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三章 分裂!

當汪樹瞧見戰歌狂與韓小藝並肩而來時,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哪怕他城府再深,此刻也難以完全掩飾自己的內心活動。

與汪樹神情不同的是,文破局和現場記者以及大人物的心情就豁然開朗多了。

如此重要的簽約儀式,作為主人之一的韓小藝竟然遲到一個多鍾頭。也虧得主持簽約儀式的是三巨頭,換做任何其他大佬,這幫大人物恐怕都要拂袖而去了。

文破局沒能注意到汪樹那一閃即逝的麵部變化,也著實是因為他為韓小藝狠狠捏了把汗,否則以他的觀察能力,是不可能忽略汪樹那雖然短暫,卻極為激烈的神色變化的。

失敗了?

汪樹心頭冒出這個滑稽且荒誕的念頭。

可能嗎?

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力壓戰歌狂的蒙衝會失敗?

這比世界末日是真的還讓人難以置信。汪樹不信,一點兒也不信。不止不信,還懷疑蒙衝是否真的執行了自己的任務。

他有事臨時放棄了計劃?又或者,他根本沒碰上韓小藝?

若是這樣,韓小藝為什麽會遲到一個多鍾頭?

心智越是堅挺的人,越是不會胡思亂想忐忐忑忑。放在平時,哪怕麵對林澤的忽然出現時,汪樹的內心活動也沒這麽豐富。因為在當時,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活命,保住自己的生命。而要做到這一點,對汪樹來說並不難,甚至可以用簡單來形容。他知道,隻要自己有價值,還可以利用,林澤都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可現在,他真的搞不懂了。

憑蒙衝的手段,會拿不下林澤?他可是連戰歌狂也能三戰三勝的超級變態啊!

不論心裏有多少疑惑,此刻的汪樹必須擠出一副笑臉來迎接韓小藝。哪怕他完全可以因為韓小藝的姍姍來遲而生氣。可一個因為心裏裝了太多事兒而變得**的人,又怎會讓人察覺出自己的情緒波動呢?

汪樹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生硬,但終究是笑了。

他與文破局起身迎接韓小藝,以最熱烈的態度歡迎韓小藝的到來。現場的鎂光燈也在韓小藝抵達時迎來一波高-潮,閃得人難以睜眼看人。

在各方代表的主持下,簽約儀式進行得十分順利。韓小藝也公開向所有人道歉,並表達了各方人物對這場簽約儀式的重視。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在眾目睽睽下舉止得體,並在與三巨頭的對抗下絲毫不落下風,無數人對這個年輕女孩貼上了女強人的標簽,韓家的女人,的確有韓鎮北的梟雄遺風。那是流淌在血液裏,隱藏在骨子裏的。

簽約儀式進行得很順暢。文破局和戰歌狂以極快的速度簽字。反之汪樹,哪怕他心裏再不願意,再不敢,他也無法在這種水到渠成的簽約儀式上做任何反抗。

他的反抗,早已被林澤擊得粉碎。此刻的他除了簽約,根本沒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當著東南亞有頭有臉的人當場毀約?他做不出,他的根基在東南亞,他若真敢這麽做,以後也別想在東南亞立足了。先不說聲譽毀於一旦,單單是文破局和戰歌狂都不會放過他,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當汪樹簽字畫押後,向韓小藝伸出右手道:“小藝,為我們美好的將來。”

“謝謝。”韓小藝伸出纖細的玉手,與汪樹握了握。而後又是起身與戰歌狂握手,並笑道。“戰叔叔,謝謝你。”

戰歌狂咧嘴笑道:“不客氣。”

而後韓小藝走到文破局麵前,伸出纖細的手掌說道:“文叔叔,相信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文破局聞言,眼中掠過一絲異樣的色彩,旋即與韓小藝的手掌握在一起,很是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定會非常愉快。”

簽約儀式結束後便是聚餐,大人物們見證了三巨頭與韓家的合作,不少有事兒的就離去了,留下的大多是蹭吃蹭喝的記者和一些還想套點爆炸新聞的家夥。大致上影響不了局麵。

三巨頭本身是要邀請韓小藝吃午餐的,可韓小藝心係林澤,根本沒心情在這兒浪費時間。協議已經生效,她希望第一時間趕往醫院。便很委婉地拒絕了三巨頭的好意。其中戰歌狂最能理解韓小藝的心情,並未強行挽留,隻是含笑道:“有事兒就去忙吧,反正現在合同已經簽了,以後多的是機會聚餐。”

“謝謝戰叔叔。”韓小藝微微一笑,又是向三人告罪。“謝謝三位叔叔。我先走啦。”

韓小藝轉身時臉色刷地寒了下來。

由始至終,她都按捺著對汪樹的怒火。簽約了,合同也已經敲定。她現在要做的除了與三巨頭合作,剩下的便是跟汪樹秋後算賬!

