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華珍園外便集結了車馬軍隊,聖駕回京。【最新章節閱讀.baoliny.】

太史書苑的幾個人一大早就收拾好隨身的衣物,在前院門廳裏等候出發,隻是來時六個人,去時卻少了一個。

“時辰都快到了,怎麽餘算子還不出來?”孫俊抱著兩隻包袱坐在椅子上,探頭往門外瞅了一會兒,回頭看看湛雪元與崔芸,猶豫道:

“你們誰到後院去叫一叫她吧?”

湛雪元冷著臉對崔芸道:“你去叫她,別因為她一個人耽誤了我們行程。”

崔芸既不敢往餘舒眼前湊,又不好駁了湛雪元,就支支吾吾道:“找個下人去看看吧。”

“讓你去就去,嗦什麽?”湛雪元對著崔芸可沒好臉,她可以不追究崔芸弄丟她的天玉,卻不可能不計較。

文少安手裏拿著半個昨晚剩下的甜饅頭,一口一口掰著往嘴裏送,看著他們你推我搡的,懶洋洋地出聲道:

“不用叫了,她不與我們一起走。”

餘舒要留下來的事,昨晚上隻和文少安一個人打了招呼。

聞言,幾人臉色都是奇怪,孫俊困惑道:“她不走?什麽意思,她是要留下來嗎?”

湛雪元譏嘲道:“華珍園是她想留就留的麽。”這裏是皇家園林,可不是客棧酒樓。

崔芸酸不溜秋地說:“她自己是留不下來,有貴人開口就不一樣了。”

湛雪元狐疑道:“你說什麽?”

身在京城十二府,崔芸自要比湛雪元這個京外子弟了解的多,於是就將每年祭祖過後皇子王孫們會留在華珍園避暑的傳統說給了她聽,這樣一幹子金枝玉葉聚在一起的機會可不多。

“餘算子能留在這兒,我猜八成是九皇子開的口,你們沒瞧見這陣子貴妃娘娘都派人來給她送飯嗎?對了,今年雙陽會,餘算子可不是九皇子後來請的坤席嗎,我差點都忘了這層關係了。難怪,那天一出事,薛大公子會親自過來――”

崔芸嘀嘀咕咕,不小心說到前天晚上,羒肀丈獻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湛雪元,果見她臉色不好?

湛雪元一直都覺得餘舒隻是空有一個女算子的名頭,論家世背景。卻登不上台麵,她在太史書苑對餘舒客氣,是礙於那些規矩,出了太史書苑,她對餘舒就多少有些不屑一顧了。

可是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擺明了告訴她。餘舒比她想象中有頭有臉多了,這種落差,讓她心緒難平,這一時間好像有一口氣卡在她喉嚨眼裏,憋屈極了。

餘舒留在華珍園的事,到底是讓在場幾人多了幾分深思。

華珍園一朝空蕩下來,羽林軍撤去,留下的貴胄們少了拘束,各自為伴。

劉曇和薛睿目送聖駕啟程。回到園子裏,路上說話。

“昨天晚上八哥邀我去西山打獵,十二弟和小十三都要去,表兄真不和我們一起嗎?”劉曇問身旁人。

薛睿搖搖頭,道:“你知道我獵術不精,阿舒更是連馬都不會騎,去了也是掃興。”

劉曇目光閃動,沒說什麽,薛睿和餘舒的關係。他多少看出來一些。隻是薛睿的事,還輪不到他這個做表弟的來幹涉。所以不聞不問最好。

兩人在回廊上分開,各自回住處更換出遊的行裝。

劉曇貴為皇子,居住在北苑,獨自一個清靜的院落,下了橋就有奴仆迎上來,三三兩兩跟在其後,遞手帕的遞手帕,打扇的打扇,還有秉消息的:

“王爺,有稀客來了。”

進了院子,劉曇見到站在客廳中的景塵,很是驚訝。

“師叔?你怎麽在這兒,我以為這趟祭祖你沒來呢。”

劉曇隻知道祭祖前幾天,景塵就不見了人,送到公主府的口信沒人回複,隨行的名單裏也沒見著他,怎想他會突然冒出來。

景塵穿著一件素雅的長衫,頭發整齊地梳攏在腦後,箍著一枚細長的木簪,眉眼間的神色雖有些冷淡,可是看到劉曇,還是多少露出了一點笑意,道:

“我來了,是你不知道。”

劉曇請他坐下,又問了兩句,看景塵沒解釋的意思,也就轉了話題:

“等下我們要到圍場去,師叔要是留下來沒事,就和我們一起,西山的風光很好,夏天獵物頗豐,你之前沒有來過吧?”

景塵點點頭,竟沒拒絕,“那你幫我準備馬匹。”

“這有什麽問題,師叔在這裏等等,我回房去換衣服。”

“好。”

巳時不到,餘舒兩手空空地站在院子門口等人。

不多時,就看到薛睿身影,後麵跟著兩個隨扈,拎著水囊背著弓箭等物。

餘舒走上前去,望望他身後,問:“馬呢?”

昨晚上他就是拿騎馬勾搭了她留下來。

薛睿道:“已經牽到南門了,走吧。”

“嗯,你怎麽還帶著弓箭?”

“外麵林茂,這個時節多有野獸走動,萬一遇上了豹子老虎,也好防身。”

餘舒腳步一頓。

薛睿扭頭看她,彎眼笑道:“怎麽,害怕了?”

餘舒撇嘴,“我早上出門就給自己算過一卦,今日有些不順,你可別烏鴉嘴,再嚇唬我,我就回去睡覺了。”

說著就要轉身往回走,薛睿見狀,連忙伸手拉她――

“誒a潰怎麽就開不得玩笑。好了,我帶弓是想著打幾隻山雞野鳥,晌午咱們在外麵烤肉,311省!?

餘舒順著他力道被拉了回來,轉頭一笑,反手扯住他袖子,拉著他往前走:“烤肉吃麽,這主意好,快走吧。”

薛睿看她說風就是雨,也不計較,難得有機會出來玩,自是要她開心才好。

兩個人走的快,一盞茶後就出了西門。

早有馬夫候在路上,牽著兩匹馬,一黃一白,都是膘肥體壯的樣子,精神極好,等他們到了跟前,餘舒瞧瞧這個,瞅瞅那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匹純白無雜的白馬,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扭頭問薛睿道:

“我騎哪個?”

薛睿一看她眼睛發亮,就知道她相中的是自己的座駕,便笑著從馬夫手中牽過那匹白馬,伸手對她道:

“勾玉性情溫和,應該不會把你摔下來,我扶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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