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已被包圍,但小嬌姑娘毫不擔心,仍然充滿自信。.我們一共隻有四個人,而對方有幾千人,實在不明白她這種自信究竟是來自哪裏。連同在半夜把人家鎮守將軍周大人叫來城外,她的這一係列舉措,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

城上城下火把通明,映紅了這一塊天空,細雨飄散。我暗暗打量四周,想尋找一個突圍方向,憑著極光步法,應該有脫身的機會。等我逃出去再想辦法救其他人吧,否則全軍覆沒,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周尚令,舒城守軍正想拿人,這時忽然從城門處奔來五六騎,一人騎白馬當先,高聲叫道:“且慢!”眾軍士立即停手,都向他看去,一時間成為焦點。

這人在舒城軍中威望一定很高,這從軍兵的反應可以看出,而且周尚也沒有任何的反對或者不悅。

那人一身白色戰衣,白巾白靴,再加上一匹白馬,很令人眼前一亮。身帶寶劍,風度翩翩,似乎文武雙全,有儒將之風。麵目極為英俊,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年紀不大,但臉色沉穩,渾身透著一股幹練,卻又顯得溫文爾雅。

他等級73,名字是周瑜,字公瑾。

周瑜遠遠下馬,走到周尚麵前,恭敬的行禮,叫了一聲“叔父”。周尚似乎對周瑜很器重,這時也下了馬,說道:“公瑾來的正好,這幾個刁民就交給你,看看是不是奸細。”周瑜聞言,向這邊看過來。

太史慈和陳武護在小嬌之前,周瑜先看到的是太史慈,眼中立即多了一份讚歎,絕高的武功,不凡的氣勢,暗紅色的神槍,他辨認出來那就是一品名槍——八荒。

他轉向陳武,雖然陳武一身粗布衣,此刻身上也濺滿泥水,但周瑜從他的黃麵赤眼的古怪相貌和他的等級已看出他不是尋常人物,不禁微微點頭致意。

小嬌自封主帥,不想躲在別人後麵,於是策馬前出。她一身低等裝備,雜七雜八,頭上戴著像鬥笠一樣的青色擋雨寬沿帽,黃色的衣服,藍色的鞋子,實在沒有一點主帥的樣子。但周瑜身形一震,眼中閃過異彩,仿佛看見了最美麗的星辰。他看的如此專注,以致周尚不得不出聲“喚醒”他。

最後看見了我,周瑜一愣。

是的,一山還比一山高,他雖然英俊,但比起我來,還差那麽一點點。

周瑜低聲向周尚說了幾句。周尚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下令眾軍回城,隻留下周瑜和他的一隊侍衛。

危機暫緩,這絕不是小嬌神機妙算的結果,而是周瑜識得太史慈是個英雄,動了惺惺相惜之心。另外,他看向小嬌的眼神好像有點特別。不過,這也很正常。

“一場誤會,驚擾了各位,還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周瑜拱手說道。

是我軍擾了人家,幸虧人家不計較,還如此彬彬有禮。我和太史慈也下了戰馬,拱手還禮。唯有小嬌端坐在馬背上,理所當然道:“好說。”

周瑜有一絲驚訝,也搞不清小嬌和太史慈等人的關係,但他微微一笑,並不生氣。又向太史慈說道:“這位莫非就是解北海之圍的太史慈?瑜久聞大名,今日幸得一見!”

太史慈微微一愣,他根本沒想過解北海之圍這件事能傳到舒城,當日隻是為了報答孔融對他母親的照顧,不是為名為利。他剛想謙遜幾句,卻聽小嬌哼了一聲,對周瑜說道:“你這麽說,莫非是想從我的軍中把太史慈拉攏過去?”

周瑜確實有招攬太史慈之意,聽了小嬌的話,也沒什麽尷尬。像太史慈這樣的猛將,哪方勢力不想招攬?於是小心問道:“敢問姑娘在何人軍中效力?”

小嬌麵色一沉:“都說了我的軍隊!”

