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八章 死神重生上

燕京東區一處靠近地鐵的三層小洋房.

人流不大.路邊停放著各色各樣的家庭轎車.洋房門前有幾輛十人商務車.幾條守宅犬匍匐在地.目光警惕而敏銳地掃視路邊.顯是經曆過比較嚴苛的訓練.方才有如此嚴陣以待的架勢.

咯吱.

洋房一樓的大門被拉開.一名戴著高腳帽的怪異青年自屋內行出.左手提著幾個黑色朔料袋.也不知道裏麵包裹著什麽.隻見他神色較為慎重地走向垃圾箱.迅將包裹扔進去.而後轉身往大門走去.整個過程當中.他的目光始終遊離於馬路附近.小心謹慎到極致.別說一個大活人.即便是一隻微不可見的蒼蠅.恐怕也難以逃脫他的法眼.

叮.

當這個幾乎遮掩了半張麵龐的青年欲推門而入時.身後忽地傳來一個較為細微.卻能輕鬆入耳的清脆聲.

常年跟冷兵器打交道的他輕鬆便分辨出這是金屬碰撞聲.

可門外空無一人.哪兒來的金屬碰撞聲.

他下意識扭頭.欲一查究竟.

隻是.當他腦袋僅僅扭過一半時.咽喉處猛地遭受一股淩厲的寒意.

撲哧.

一道足足噴出近三十公分的血箭自他咽喉飆射而出.他茫然垂頭.欲用手指去觸摸.可哪兒想到.手臂僅僅抬起一半.竟再無力挪動.

他脫力了.

當咽喉被一柄利器割破後.他身體裏的力量竟被快抽離.連抬起手臂也無能為力.

這一刻.他內心被濃烈的恐懼所填充.張了張嘴.似乎想發出求救的聲音.卻發現自己的聲帶竟無法發出絲毫聲音.低微的咿呀兩聲後.就此倒地不起.

“防禦可真夠嚴密.”

側麵緩步走出一名黑發男子.他右手提著那把滴著鮮血.泛著寒芒的無柄小刀.微眯著雙眼冷淡道.

此人除了林澤.還會是誰.

他在這棟小洋房外麵已潛伏近半個鍾頭.除此刻獵殺的一名忍者之外.側門、後門他已抹掉五名暗哨.並嚴格地保護了自己的行蹤不被暴露.且不驚動對方的警覺心.

如今.他晃到前門.破開正門的防禦後.打算潛入洋房.

森嚴的防禦意味著洋房內有一言堂的高層重要成員.這一點林澤在查勘洋房時便推斷出來.強行按捺著內心泛起的濃烈殺機.遁入正門.展開一場臨時預謀.臨時執行的終極刺殺…

....

洋房三樓.最寬敞的主人房內坐著兩名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們唇邊蓄著兩撇胡子.深深地出賣了他們的島國身份.兩人指間皆夾著一根不算粗.卻也絕對不細的雪茄.青煙嫋繞.籠罩著窗簾緊鎖的房間.居左側的中年男子抽一口雪茄.便會停頓大約一分鍾.目光看似平緩.實則陰沉無比地掃視著前方的四名男子.

這四人左手手掌正流淌著鮮血.乍一看去.竟全部少了兩根手指.可這四人竟一聲不吭.隻是微垂著頭.等候端坐椅子上的男子發話.

“東、南、西、北.”一段時間的沉寂之後.左側的男子輕緩平靜道.“之前我提過.這次的任務極為重要.若失敗了.以後紅部如何在一言堂立足.”

“是.副部長.”四人麵無表情地回應.

“讓你們與第一小隊保持聯係.結果他們被殺得一幹二淨.而你們卻..”被稱之為副部長的男子微微眯眼.一字字道.“誰讓你們活著回來的.”

那四人聞言.仍是不解釋不狡辯.隻是腦袋垂得低.似乎沒有臉麵對答.

房間內除了這四人與坐在椅子上的兩名中年男子.還有八名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的紅衣忍者.

一言堂過萬忍者皆清楚地知道.有資格穿上紅衣的忍者.都是武力值高到一定程度的可怕強者.是刺殺中的高手.而他們這些穿白衣的.幾乎是最底層的忍者.

“算了.”坐在右側的中年男子微微擺手.打圓場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今晚的計劃.讓他們做死士.”

“哼.”副部長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那四名忍者卻向右側的中年男子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右側男子是紅部幕僚長.是專門為紅部出謀劃策的人物.在紅部極具核心競爭力.按道理來說.即便副堂主出現在華夏.並幕後操作這次的計劃.還能讓人勉強理解為對此次計劃的重視.那這位在一言堂紅部影響力極大的幕僚長的出現.便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他素來是留守本部的一言堂高層.跟一言堂令一青部相互博弈.爭奪話語權.有大半的擔子落在他身上.如今千裏迢迢抵達燕京.著實讓人好奇.

副部長沒駁幕僚長的麵子.隻是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轉而向幕僚長問道:“咱們這次帶了近百人過來.本以為暗殺一個年輕小子難度應該不大.甚至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可哪兒想到.人手折損了一半還沒接觸到那家夥.是我太輕敵.還是對方太厲害.”

