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街道的特警看見兩個扛火箭筒的人正是小宇和雷雨田,不過警察不認識他們倆,也沒機會認識,這倆人也是黑布蒙麵,住露出兩隻眼睛,身上穿著便裝,裏邊穿凱夫拉防彈背心,不過警察暫時不知道他們穿著這‘鐵布衫’。還使勁拿槍往他們身上打。

一個特警小頭目一看RPG,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為什麽他怕這老土的火箭筒?這東西60年代就有。這個特警知道,連駐伊美軍都怕這東西,RPG可以打直升機、打坦克和步兵戰車,卡車吉普車更是不在話下,何況自己的這台V-150?即使火箭彈迎頭命中裝甲車正麵,也能把車炸癱,這車不耐打,所以不由的開始恐懼。

恐懼並非所有人都有,特警可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他們的訓練雖然沒有三角洲部隊那麽嚴格,但是也比一般軍隊的訓練強度大,畢竟維護大都市的治安打擊恐怖分子、亡命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中一個特警心理素質非常好,端著MP-5就瞄準小宇的胸部,槍上的保險早打開,食指迅速放在扳機上,但是此時空中已經傳來火箭彈飛行時的怪叫聲。

兩枚發射出來的火箭彈拖著火焰和白眼就奔裝甲車過來。小宇和雷雨田打完火箭彈不敢觀察打擊效果,馬上躲在麵包車的後邊。不過小宇在轉身前忽然感覺有一個東西猛的撞擊了自己的胸部,估計是子彈,但被防彈背心給攔截住,沒傷到他的性命。

他們倆打開麵包車的後門,從車內拿出火箭彈,裝到火箭筒內,準備發起第二次攻擊。

警察們的子彈密集的打向白色麵包車,林飛宇此時就坐在麵包車的駕駛室裏。車的正麵早內裝一層鋼板,可以把子彈攔截住,正麵擋風玻璃是防彈玻璃,和運鈔車上裝的玻璃一樣,槍很難打穿,除非是槍榴彈和火箭彈,他並不怕槍掃射。

警察們打出密集的子彈,打到麵包車上發出連續的清脆的金屬敲擊聲,玻璃上被打出一片白點兒,一個點有核桃那麽大,如果中彈的部分再被打上一槍,防彈玻璃就會被打穿,不過那需要狙擊手的槍法。

雖然林飛宇是經驗豐富的老雇傭兵,但是他也不是個神人,見了子彈照樣躲閃,他怕自己改裝的防彈車不結實,也怕子彈打穿玻璃和裝甲傷到他,他馬上躺在駕駛座上,即使玻璃被打碎,子彈也隻能打穿玻璃打到麵包車座椅的靠背上。

但他的膽量也值得佩服,在如此近距離上於警察們激戰,隻見他氣不長出麵不改色,一點也看不出慌張,從容而又敏捷的從前排駕駛座位上爬進麵包車後邊,打算拿個大威力的火器也給警察點顏色看。

此時特警的兩台V-150裝甲車早被4發火箭彈炸成燃燒的廢鐵,受傷的特警被其他的警察從車上抬出來,沒受傷的特警一邊開槍一邊掩護受傷的特警撤離。

“我們需要支援,把那輛台裝甲車開過來,擋住他們,快。”眼看那些廢物警察控製不住局麵,一個級別很高的特警用對講機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命令。

另外一隊特警把守另一條街道,他們以為隊友們能幹掉匪徒,沒想到匪徒居然追著自己人打的特警們撤退,還要別人擋住匪徒,很多人都認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無線電裏反複就是這句話,連續說了三遍。