周瑜盡管聰明,卻也猜不到小嬌姑娘並不屬於任何勢力,而是自封主帥,組建了一支“軍隊”,包括小嬌姑娘在內,這支軍隊總共也隻有四個人。

“那姑娘的部下呢,他們駐紮在哪裏?”周瑜問道。

小嬌說道:“沒駐紮在哪裏。”又回頭道:“這是我軍先鋒官太史慈,這是我軍前部陳武,這是我的侍衛雲飛揚,加上我,都在這裏了。”

周瑜神色奇怪,但反應很快,立即恭敬地說:“姑娘見諒,是周瑜冒昧了。連日大雨,道路泥濘,不利於夜間行軍,周瑜鬥膽想請姑娘率領大軍在舒城暫歇。”

小嬌聽了果然高興,說道:“真的嗎?”又一想,隨即道:“你不是有什麽企圖吧?”

周瑜絲毫不惱,答道:“隻想盡一下地主之誼。”

本來的目的就是進城,小嬌自然會答應。沒有外人的時候,她稱呼太史慈和陳武為“大哥”,但在周瑜麵前,卻擺足了“主帥”的架子,有些玩鬧的意味,又見周瑜“承認”,所以很是高興。

我暗中觀察,對於小嬌的責問,周瑜確實沒有惱怒,非但沒有惱,而且非常配合,甚至是有些欣賞。這種欣賞絕不是假裝出來的。

小嬌性格大膽不羈,但也可以說成惹是生非;說她充滿青春活力,但也可以說她調皮胡鬧;說她可愛,隻是那些欣賞她的人。總之,她的優點就是缺點,缺點就是優點,真是很難分清。但欣賞她的人,先有太史慈,後有周瑜,卻都是當世的風雲人物。

周瑜此時已顯出很高的才幹,舒城城防嚴密,軍兵士氣很高,訓練有素,這不可能是周尚的作為,而多半是周瑜的功勞。周尚其人,不知變通,想把太史慈和陳武這樣的人抓起來關進監獄,不說他是廢柴,最起碼也是死板教條。周瑜治軍極嚴,卻能得到軍兵的愛戴。當小嬌責問周瑜時,周瑜的部下都露出憤憤不平之色,但限於軍規,沒有一個人敢冒然上前理論,這足以說明一切。此外,周瑜很注重情報工作,而且非常有成效。十多天以前,太史慈與劉備共同解了北海之圍,這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事,況且遠在千裏之外,周瑜卻已經知道的很詳細,並且看出太史慈是個英雄人物。

如果周瑜和太史慈都對小嬌有好感,這事情就有些複雜了。我希望太史慈能夠最終跟小嬌在一起,但周瑜溫文爾雅,雅量高致,有容人之量,也確實令人敬佩。

※※※※※※※

深夜,舒城內一片寂靜,隻有細雨飄落在路邊牆壁的青瓦上出些微的聲音。周瑜和小嬌在前,太史慈等人隨後,周瑜的侍衛跟在最後;眾人盡量約束戰馬,緩緩而行,不讓馬蹄聲驚動周圍人家。

“那邊有家客棧。”小嬌指著前方,一根立柱上豎著掛了四個大燈籠,依次排開,每個燈籠上似乎都貼有一字。

周瑜忙道:“小嬌姑娘遠來辛苦,又是舒城的貴客,怎麽能住客棧呢?我已命人在周府收拾好了清靜小院,請姑娘和各位一道前去。”

他考慮周到,說話妥當,很難讓人拒絕。不料小嬌說道:“大院子有什麽好住的?還是住客棧吧,我以前從沒住過客棧呢!”她策馬走了幾步,又對周瑜說道:“我的馬受了傷,麻煩你把它領到府上,找個郎中給它瞧瞧行嗎?”

周瑜咳嗽一聲,答應道:“軍中有最好的獸醫,姑娘隻管放心。”也不知他會不會真的把小嬌的馬帶回周府。

走近客棧,小嬌看著四個燈籠,“咦”了一聲:“真的是‘有家客棧’!”

