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深夜,北上黃巾軍一共遭到三次堵截,一次追擊。.要不是自由聯盟伏擊了幾路人馬,恐怕來的就不是一次追擊了。每次敵人在一兩千到四五千不等,都是輕騎兵。
黃巾士兵多數帶傷,戰鬥力下降,再加上走了整整一天,體力消耗嚴重,在這幾次戰鬥中損失巨大。紅拂所率的兩千人,已經下降到了八百人,黃巾軍出城時擔任護衛的五千人,現在還有不足兩千人。
照此行軍度,明天天黑之前是到不了芊綿河的,但無論再怎麽艱苦也絕不能停下來,耽誤一分鍾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戰鬥間歇,據掛回廣宗的紅拂手下傳來的消息,劉備見北線黃巾潰敗,打出了“為師報仇”的旗號,又從南線來到廣宗,誓要消滅“靈雨零”。皇甫嵩孫堅劉備三路軍馬合兵一處,極有可能在天亮後,挑選快騎追來。那樣的話,不到一天就可以追到。另外,日不落幫和骷髏幫聯絡了一些其他幫會,所率騎兵早已出,不知現在到了哪裏。
情況萬分危急,但黃巾軍已疲憊不堪,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都已經走不動了,有不少傷輕一點的士兵在推著重傷員乘坐的馬車走。每一分鍾都有戰馬化光而去,都有人永遠的倒下。
我表麵平靜,但內心卻已焦急不安。整個隊伍急需要休息,但偏偏不能休息。一旦停下休息,還有多少人能站起來,有多少馬還能走?就算耗盡最後一匹馬,也要過了河再休息。
眾人都沉默無聲,卻在思索這次艱苦行軍能不能到芊綿河邊。我抬頭看看天空,隻是灰蒙蒙的一片混沌,暗雪急飄。這鬼天氣也偏偏跟黃巾軍作對,雪越下越大,朔風越吹越急。天寒地凍,每次戰鬥過後,冷風立即把出的汗凝結起來,紮的人好不難受,仿佛衣服裏麵都是冰刺。
在這個緊急關頭,前麵隊伍居然又停了下來。我急忙向前去查看,原來是馬車上重傷員再也不肯走了。
推車的士兵還在努力,但車上的傷員卻拚盡力氣紛紛掙紮著下了車。全軍籠罩在一片悲哀之中,不少人痛哭失聲。一人見我到來,哭道:“大將軍,再也走不動了,我等甘願留下。”
我何嚐不知道他們是不願連累其他人。丟下他們,把馬匹給其他人,確實能走的快一點,但那樣的話此行還有什麽意義?
我自以為是不輕易動感情的人,但看到這種情形,還是努力控製了半天,才高聲喝道:“黃巾軍不會丟下自己人,大家一起走,繼續前進!聽我命令,上車!”
一人喊道:“我等已命不久長,與其苟活於世,不如戰死沙場!隻希望保留一把弓箭!”
此是分秒必爭的時刻,這些人卻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大喝道:“上車!違令者斬!”
地上之人紛紛拿出兵器,大叫道:“大將軍不準,我等寧願自盡!”
我料不到眾人如此堅決,一時拿不定主意。歎了口氣,這才明白張角說的話,我狠心不足,碰到難斷之事,難免矛盾。
趙弘大聲道:“請大將軍同意他們留下,其他人繼續前進!”
我看了他一眼,見他麵無表情。他久在黃巾軍中,對黃巾軍的感情比我要深得多,他說出這句話,是經過了怎樣的激烈掙紮……
其他人繼續前進,是啊,還有其他人。我拉著馬走開,不忍下這個命令,不想看到兩千多人在漆黑的夜裏,在冰冷的雪地上不能動彈,我怕眼淚會流下來。
眾人繼續前進,忽聽後麵雪地上兩千餘人齊聲說道——
生亦何歡
死亦何苦
粉身碎骨
為太平故
憐我世人
何日去悲苦!
這是張角昔日在飛鳳閣上慷慨激昂的話,此時聽來,卻是一片難以言明的令人心酸的悲壯。再回,大雪茫茫,淚眼蒙蒙……
現在這支隊伍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哀兵,不知是否受此激,人人迸出潛力,次日中午離芊綿河已不到五裏路。以我黃巾軍如此鬥誌,倘若等級稍高,張角兄弟齊心合力,指揮得當,唐周不出來搗亂,何愁大事不成,焉能有今日之敗!
這時忽有人指著南麵天空,空中又有一朵觸目驚心的藍色煙花!大隊敵人終於要追上來了!
追兵已近,我下令全前進,過河!
忽然前麵戰鼓聲響,青州日不落幫和骷髏幫的大旗倏忽顯現——他們果然趕到前麵去了……
敵人勢大,黃巾軍眾人麵麵相覷,已無法可想。我吸了口氣,鎮定一下,拿出我的那部大型鐵木弩車交給花飛雪,商量如此如此。又與趙弘說了幾句。
卓不群和餘持之出現在幫會大旗之下,其後約有兩千騎兵。
卓不群叫道:“靈兄,多日不見了。眼下黃巾士兵受傷極多,你們是衝不出去的,還是投降吧!靈兄何忍手下千萬人戰死?”
此人的心機狡猾不在我之下,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我上前說道:“今日既到此,再無回頭之路,黃巾軍全體寧願戰死,絕不投降!”
驀地,眾人齊喊道:“絕不投降……”
餘持之喊道:“紅拂,看在昔日同處一幫的份上,我再勸你一次,回來吧!你們幾百人幫不了他,何必白白犧牲!”
紅拂道:“我沒有幫任何人,他們也都是自願留下。見風使舵,背叛投敵的事情要問他們答不答應。”
卓不群又說道:“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在下再奉勸一句,投降吧!若不是如此,我根本不會出來跟靈兄說話!”
他還不死心。我說道:“兩位幫主,昔日恩怨,何足道哉?今天我也是先禮後兵,先送兩位一份小禮物。”
“禮物”二字還未說完,身後十多名npc一起撲倒在地,後麵諸葛第一和花飛雪操作兩部大型鐵木弩車,急向卓不群和餘持之射去。
大型鐵木弩車,勁力何等巨大,度何等快,用來殺人小菜一碟。卓不群餘持之各中一支弩箭,連驚訝都沒出就化光而去了。
敵人一片震驚,黃巾軍中射出一陣箭雨之後,趙弘率軍衝鋒。此戰關乎全軍性命,人人奮勇爭先,使出了最後一分力氣。
忽見敵人騎兵散去,樹林中射出無數箭雨!原來在樹林中兩幫早有埋伏!
片刻之間,黃巾軍損失慘重,有盾牌的急忙拿出盾牌,此刻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非衝過去不可了。
趙弘所率一千多黃巾騎兵揮了極其關鍵的作用,冒箭雨突入樹林,一陣混戰。這給後麵眾軍爭取了進入樹林的時間。但樹林中敵人比外麵騎兵還多,原先散去的兩幫騎兵,現在又從左右夾擊,形勢頗為不利。
我衝入樹林,混殺一陣,跟花飛雪諸葛第一石頭等人都分散了。紅拂所領的槍堂玩家在後,還在奮力抵擋兩幫的騎兵。
敵人太多,黃巾眾人衝突不出!眼見大勢已去,我拿出大將軍戰旗,大喊一聲:“靈雨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