韓小藝一走,包間內便隻剩三巨頭。

汪樹本是心不在焉地喝茶,忽地感到胸口被人提起,手中茶杯也掀翻在地,不由目光一聚,凝視淩空提起自己的戰歌狂,眉頭深鎖道:“你發什麽瘋?”

本就心情積鬱,此刻被戰歌狂提起身軀,更是怒火滔天。臉龐幾乎扭曲起來。

“鄭重警告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戰歌狂一改往日的甕聲甕氣,沉聲喝道。“我說過,你們怎麽想歪心思我不會管,但底線是繼續與韓家合作。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言罷,他竟是惱怒地將汪樹摔在地上。

“戰歌狂!!”汪樹咆哮著爬起來,操起一把椅子欲砸向戰歌狂,卻被文破局拉住。

“合同都簽了,咱們就沒必要內鬥吧?”問破局打圓場道。“這事兒就這麽翻頁如何?”

汪樹還欲掙紮,文破局卻是不耐煩地冷冷道:“他打你的確不對,但你做的那件事兒,也未免太不把我跟戰歌狂放在眼裏了吧?別說戰歌狂,就算是我,也是這句話。若是你再有這樣的小心思,別怪我翻臉!”

說罷,文破局鬆開汪樹。大步離開包間。

戰歌狂冷冷地掃視汪樹幾眼,亦是撇嘴離開。

或許在文破局眼裏,汪樹還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勁敵。可在戰歌狂這個老粗眼裏,他從來都隻是一個癟三。沒必要時,他可以裝瘋賣傻。但若是觸碰戰歌狂底線,他絕對不會給汪樹麵子!

拚底蘊?

他不是戰歌狂對手。

拚個人實力?

東南亞除了如今恐怕徹底崩潰的蒙衝,戰歌狂從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拚關係?

戰家在東南亞紮根半世紀兩代人,又豈是汪樹能比擬的?

兩人走後,汪樹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表情茫然,嘴唇劇烈顫抖著。

計劃失敗,連戰歌狂和文破局似乎也打算翻臉。汪樹徹底被孤立。忽地,他感覺心裏空蕩蕩的。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

甚至於----他有點後悔自己不該加入那個該死的組織。若不是聽從這個組織的命令,他又怎會淪落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想到這兒,汪樹眼神猛地一亮,掏出手機顫抖著給聯係人打電話。可在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他就迅猛地摁斷了----

打給聯絡人,自己怎麽說?

說計劃失敗?說合作在不按照他控製的情況下簽訂了?說…

汪樹腦子亂成一團麻,已不知如何思考。

……

文破局在大門口等待戰歌狂,當後者大馬金刀到來時,文破局微笑著點燃一支煙,目光平靜地凝視著戰歌狂。

“怎麽了?”戰歌狂甕聲甕氣地說道。

“之前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文破局微笑道。

“嗯?”戰歌狂眉頭一挑,似乎打算裝糊塗。

“其實按照我的計劃,你是可有可無的。又或者說,有沒有你,我的計劃都能完成。”文破局遞給戰歌狂一支煙,含笑道。“但沒辦法,你在今兒出了大力,我想你知道的遠比我想象的要多。不讓你參加,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戰歌狂點燃香煙,隻是噴出一口濃煙,仍一字不提。

文破局見狀,也不著急,轉身望向酒店外的迷人風景,唏噓感慨道:“二十年前,或者說三十年前,東南亞有無數個汪樹,誰在乎汪樹是誰?做過什麽?隻有戰家和文家才有話語權。什麽狗屁三足鼎立?我不稀罕,也不喜歡。在東南亞,我文破局隻看得起戰家!”

戰歌狂吸了一口煙,表情平靜地盯著文破局。後者亦是神色平和地回望戰歌狂。就這般四目相對。

近半分鍾後,戰歌狂撚滅香煙,裂開大嘴笑道:“有空去你房間打遊戲,技術有下滑嗎?有的話多練練。當年我不會讓你,現在同樣不會。”

言罷,戰歌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離開酒店。

文破局則是神色恍惚地盯著戰歌狂那魁梧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絲難能可貴的緬懷,喃喃自語道:“世人皆知東南亞汪樹是一尊虛偽的彌勒佛,文破局是一個陰險的斯文人,卻從沒人想過,我們三個人,城府最深,眼界最寬的是戰歌狂。汪樹,有了戰歌狂的加盟,你還能翻起什麽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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