官,這家夥長的很死板,一看就知道是個帶著帝國舊海軍思想的參謀官,這樣的人怎麽能分到這裏呢?不過他還是客氣的對這個新來的軍官說:“你知道日本最先進的軍艦是那艘麽?”

這個年輕的軍官見司令問個一個超級簡單的問題,這個問題連日本以外的人都知道答案。他把胸脯一挺馬上回答:“當然是金剛級的愛拓號護衛艦。”(愛拓號是金剛級第二批的第一艘,國內習慣直接叫它金剛改。日本海軍把驅逐艦和護衛艦都叫護衛艦,主要是迷惑外國人,叫護衛艦顯得軍艦噸位小,他們管一千噸到1萬噸的作戰軍艦都叫護衛艦,金剛級其實算大型驅逐艦或者輕巡洋艦)

野田義夫放下望遠鏡,坐在椅子上,繼續欣賞著舷窗外的景色,他又問:“你在江田島海軍學校上了四年學吧?去美國進修了麽?”

司令官忽然問這個問題,這讓這個年輕參謀很驚訝,“是的閣下,我畢業後去美國進修了兩年。”

“恩,你是個做官的材料,我會盡快推薦你去其他地方的。你不懂海戰,金剛級雖然好,但是前四艘的RCS值過大,另外電子輻射也最多,敵人可以不開雷達隻用雷達探測器和雷達定位儀就能找到它,敵人所有的打擊平台通過數據鏈都會知道它的位置,你去美國兩年,難道美國教官沒告訴你軍艦被發現意味著什麽?”野田義夫講了一個關鍵問題,這讓在場的軍官都很吃驚,沒想到這位司令不喜歡最強悍的金剛級。

這時候,一個少佐參謀官馬上接過話題,“司令官的意思是我們的金剛級就像越南的薩姆2導彈陣地,隻要想打別人就要開雷達,但雷達開機會招來F-4G反雷達戰機,但我們的金剛級麵對反雷達導彈的時候可以瞬間關機,然後等反輻射導彈失去目標。”這個軍官對宙斯盾係統很了解,以前他在金剛級上當過軍官。

“你認為金剛級可以發現反輻射導彈麽?美國可以把幾十噸重的飛機變成雷達反截麵為零點幾平米,難道中國不能把反輻射導彈搞成隱形的麽?讓一個導彈被雷達看不見,實在是太容易,我們即使把金剛級全拉出來也不占優勢。”野田義夫悲觀的說道。

“閣下,難道我們打不過中國麽?”很多軍官不理解這個號稱是中國通的司令官。

“除非我們發起偷襲,從海底和空中,把中國的主力艦隊和飛機炸毀,那樣我們或許能控製住尖閣列島,否則他們一動手,我們就很被動,他們的武器數量以及核武器,是我們所沒有的,先派出海軍本來就是愚昧的,政客不懂戰爭,這就是越南的教訓,可惜我們還要體驗一次。”野田義夫想讓航空自衛隊打頭陣,奪取製空權後,他再率領艦隊占領東海上的小島,從而控製東海,可以每次把報告發給首相,就一點回音也沒有,他知道參聯會主席大島純是航空自衛隊出身,他會在首相那裏說,空軍是用來保衛日本的,不能主動招惹中國空軍,否則中國的巡航導彈會無情的把地麵上的飛機全部炸掉。航空自衛隊參謀長賀屋幸一肯定也沒少在防衛廳內活動,肯定對文官們說,日本的戰機連防空都不夠用,怎麽能拿出去死拚呢?