兩台V-150滿載著特警隊員迅速向交火的街道撲過去,但這些警察並不知道匪徒有多少人,有什麽裝備。

其他警察還是原地待命,其實都是在看熱鬧,誰不想多活幾天,都不敢輕易的拿自己的命冒險。

局麵現在完全失控,在現場指揮的警官已經換成台北市警察局局長,他是剛剛趕到的,沒想到一過來,就發現警察們被打的如此狼狽,副局長指揮警察布置的防線基本不堪一擊。現在連特警都開始潰敗,看來警察真是用不得。如果實在不行就報告行政院,讓國防部派特種部隊來處理。

但是台北市隻有憲兵部隊,裝備和警察差不多,也就是V-150裝甲車多一點,而且要求軍隊管理地方治安似乎不符合法律程序。況且先要通報行政院,行政院在把事情告訴國防部,國防部也做不了主,隻能報告總統,總統在了解情況後調動軍隊,等軍隊來了,可能匪徒們都跑沒影兒了。這個指揮流程太長,根本不能用。局長坐在指揮車上用無線電嗬斥著自己的部下,要求他們從新包圍匪徒,但誰肯聽他的?

現在別說是全殲匪徒,就是先困住匪徒都難,現在全台北市的值班警察幾乎全部在這裏,實在不行隻能讓各分局和警隊的頭目打手機叫不值班的警察來增援,但是這些不值班的人手機都不開,到那裏找他們去?

警察們混亂的撤退,雷雨田徒步向前走去,左手拎著AUG步槍,右手拿著PRG-7火箭筒,他通過許睿的無線電直播了解警察的實力,他想先幹掉這輛裝甲車,讓警察失去移動掩體,這樣警察就沒什麽太大的優勢。

一輛裝甲車的車頭剛從露出來,還沒開上這條激戰中的街道,小宇就看到這輛裝甲車,他什麽話都顧不上說,扛起火箭筒就打,裝甲車還沒全完出現在他的視線內,火箭彈就飛過去了。

“轟”一聲,正在裝彎兒V-150裝甲車被火箭彈打中,小宇擔心沒徹底摧毀它,馬上丟下火箭筒,向著火的裝甲車補上兩枚槍榴彈,把下車逃跑的特警炸傷好幾個。

“幹的好。”站在小宇身手的雷雨田大叫一聲,他扛著火箭筒向前跑去。

特警最後一輛裝甲車出現在雷雨田麵前,雷雨田有點激動,他以為這輛車不敢過來,但還是迅速瞄準了裝甲車,之後發射出火箭彈,火箭彈命中之後,還擔心這車沒徹底報廢,又用槍榴彈補了一下。

街道上淩亂的停著一隊警車,還有4輛已經起火的裝甲車,街道上見不到警察的影子,不知道他們躲避在哪。林飛宇拿著M79榴彈器從麵包車上下來,向吳哲他們招手,“我們到了,準備撤。”

許睿從樓頂上往下看,很清楚警察的位置,用無線電告訴其他人,“他們都被你們打退,現在可以沿著進來的路撤離,不過還是多消滅幾個警察,這樣撤的利索點。”

林飛宇一邊用對講機回答一邊回到麵包車上,“明白,我們走,你自己也開始撤。”

劉銘基和張漢合正蹲在前邊的馬路上,繼續向警察發起進攻,聽到要撤,有點舍不得,先是扔了一組手榴彈,然後掉頭向麵包車跑去。

王眾明帶領著自己的一組人從新回到本田轎車上,吳哲和關寧他們都上了麵包車,也不知道車上能不能擠進去這麽多人。

“快撤。”林飛宇開著麵包車開始轉彎。

小宇、雷雨田、劉銘基、張漢合加速向麵包車跑過去。

麵包車上的窗戶幾乎全部打開,車上的人不停的向外射擊,警察隻要一露出頭來,就可能招來一枚要命的槍榴彈。

為了有效阻止警察的反擊,林飛宇拿起用來監聽警察通話的對講機喊道:“我們不是來殺警察的,如果你們不為難我們,現在是停火的好機會,如果非要打下去,我們願意奉陪到底。”