“兩方麵原因都有.”幕僚長微微蹙眉道.“能以一己之力擊殺我一言堂兩大王牌戰將.又豈是普通人物.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邊似乎隱藏了不少高手.”

“但我們可是帶著過百精英過來的.”副部長不解.

“別忘記了.這兒是華夏.不是東京.”幕僚長微微搖頭.遺憾道.“若從一開始.我們便全力一擊.以百人之力圍剿.未必沒一擊得逞的機會.可現在.或許要請求支援才成.”

“請求支援.”副部長麵色一凜.迷惑道.“你的意思是..”

“反正我來華夏的目的便是與他取得聯係並合作.你這邊的計劃可以暫時擱淺.等我們談妥了.或許我可以請求他出動絕世強者來刺殺他.”幕僚長輕歎一聲.說道.“如今紅部式微.若這次計劃再失敗.以後在一言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若逼不得已.我便親自出手.”副部長神色一冷.凜然道.“我還真不信這小子能厲害到那種地步.”

幕僚長微微瞥他一眼.沒有言語.

這位脾氣夠大.但能力不夠的副部長若非沾了部長哥哥的光.恐怕也不過一個有勇無謀的匪類.這個念頭甫一閃過腦海.便為紅部的將來擔憂不已.或許自己應該今早為自己的將來做準備.若真到了無力挽回的局麵.也不至於在一棵樹上吊死.

兩人心中各懷心思.卻誰也不再吱聲.隻是沉默地思考著接下來該做的事兒.

蹬蹬瞪.

樓下忽地傳來一陣急促而紊亂的腳步聲.除此之外.還有沉悶而淒厲地慘叫.見慣生死的兩人立刻便聽出這是人類瀕死前的呼喊.不由眉頭深鎖.未等他們起身.身後便竄出兩名紅衣忍者.手握忍者刀向門外閃去.而剩餘六人.則是以一個頗為古怪的姿勢圍聚在兩人附近.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漸漸地.門外激烈的碰撞慘叫聲小了許多.可隨著聲音的減小.副部長的麵色反而陰鬱難看起來.正欲起身出門一看時.緊鎖的房門猛地被撞開.

當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別的.正是方才多門出去的紅衣忍者.

兩人如斷線風箏一般.破門而入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口鼻中鮮血狂噴.臉龐因陡然襲來的劇痛扭曲猙獰.渾身再無一絲力氣支撐他們起身.隻能痛苦地趴在地上抽搐.呻-吟.

“來者何人.”副部長見狀.暴怒起身.隔著前方的一名紅衣忍者朝空無一人地門外怒吼.

他憤怒如斯.卻還有些膽顫.

樓下四十餘忍者呢.

他們不是分布在洋樓的各個區域麽.

洋樓附近的暗哨呢.

為何有人闖入.卻沒人傳來信息.

難道..這人將所有暗哨都獵殺了.並將樓下的忍者盡數殺害.

心念至此.副部長心頭湧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難道出動的是國家機器嗎.否則的話.又如何闖入這銅牆鐵壁的洋樓.

他話音甫落.門外便傳來一道沉穩淩厲的腳步聲.

噔.

噔.

每一記聲響.皆敲打在副部長靈魂最深處.他的眉頭在這一刻亦深深地鎖了起來.一股無名怒火噴薄而出.雙目如電地掃視著門外.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忽地.

一道渾身赤紅.甚至連臉上亦塗滿了鮮血的黑發男子踱步出現.

他右手提著一把鮮血淋漓的無柄刀鋒.刀口正緩緩流淌著敵人的鮮血.隨著男子的走動.在地麵拖出一條並不平直的血線.直至他那並不魁梧高大的身軀占據門口.他才伸出左手.輕輕彈了彈刀鋒.

叮.

清脆的聲音響起.聽上去卻格外刺耳突兀.宛若自幽靈地府傳來的聲音一般.尤其是屋內的眾人.皆被這個渾身沾滿鮮血的男子震懾住.

他們手上都沾染過鮮血.也獵殺過敵人.包括那位久居高位.兵不血刃的幕僚長.也不止一次結束敵人的生命.可他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居然僅憑一己之力便破壞了整棟洋樓的防禦.

他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你就一個人.”副部長口吻中充滿不可置信.放聲喝道.

“你想有幾個.”林澤淡漠地反問.

“他們都死了.”副部長顫聲問道.

他身手不差.即便在高手如雲的一言堂.他也算是有數的高手.

可他從未見過有人可以獵殺四十餘紅部精英.放眼整個日本.恐怕也隻有一言堂內那位近三十年未曾出手的老供奉才有把握做到.可眼前這人.隻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啊.他如何來的這份能量.

“死.”

林澤聞言.似乎覺得這個字眼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忙不迭搖頭.咧開嘴.露出八顆森然潔白的牙齒.寒聲道:“我每一刀.都盡量讓死神放慢腳步.想死.或許還要先受幾個鍾頭的折磨.”

他說得輕描淡寫.屋內剩餘的八人卻不寒而栗.尤其是副部長.麵上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勉力讓自己沉穩下來.淡淡道:“你.就是林澤.”

“是我.”林澤咧嘴點頭.

“你來的目的是..”

“用一種可以慢性死亡的方式殺你.”

嗖.

話音甫落.林澤提刀俯衝.房內登時刀光乍現.刺得人難以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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