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千金這廝,他不會是要跟我開個大大的玩笑吧?在胡同裏等著我的怎麽會是紅披風的美女,我看八成是凶猛的暗殺者!但此時形勢危急,我隻有姑且照他說的試試,希望他不會趁亂來消遣我。.
當下快步走到前麵路口,假裝繼續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加向右一轉,飛跑起來。
猛聽到弓弦一響,我連看都沒看,隻慌忙一撲,連滾帶爬地起來,半矮著身子向前跑去。這射來的一箭甚是凶猛,隻要我一猶豫就要被射個窟窿。
一諾千金還在通訊器裏聒噪:“靈兄,堅持住。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那句話了,所謂世事無常,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你聽不懂是不是,待我給你解釋解釋。嗯嗯,就是說,這個好事,有時候並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好,往往潛藏著禍患;那個壞事,也許有可能最後反而變成好事。比如說吧,像靈兄你,這次隻要掛不了,或許還能演一出‘佳人救英雄’的美事,認識了這個紅披風的美女,兄弟我再替你美言兩句,以靈兄一表人才,還能不獲得佳人垂青麽……”
“佳人?哼,你自己留著了吧!”我一麵急跑,一麵說。他又能認識什麽“佳人”了?就算有,他也一定下手了,哪裏還會巴巴地來給我介紹。
一條街……兩條街……再十多米……咦?果然有條小胡同。這胡同如此狹窄,要是有埋伏我可萬萬躲不了,那便糟糕!一諾千金,你可別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啊!
我在胡同口四下裏看看,猶豫了一秒鍾,再向裏看時——還真的在裏麵十幾丈外有個穿紅披風的蒙麵女子,她戴著頭罩,隻露著一雙含情的大眼睛,眨了幾下,又輕輕向我招了招手,轉身扭著**,一扭兩扭,轉進了另一條胡同。
我急忙跟了過去。危急關頭,一諾千金不親自來救我,卻躲在背後讓一個女人來冒危險,這哪是我俠義中人所為啊?
等我跑到胡同口,卻見她早已在十多丈外路口等著了。咦,她剛才明明走得不快,原來是深藏不露,跟我的度有一拚!我急忙又追了過去。
如此轉來轉去,我始終沒能追上她。這女子到底是誰啊?一諾千金的姘頭?一諾千金果然就是一諾千金,找的這個相好可不俗!
又轉了一個彎,卻忽然見前麵是一個死胡同,一道窄牆有一丈多高,擋住去路。那女子準是翻牆過去了,她不但輕功不弱,臂力也很強!我向前一跑,腳在牆上一蹬,身體向上一縱,雙手攀住牆頭,稍微用力,跳了過去。
上前兩步,卻不見了那女子。轉來轉去,我也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再仔細一辨認,咦,怎麽這條小道有些熟悉?前麵往右轉第二戶人家不就是石頭家麽?對石頭家四周我還是很熟悉的,可也從沒來到這裏過。
“千金兄?”我在通訊器裏叫了一聲,卻沒人答話。正在納悶,忽然旁邊門內伸出一隻手來,抓住我一隻胳膊,拉進門去!
這隻手好快!而且力道不弱!要是暗算我的話,可能就得手了!我急忙看去,原來是那名紅披風女子,於是另一隻手順便關了門。
那女子也不說話,走到院中一棵樹旁。
此間院子頗大,十分清幽。院內隻有一棵梧桐樹,樹幹頗粗,高有四丈,撐著樹冠,幾乎遮住了整個院子。樹旁又有一張方石桌,桌上擺著茶壺茶杯,桌旁四個方向上各有一個石墩。也不見一諾千金的影子,我咳嗽兩聲,說道:“多謝這位姑娘相救,還未請教芳名?”
“人家的名字是可以隨便告訴你的麽?”那女子略尖著嗓子道。
碰了個軟釘子,我不由一怔,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一諾千金從哪認識她的,可不太好對付呀,看她身材頗高,身形穩重,有些,有些那個粗了一點。不過不要緊,我是不會跟一諾千金搶的。還是人家一諾千金有主意,找了這麽個相好,那肯定不用擔心別的男人的“惦記”。
那女子轉過身來,兩隻大眼睛滴溜溜看著我,聲音細細地說道:“這位公子在跟漂亮女孩子說話前,總要咳嗽兩聲的麽?”
咦,這個聲音,這個眼神……好哇!
我一邊走上前,一邊說道:“姑娘真是大膽,這裏就咱們兩個人,你不怕我色心忽起,將有不利於……”說到這裏,已離她不遠,我一把抓向她頭罩。
那人敏捷一閃身,拉下頭罩,哈哈大笑道:“靈兄,這次騙到你了吧……”
果然是一諾千金男扮女裝!我早該想到了,他要不是在街上看見我,哪會這麽清楚我的行蹤?這麽危險的事,他又哪會讓一個女人出麵?怪不得“她”跑得這麽快,還假裝一扭一扭的。
“騙到了,當然騙到了,千金兄,這次你可騙到我了,兄弟真是……”我笑著走到他身邊,猛地將他雙臂反鎖,擠在樹上。
一諾千金忍著痛,又強忍著笑,逼著嗓子細細說道:“哎喲,這位公子下手好重,也略鬆一鬆,讓人家喘口氣……哎喲……”
還嘴硬!今天我認栽了,你也別想好受。我加重了手勁。
“哎呀,靈兄,哎呀,好痛,兄弟向你……賠禮道歉,快……快放手吧。”一諾千金哼哼哈哈起來。
事已如此,我哪能真把他怎麽樣。看看折磨的他也差不多了,於是鬆了手。
一諾千金活動了一下手臂,看著我笑道:“靈兄武功竟然進步這麽多!佩服,佩服!”
“千金兄跑得可也不慢啊!”我說道。看他還在艱難忍著沒大笑出來,我也不跟他計較了,在危急關頭他出手相助,當日雖跟他相處時日不多,總算沒看錯人。
一諾千金等級到了18級,升得不慢!看他一身裝備,也真讓人驚訝,好像都是低等三階的。當日他得到的那件沉重的犀牛甲,看來他是不會再穿的了,此時的一身白色戰衣,真叫人眼饞。這廝什麽時候跡的?!還有這件紅披風,看來也相當不錯,但是有點奇怪,披風上有股氣味,嗯,女人身上的。
“靈兄得脫大難,必有後福啊!先坐下喝杯茶。”一諾千金說道,順手取下披風,放在一個石墩上。
石桌旁坐定,我說道:“前些天在大戰百獸之時,兄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當時一閃而過,沒能認清,原來真的是千金兄。”我確實在當時混亂之中掃了他一眼,隻是當時還不能確定就是一諾千金。
一諾千金道:“我倒是早就見識到靈將軍的風采了,還聽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呢!”
我歎了口氣:“千金兄是諷刺我來了!到巨鹿想必有一段日子了吧,卻不跟我聯絡。”
一諾千金道:“這是有原因的,靈兄那時春風得意,一來兄弟不願被別人誤會是喜歡找門路,拉關係之輩,二來兄弟越來越相信那句話了,所以才沒跟靈兄相見,今日才能幫上忙啊!”
“那句話,是哪句?”
一諾千金搖頭晃腦道:“所謂世事無常,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就是說,這個好事,有時候……”
又來了!怎麽幾天不見,這一諾千金變得有些……有些奇怪了!我早該想到是這句話,他在通訊器裏已經大大解說過一遍了。唉,我壓根就不該再提這句該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