我在遠處就看見了,燈籠上四個字確實是“有家客棧”,這也是客棧的名字。

客棧門開著,一個夥計名叫來福,倚在門框上,站立著呼呼大睡。東邊有個櫃台,上麵放著燭台,燭光搖曳,一個頭戴高帽的男子坐在櫃台後,臉枕著手臂,伏在桌子上打著呼嚕。他名字是安掌櫃,胡子白,年紀已不輕。

小嬌在屋內四處看著,隻覺處處新奇。聽見呼嚕聲,她走到櫃台前,突然拔了一根安掌櫃的胡子,連忙蹲在櫃台下。安掌櫃驚醒,模糊看見屋內有許多人,卻不招呼客人,而是大叫一聲“來福”。門口夥計喃喃說道:“客官裏麵請。”又繼續打盹。老板氣急,回頭拿了雞毛撣子,剛繞出櫃台,忽然身體一僵,不好意思道:“周……周公子……”

周瑜是舒城家喻戶曉的人物,在軍中權力極大,但安掌櫃對他隻是恭敬,卻並不害怕。周瑜也溫和地點了點頭。

小嬌從後麵拍了一下安掌櫃的肩膀:“老人家,你隻顧睡覺,屋裏東西都被人偷了!”

安掌櫃被拍,肩膀一抖,待聽了小嬌的話不由笑道:“誰不知道城內治安良好,路不拾遺,怎麽會有人偷東西呢?這都是周公子的功勞啊!”

小嬌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周瑜。周瑜對安掌櫃的話十分欣慰,但也不想過分表功,叉開話題問道:“店裏還有沒有閑置的客房?”安掌櫃答道:“還有兩間單人客房。”

我們四個人,兩間單人房肯定不夠,小嬌單獨一間,其他三個人一間,就算我下線,那太史慈和陳武也不可能擠在一張單人**。

小嬌想了想,說道:“你們趕了一夜的路,都很累了,太史慈大哥,陳武大哥,你們留在這裏休息。雲侍衛,你跟本帥再去找一家客棧。”

“這個……”我摸了摸太陽**。

“你敢抗命?!”

“嗯……末將不敢。”

“走吧。”小嬌看了我一陣,用一種警告的語調說道。

周瑜欲言又止,他想再請小嬌去周府,但又怕她多心。

“不必!”太史慈和陳武同時說道,兩人對看一眼,終究是太史慈先說話:“我習慣在夜裏練功,很少睡眠,不需要床。”陳武低聲說道:“我隻會站著,不會躺。”

這樣就沒問題了,三個人一間房。不過,真是奇怪的兩個人,太史慈練功還能說得過去,那陳武無論白天黑夜,難道都是站著的?莫非他這也是在練功,“神行太保”的功夫?

周瑜沒有多待,不一會,牽著小嬌的戰馬離開。

我躺在**,聽著馬蹄聲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朦朧細雨之中。太史慈坐在桌旁,閉著眼睛練功;陳武靠近後窗站著,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麽。小嬌的房間就在隔壁,這時傳來窸窣聲,難道是正在脫衣服睡覺?我急忙搖搖頭,心神守一,開始練太平玄異功。

※※※※※※

“雲侍衛,起床了麽?我進來了?”天還沒亮,小嬌就在外麵嚷道。她知道太史慈和陳武不用床,所以隻問我起床了沒有。

這才躺下不到兩個小時,昨天夜裏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此時天剛黎明,天氣未晴,屋子裏有些陰暗。

“你怎麽這樣……懶!”小嬌說著,伸手拉我胳膊。

我急忙跳下床,離她遠遠的。太史慈還在旁邊呢,就怕他誤會;即使他不誤會,心裏也不會高興的。自從進了舒城,太史慈似乎也察覺到周瑜對小嬌有些特別,所以顯得心事重重。而小嬌卻對這些事沒有注意。

“各位早。”周瑜走進門,微笑著問好。

是夠早的,天還沒亮,與上次見麵隻隔了兩個小時。或許,周瑜早就來了,直到聽見小嬌的說話聲,這才來到客房。

大家互相問好。問完了,我悄悄向門外走去。總感覺在屋子裏有些壓抑和不諧調,可能是天氣的原因。

這時,周瑜拍了兩下手掌,從外麵走進來四名年輕侍女,手裏各捧著幾套折疊整齊的衣服。他說道:“有緣相見,周瑜略備薄禮,請各位一定收下。”

其中一名侍女走到我麵前,先行禮,再獻上衣服。我掃了一眼,已看清她手中拿了兩件衣服,都是藍色,一件是普通衣服,一件是戰衣。送給太史慈的是兩件暗紅色衣服,可能也是一件普通,一件戰衣。陳武的是兩件灰色衣服。

