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曳目光一凝。

雙頭鸚形鳥見已經將火把破滅,嘶吼一聲,閃動翅膀就要飛向武士雄。

白曳神情微動,感受到雙頭鸚形鳥利爪鬆開自己左臂的瞬間,右手直接伸了過去,一把擒住雙頭鸚形鳥的脖頸。

盡管此時完全看不清,白曳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雙頭鸚形鳥的拚命掙紮。

來不及多想,白曳看著不遠處的武士雄,拽著雙頭鸚形鳥朝著相反的方向繼續跑。

“嘶嘶嘶——”

就在這時,手裏的雙頭鸚形鳥忽然發出淒厲的叫聲,震得白曳耳朵一陣轟鳴。

與此同時,樹樁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瘋狂地舞動著枝丫,朝著白曳飛奔而來。

白曳耳中轟鳴,黑暗中也看不清,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再一次被樹枝纏住雙腿。

白曳神情凝重,咬牙,一手拿著火把,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擒著雙頭鸚形鳥。

一瞬間,白曳整個被甩在了半空中,五髒六腑都要混做一團。

白曳知道,這是雙頭鸚形鳥和樹樁的拚死一搏,說什麽也不肯鬆手。

好在武士雄此時已經接近樹樁,一把火直接點了進去。

“嘭!”

刹那間,整顆大樹都燃了起來,方遠幾十米的範圍瞬間被照亮。

樹樁不停地揮舞著枝丫,此時也來不及管白曳。

“嘭”地一聲,白曳就被摔在了地上。

雙頭鸚形鳥趁此機會,直接用兩顆腦袋啄白曳的眼睛。

白曳心裏一驚,趕緊收回手防禦,就在這時,雙頭鸚形鳥升空,躲開了白曳的控製。

火勢越來越大,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將樹樁的所有枝丫點燃。

武士雄跑過來,望著白曳,依然心有餘悸,“現在有亮光了,我們就在這待到天亮!”

而白曳卻搖了搖頭,目光深沉,“現在必須要走,這火光肯定吸引了旁邊的一些生物,留在這裏,隻會是活靶子。”

“可是,萬一又碰見什麽東西的話?”武士雄實在有些擔心,經過剛才的這一役,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那也要走,雙頭鸚形鳥剛才逃脫了,以它的智商,說不定一會還會給我們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白曳忍不住蹙眉。

“雙頭鸚形鳥在天上飛,不像一個樹樁,在原地不能動,任由我們點燃!”

說著,白曳往前幾步,撿起方才扔在地上的背包。

武士雄見狀,回頭看了一眼,“看來這樹還挺經燒的!”

“估計樹木的汁液是什麽易燃物質,不然它不會這麽怕我們!”白曳沉聲。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怎麽這麽自信呢,一定要往前走!”武士雄目光灼灼,看向白曳的時候,帶著一絲敬佩。

畢竟當時的情況危急,不是誰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如此精準的判斷。

白曳身形微動,轉移話題,“接下來朝什麽方向走,就隻能看運氣了!”

其實,白曳也是在賭一把,才決定追過來燒掉樹樁,但是他不能明說,畢竟這種時候,兩人必須要堅定。

隻不過這次,運氣很好!

說完,兩人選了一個方向,徑直離開。

好在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天已經逐漸亮了起來。

武士雄拿出地圖,根據周圍的參照物,找著自己的定位。

隻是看了一圈,武士雄的眉頭越皺越緊。

“還是判斷不出來我們現在的位置嗎?”白曳緩緩開口。

聞言,武士雄又將手裏的地圖翻了翻。

“不行的話,就先往前走走,碰到一個以前的遺跡,就可以了!”

“看來,也隻好這樣了!”武士雄歎了一口氣,接著將地圖收起來,兩人繼續前行。

幸好視野已經恢複了,兩人因此可以提前規避一些危險。

“對了,白曳,你為什麽加入調查局?”武士雄一路上覺得無聊,忍不住找話題。

白曳聞言一愣,片刻後,緩緩開口:“親人被罪裔殺了!”

見狀,武士雄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盯著白曳看了一會,片刻後,表情隱了下來,臉上掛著一絲討好,“不過按照你的性格,當時一定是和罪裔拚了頭破血流!”

白曳聽見這話,頓時響起當時的場景——明明是欣姐在保護他。

沉默了片刻,他搖了搖頭!

如果能回到那一晚,他一定要將欣姐護在身後。

武士雄見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隨即,歎了一口氣,整個忽然多了幾分頹廢的氣勢。

“不管怎麽樣,你當時表現得肯定不錯!”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役,武士雄已經把白曳當成了無話不說的戰友。

此時,他心裏有很多話,不吐不快!

“你知道我當時怎麽樣嗎?”武士雄反問一句,似乎沒有期待白曳的回答,而是自顧的搖了搖頭,眼神中竟然有淚光閃現。

“當時我爸爸就死在我的麵前,那個罪裔,我現在都記得他的樣子,他皮膚上全部是鱗片,還長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就像是蜥蜴和蛇的結合體!”

說著,武士雄聲音都有些哽咽,“然後他,就輕而易舉地把我爸爸殺了!”

“你知道當時我,我害怕極了,我想要衝上去,可是我沒有那個勇氣,我的雙腿完全動彈不得!”

“到現在,我還在想,如果當時我幫幫爸爸的話,說不定他就能活下來!”

白曳心裏忍不住觸動,他沒想到,調查局的這麽多人,基本上都是和他一樣。

走到武士雄邊上,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人都有軟弱的時候!”

這句話是說給武士雄的,白曳也是說給自己的。

昨天以前,白曳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到了廢棄區,他居然能如此冷靜。

自此欣姐去世以後,他有憤怒、有懊惱、有頹廢,但是一旦下定決心為欣姐報仇,救出俊傑,這一切情緒都被壓了下去。

“謝謝!”武士雄嘴角擠出一抹笑,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還有,夜裏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經和另外一組的新人一樣,橫屍荒野了!”

這一次,武士雄見識到了戰鬥的殘忍,卻也變得更加堅強。

白曳搖了搖頭,“我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視野遠處,一棟破舊的大門出現在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