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天空陰沉著,黑暗籠罩著一切,時間已不早了。從拍賣場走到船公公家門外,一路心不在焉。停了腳步,靠著院牆,忽然一陣煩亂,真的要殺船公公?看了花飛雪一眼,她同樣靠著院牆,看著黑暗。

“別傻了!”我聽見心裏一個聲音在說話,“他隻是個npc,殺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還能學到造船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行動,就是現在!”

但為什麽還是心煩意亂,黑暗中又似乎有某種聲音,像純淨的聖潔的歌,不斷洗滌著靈魂。

轉頭看向船公公家大門,它竟然沒關,留了一道門縫。這或許是巧合,但絕對是**。心裏的瘋狂的念頭再度占據上風,我和花飛雪同時起步,在黑暗中悄悄閃進門去。

穿過院子的桌凳,來到房門前。屋裏有光,把裏麵人的身影投射到窗戶上,正是船公公。我心裏仍是有些猶豫和不安,但事到如今已不能停止,拿出從拍賣場買的人形機關,輕輕地放在門邊。這個機關有手有腿,仿造人的模樣,有一人多高,武器是劍,機關開動後,隻要有東西走進它周圍一尺左右,它手中的劍會飛快的刺出。花了四百多金幣啊!

我本來打算敲敲門吸引船公公出來,但門虛掩著,應手而開。屋裏沒有動靜,我悄悄地進去。屋子很大,亂七八糟地擺放著一些東西,燈光之下,船公公拿著那本大書,正看著一艘船苦苦思索。銀白色的船,長有五米,寬約三米,精致的桅杆放倒在船艙。

船公公沉浸在苦思中,竟然沒有現兩個陰謀者。看著一旁書架上的造船圖紙,我的心咚咚猛跳兩下,上前幾步,已到了能輕易攻擊到船公公的距離。但好像有什麽力量在阻止我出槍,我想等花飛雪先動手,但她似乎也在等我。

我怎麽也無法看著船公公的臉動手,盡管是側臉,於是悄悄轉向他背後。這時船公公猛然一驚,似乎從大夢中清醒,茫然不解地看著我和花飛雪。

我的手一抖,槍已刺在船公公身上,卻覺碰到了很大的阻力。花飛雪的劍同樣刺中船公公,但也隻能深入一寸。

真是看走眼了,船公公的一身灰布衣服竟然是戰衣,至少高等一階,加上我剛才心神恍惚,並沒用全力,所以給他造成的傷害有限。

“你們……強盜!”船公公大怒,手拿著大書向我砸過來。我用槍一刺,沒能刺進大書分毫,反而被書上傳來的勁力震出三步。這本書毫無疑問是一件兵器,而船公公的內力遠遠在我之上。

花飛雪知道無法憑借內力取勝,這時想倚仗靈活的腳步對敵。但船公公的身法相當高明,以一敵二也不顯慌亂。

形勢不利。我數次想用小精微槍術的那招“大江東去”做全力一擊,但總是對船公公生不出殺意。花飛雪的劍也失去了往日的凶狠。

既然對船公公下不了手,我隻得和花飛雪互相掩護,退向外麵。甫一出門,即向右閃。船公公追出門,我和花飛雪同時攻去,他向左退了兩步,忽覺身後有異,剛一轉頭,一柄利劍已刺中他脖子。

船公公捂住傷口,踉蹌了一下,卻奮進全力用大書把機關砸的粉碎。我很想補上一槍掛掉他,但終於沒有下決心,隻是用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讓他昏迷過去。