所以別希望海戰爆發前空軍會出動,他們指揮龜縮在本島上,等中國的導彈落在日本海軍的軍艦上,或許第一來支援日本海軍的是美國空軍或者海軍陸戰隊。(美國在日本西南部部署了一個聯隊的空軍,全部駐紮在嘉手納空軍基地,另外還有部分陸戰隊航空隊的F-18F戰鬥機部署在日本西部地區)

連第一波準備參戰的西南艦隊司令官野田義夫將軍都對日本取得勝利不報任何希望,他真不知道那些政客為什麽不求助於美國呢?如果能得到美國空軍的空中掩護,那東海就是日本帝國的內湖,但美國人狡猾的很,未必提供全部掩護,他們萬一隻出工不出力呢?或者不承認日本劃出的東海爭議區是日本的,隻承認中國劃的界線,那日本艦隊要衝到爭議海區外,同樣得不到任何保護。

美國人不是傻子,至少他們比日本人聰明,他們有能力進攻中國卻不動手,而日本沒這個能力,卻想著要吃掉東海艦隊控製所有的爭議區。野田義夫不是不想為帝國作戰,是不想白白的葬送帝國海軍,他也想為帝國攫取利益,隻不過他看不起那些愚昧的政客。他雖然和首相的私交很好,首相也對他有知遇之恩,但這也不並代表他沒有思想,不代表他是傀儡,他也並不是純粹的軍國主義分子。

想打敗中國必須得到美國的支持,現在美國還沒做出任何承諾,日本就衝鋒陷陣,到時候戰局不利,美國就更不會出手,到那時日本葬送了艦隊,別說東海得不到,重建海軍好需要錢和時間,這樣日本又暫時不能得到東海的資源,也緩解不了能源危機。

“閣下,我們的艦隊進入尖閣列島海域,登陸部隊問是否迅速登陸?”一個參謀剛收到登陸艦上的無線電詢問,他馬上請示艦隊司令官。

野田義夫知道自己是個軍人,即使政客做出錯誤的決定,他也必須執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任何時候都不得抗命。他現在想起當年的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將,山本將軍知道日本不是美國的對手,也知道戰爭結果不好,但他還是執行了錯誤的命令,最後葬送了日本艦隊和日本的霸業。他現在忽然感覺到了山本當年的心情,明知道打不贏卻竭盡全力去打。

“命令兩艘旗風級護衛艦在尖閣列島以北海域執行警戒任務,三艘大刀風級護衛艦警戒島嶼的東邊,有中國戰機一律擊落,確保登陸部隊的安全。”野田義夫想起首相發給他的密電,授權他奪取這個島並守衛這裏,但是密電沒說是否可以打擊尖閣列島海域以外的中國軍艦和飛機,現在的導彈射程很大,中國海軍可以在一百公裏外發動進攻。

但是西南艦隊的防空軍艦隻有標準1型防空導彈,射程隻有區區40公裏,而尖閣列島屬於日本,周遍的13海裏的海域也屬於日本,中國飛機一旦進入這裏就能用導彈襲擊,可問題是中國戰機不進入尖閣列島周遍的‘日本領海’,在領海外發動動機然後撤離,那自己怎麽辦?可以命令配屬給西南艦隊的第一航空聯隊的戰機擊落‘領海’外的中國飛機麽?

現在他有點為難,幹脆回到自己的艙內,拿衛星電話請示首相。

電話通了以後,他馬上問:“閣下,請問如果中國軍隊在我‘日本領海’外攻擊我們,我們是否可以打擊領海外攻擊我們的敵人?”

首相得意的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麵前的巨大地圖,得意的回答:“我已經命令外務省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我國收回一直無人居住的尖閣列島,宣布周遍海域為我國領海,另外該島周邊250公裏範圍內為安全區,禁止非盟國軍用飛機和艦艇進入,如果有人進入,可以直接消滅。”

“閣下我明白。”野田義夫客氣的回答著。他對這位改革派首相的感覺很複雜,因為他提拔了自己,自己很感激他,但因為他要擴軍備戰帶著日本走向危險,所以他不喜歡這個首相。但現在是為了國事,為了公事,私人恩怨應該全部不想,他就是首相,自己就是個軍人,服從一切命令就是。

首相的謀士廣田義出了這個計策,宣布250公裏為安全區,禁止中國軍隊進入,中國的武器射程一直不是很大,他們想打尖閣列島附近的日本軍隊,就必須進入安全區,這樣日本軍隊就有理由,可以‘合法’的擊落‘日本領海’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