周瑜考慮得很周到,所送衣服的顏色跟各人身上穿的衣服顏色相同。小嬌昨天夜裏穿了幾件不同顏色的戰衣,周瑜根據自己的判斷,送給她兩套黃衣,兩套綠衣,顏色都不深,那綠衣的顏色竟然跟原來小嬌身上的淡綠色衣服很相近,這可能是湊巧了。送給太史慈等人都是兩件衣服,而送給小嬌的卻是四套,包括頭巾和戰靴等等。

女孩子一般都喜歡新衣服,小嬌可能也是,而且其中有兩件低等戰衣,也非常適合她。但小嬌並沒有伸手接,反而臉上露出了警覺,她看著周瑜,故意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周將軍,你這樣賄賂我們,是不是想把我們都留在舒城,好並入你的軍隊?”

周瑜倒沒有“賄賂收買”的意思,但世間險惡,小嬌的警覺還是對的。又或許,小嬌想故意為難一下這位“周公子”,她對昨天夜裏安掌櫃讚揚周瑜的話很不以為然。

小嬌直視著他,周瑜竟微微驚慌,自己一片好意,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他確實對小嬌有好感,如果他不在乎小嬌,那他此時早就想到幾十種回複了。

屋裏靜悄悄的,太史慈不想看到周瑜尷尬,正要替他說話,周瑜已說道:“絕無此意。”

小嬌道:“那周將軍送這些,隻是為了‘有緣相見’麽?”

周瑜道:“還有一層意思。小嬌姑娘所部,兵強馬壯,周瑜有心結識,以便以後互相支援。當此亂世,多一個幫助總是好的。”

小嬌笑道:“周將軍說的對。”也不知是讚同他所說的“兵強馬壯”,還是後麵的互相幫助之類的話。

一說到馬,小嬌又問道:“我的馬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周瑜十分肯定地說道:“昨夜已請到三名獸醫,都確定隻是輕傷,沒有大礙,可正常騎乘。”

小嬌這才放心,說道:“謝謝你,周大哥。”

這一聲“周大哥”,也讓周瑜的心放下了。

“它在哪?”小嬌問。

“就在外麵。”周瑜答道。

她向門外跑去,周瑜急忙說道:“小嬌姑娘,這些衣服……”她折回來,接過衣服,回了自己房間。過了一會,她穿了一身綠色戰衣,經過這邊門口時停了一下。太史慈陳武等人還在推辭不收,正跟周瑜說話。幾個人同時看向門口,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似乎看見了最美麗的風景,小嬌愈加清純靚麗,秀氣動人。

她急匆匆走進房內,把侍女手中的衣服往太史慈和陳武懷裏一送:“太史慈大哥,陳武大哥,你們收下吧,我們和周將軍已經是同盟了,加強戰備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支援他啊。”她也沒忘了我,剛想走過來,卻見我身旁的侍女兩手空空,不禁“咦”了一聲,這才明白我根本沒有跟“周將軍”客氣,早已把那兩件衣服收進腰帶了。

“說的是。”周瑜對小嬌的話非常讚同。

太史慈和陳武無奈接受。

小嬌走到我麵前,定定地看著我。

我還從沒被這樣的絕色美女長時間盯著看過,感覺真是不錯,嘖嘖,這光潔滑嫩的瓜子臉……

是不是看的時間過長了?那周瑜和太史慈都有點“吃醋”了。

“元帥,該去看馬兒了。”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良久,小嬌不說話。

“元帥,是您說的要加強戰備,好支援周將軍啊。我早就明白您的心思了。您不是怪我提前收了周將軍支援給咱們的裝備吧?”

“就是你了!”小嬌忽然大聲道。

這是什麽意思?就是我了?我本來不就是我麽。

小嬌歎道:“雲侍衛,你不愧是我的貼身侍衛啊!”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能領會她的心思感到欣慰。

其實,這跟貼不貼身的有什麽關係呢?我收下的衣服裏麵有件高等一階的戰衣,防禦115,減傷百分之十八。像這樣一件戰衣最少能值一千金幣,我想了好一會,實在想不出不收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