所有裝備對講機的警察都聽清楚他說的話,警察們嚇的那裏敢反擊?剛才眼睜睜的看著上百名警察不是死就是傷,炸彈、榴彈、子彈的連續打擊已經嚇的他們隻能躲藏不敢還手。

第一個衝出去的是王眾明,他駕駛著本田轎車順利的離開現場,路上沒遇到什麽警察。麵包車上擠著12個人,緊跟前邊的本田車,向郊外飛馳而去。

麵包車上,吳哲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靠在座椅上,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比我想的要簡單的多。”

擠坐在吳哲旁邊的關寧看著車窗外的夜色,他摘下黑色蒙麵布,隨手扔出車外,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幹這樣的活兒,以後大家就都要散攤子,大哥林飛宇是鐵定要隱退,回家給老婆的公司打工,許睿或許回去當私人保鏢,他三年前就幹這個,而且還幹得不錯。吳哲或許會拉著劉銘基他們這群好鬥的家夥去打劫賭場,或者會綁架黑幫頭目勒索贖金,他們這些人就喜歡和黑幫過不去,因為黑幫有錢,搶他們容易發財,他們會拿著黑幫的髒錢過自己奢華的生活。

過了一會,關寧猛然想起來這堆人裏少了幾個,就問雷雨田:“你的人在那?”

雷雨田說:“你仔細聽外邊的聲音。”

台聯黨總部方向,依然有零星槍聲,肯定是曹秉他們三個人還和警察打著玩,他們都隱蔽在暗處,拿著帶消聲器的槍打警察,警察拿著各種武器胡亂的還擊。

雷雨田擔心這幾個人殺紅眼,就拿對講機催促:“玩夠了沒?該走人了,我們已經出圈了。”

“問一下許睿撤了沒?他走了我們在撤,萬一他有麻煩我們還能幫忙。”曹秉回答完,從一個牆頭上跳下去,向沒有警察的方向跑去,富安和江琦緊跟著他。他們打了一晚上黑槍,打死幾個警察他們也記不清楚。

“我拿著提包正站在酒店門前等出租車,別擔心我,你們走你們的,好了我山車了。”許睿走到一輛出租車旁邊,拉開車門坐進去,看看酒店的樓頂,然後乘車離開。

新田和三井坐在酒店的房間內,悠閑的抽著煙,看著電視,到了整點新聞時間,新聞支持人播報的是台聯黨總部遭到武裝匪徒襲擊,該黨幾乎全部重要成員罹難的消息,頓時他們兩人驚呆了。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現在該怎麽辦?報告給局長?這還還用報告,日本的電視台肯定也會播報重要的新聞,到時候每人會不知道這個事情。關鍵是搞清楚這是誰幹的?否則要情報人員是幹什麽的?

坐在沙發上的新田惱怒的掐滅煙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台聯黨被我們扶持了十幾年,眼看就要用到他們,他們就這樣垮掉?”

“居然有人搶在前邊?難道我們想做什麽被其他人察覺到?”三井也不相信是真的。

“泄密是不會的,估計是我們和他們想到一起,不過現在想查他們是誰肯定不容易,不過他們的用意很明顯,那就是打擊泛綠陣營。”

“組長,那我們怎麽辦?明天的計劃要執行麽?”三井問。

新田現在幾乎要崩潰掉,先是女兒下落不明,然後就是這件事,看來通過暗殺擾亂台灣政局的計劃已經有人在用,這些人能殺台聯黨,那肯定也能暗中保護國民黨,如果繼續暗殺國民黨首腦,肯定阻力不小。搞暗殺時候不但要與警察交火,還可能與這些人發生衝突,成功的機會又小了一些。

深夜,雷雨田和小宇坐在一個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內喝著咖啡。雷雨田從來沒這麽輕鬆過,以後就可以過幾天平靜的日子,再也不用聽爆炸聲和槍聲。華顯和林盛和他們坐在一個桌子旁,這兩人問:“以後打算做什麽?”