花飛雪立即去搶那本船書,但船公公抓的很緊,她再次動手,已被我搶先奪過。

“你……”花飛雪瞪了我一眼,雖然生氣卻沒有出手,急匆匆衝進屋子裏。

我跟著進去,隻見花飛雪正在翻著書架上的東西,也不管是書還是造船圖紙,一股腦全部收進腰帶。

“給我留幾張!”我咬著牙說,急忙竄過去,亂收了一陣。

收完書架,再搜索其他地方,也不能叫搜索,像搬家一樣,把能搬走的一切全部帶走,反正有高等三階的太平燎原帶,空間大的很。

收來收去,忽然注意到屋子正中間那艘銀白色的小船,幹脆也收起來。本來以為這艘讓船公公苦苦思索的船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沒想到隻有係統的簡單說明:“損壞的船。”

我隨便收著屋子裏的東西,不管物件大小。這讓花飛雪看我的眼神十分不爽。嗬嗬,誰叫我有高等三階的腰帶呢。她也不用那麽看著我,風水輪流轉,想當初在鎮妖塔她仗著儲物紫水晶把油燈和桌椅都收走的時候,我也是很鬱悶的,現在的情形終於顛倒過來了。

“作奸犯科,你已被不夜城通緝!”係統提示。我看見花飛雪頭頂顯示出她的名字,是大大的紅色,我的名字自然也被強製顯示出來了,隻要在不夜城的範圍,名字就無法再隱藏。

事不宜遲,急奔出門,離開之時,又禁不住看了血泊中的船公公一眼,放出暗夜,疾馳而去。

風中傳遞著不安,馬蹄聲踏破黑夜,一路向城東門奔去。我沒有選擇從長江逃跑,因為從荊州城外奪來的那艘船已“傷痕累累”,度非常慢,很容易被不夜城的水軍追上。走6路要經過城門,雖然我無法用係統命令掩飾名字,但戴個鬥笠總是可以的吧,這就輕而易舉把名字的問題解決了。

等到不夜城的npc警衛趕到船公公家時,我和花飛雪已出了東城門,奔向大海了。

逃跑路線我早就規劃好了,從一處偏僻的地方入海。夜風吹來,帶著海浪聲。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暗夜忽然轉向,偏離了路線。

原來花飛雪騎著白馬選擇了另一條路,而暗夜一向是“唯白馬馬是瞻”的。

“那邊是山區,無路可走,我們要出海——”我大聲提醒花飛雪,她卻像沒聽見一般。

誰知道她又想打什麽注意。她總喜歡在關鍵時刻搗亂,上次是為了一把劍冒險跳江,這次又為了什麽。但船在她手上,現在也隻能跟著她。

山勢漸高,終於到了山頂,懸崖峭壁,下麵就是大海,風呼呼地吹著。

“走投無路!”我大聲質問她,向懸崖下看了一眼,黑幽幽一片,十分恐怖。

“跳下去。”她若無其事地說。

“想都別想,下麵有礁石!”她瘋了,我卻沒有,正常人就怕碰見瘋狂的人。

“下麵有礁石,你要是恰好跳到礁石上,隻能怪自己的運氣了。”

“你呢,你就那麽有信心,不會跳到礁石上?”

“你走別的路好了,又沒人逼你。”

是沒人逼我,但船在她那,而且風中傳來戰馬嘶叫聲,是從不夜城方向來的,是npc警衛,這時再下山尋找別的路已經晚了。

“你先跳。”我看著她說。

“最終你還是選擇坐我的船……”她沉吟道,“那九十五個金幣怎麽說?”

威脅,報複性的威脅……曆史重演了,在陽城附近的山中,我曾經用太平玄異劍威脅她免掉了欠她的金幣,現在她用船威脅我。

“一筆勾銷。”我一字字說道。

“還有,坐我的船,一天一個金幣。”

“很好。”就讓她獅子大開口,反正我是不會付錢的。

花飛雪滿意地點頭,縱身向崖下跳去。在她下落的一瞬間,我跳出懸崖,緊緊抱住她,一同向下麵落去。這是最好的避免跳到礁石上的辦法了,因為她對這裏熟悉,選的落點不太可能是礁石,我不用費腦筋考慮,隻要抱住她跟她一起下落就行了,而且還能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特別是堅挺的胸部,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