“不知道,可能要回家休息,然後找個平常職業去做,不回金三角,以後不想在管其他事。”雷雨田拿著攪拌勺看著咖啡發呆。

“那鬼子和台灣警察找你怎麽辦?”林盛問。

“我回大陸,這樣比較安全。”雷雨田扛了五年槍,早就厭倦了戰爭、殺戮和爭鬥,這次幫林飛宇搞完這次‘政變’,他已經是身心疲憊,再也不想舞刀弄槍的過日子。

最感覺到失望的人是小宇,他還沒過夠槍癮,就沒的玩兒,不由的感覺有點沮喪,“我還沒過癮呢?”

“你想玩我就讓曹秉把你帶回緬甸。”雷雨田喝了一口咖啡,注視著夜色中的街道。

“這次為什麽沒叫我們一起去?你以前不是說要帶我們一起玩的?”華顯看完新聞,才出來和雷雨田見麵,心中有點遺憾。

“林老板的部下都是高手,百戰餘生,我自己去都感覺有點業餘,曹秉那些帶過兵的今兒個也才跑了龍套。”雷雨田的思緒又飛回到戰鬥中,他佩服許睿的槍法,居然一個人都把狙擊手幹掉,戰鬥中警察的狙擊手沒開一槍,佩服劉銘基、張漢合導彈打的準,他自己是第一次見真的SA-7,即使給自己,自己也玩兒不轉這東西,還有吳哲他們幾個人,居然敢正麵對警察發起攻擊,膽量和技術都是一流的。“我真搞不懂,林老板的人本事那麽大為什麽他請我來?或許是他高估了敵人的水平。”

夜深了,大家都有些疲憊,有些聊不動,雷雨田忽然說:“我們一起回大陸吧?”他不想把華顯、林盛留在台灣,萬一台灣的中科院、中船公司聘用這倆人,那不是給解放軍解放台灣增加難度麽?所以必須把這兩人都帶走。

本來華顯、林盛很喜歡台灣,但是到台灣呆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這個地方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好,這裏犯罪率高,到處是窯子和賭場,任何行業都有黑幫滲透,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去也好,多不過被安全局騷擾幾天而已。”華顯很想回大陸,因為他現在有錢了,軍工企業不用他做事,他也無所謂,靠銀行卡上的幾十萬美圓也能好好的過安穩日子。

在回大陸這件事上,林盛還沒想好,他什麽都聽雅茹的,雅茹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還沒想好,再讓我想想,如果你們著急回去,接別等我了。”

“你不是沒想好,是你老婆沒下‘旨’,你決定不了吧?”華顯早就發現,自從林盛認識了雅茹,就逐漸沒了主見,以前他隻是這麽感覺,今天卻發現了‘證據’。

報廢汽車處理廠的倉庫內,林飛宇和自己所有的兄弟和部下都在這裏。

“兄弟們,今天大家都做的很好,從明天起,如果沒什麽意外,大家就各奔東西,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雖然不在一起了,但如果有事,我一定幫著大家,你們之間也要相互幫助。”林飛宇說到這裏停住不說了,他低下頭,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的眼淚。麵對這些多年來陪他出生入死為他赴湯蹈火的兄弟,他不知道如何用語言感謝他們。

大家都靜靜的聽著,沒人插話。他們這些人一起靠搶劫賭場起來,靠敲詐毒梟完成原始積累,靠經營雇傭兵快速積累財富,又靠手裏的錢、武器,以及自己的能力左右了台灣的未來,這一路走下來那一步不是充滿了風險和偶然,那次不是死裏逃生?

“不說這些,大家一起喝酒。”林飛宇打開一個箱子,裏邊放著各式各樣的洋酒。

這些人都是酒鬼,酷愛喝酒,酒精能讓他們忘記恐懼,忘記殺戮時的不安,能讓他們忘記受傷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