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道藍影自身後出現時,林澤立刻敏銳察覺到,並橫刀劈出,拚著麵門大開的致命危險,試圖將其攔截下來,可熟料那藍影的身法堪稱逆天,以如此強大的俯衝之勢竄來,竟能臨時彎腰滑過,單單是這份能力,足以讓林澤視為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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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澤發現這個藍衣忍者至他竄至門口,幾乎隻有短短五秒時間,當林澤揮刀格擋那臨門一刺時,那藍影忍者已是踹開大門,鑽了進去。

這一畫麵自是驚得林澤心跳如雷,憑這藍影忍者的身手,欲置女王與死地等同捏死一隻螞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而此刻,自己卻被那黑衣忍者攔截,心頭登時萬念俱灰,失去鬥誌。

但這份心境僅是轉瞬之間便被拋開,取而代之的卻是無匹怒氣,對眼前這個黑衣忍者的怒火。

若是女王就此暴斃,那便是眼前這個黑衣忍者的錯,若非他阻擾自己,又豈會讓那藍影忍者得手。

心念至此,林澤雙眼猩紅,手臂猛地青筋暴露,緊握刀鋒後一刀劈下。

黑衣忍者橫空格擋,試圖再度將林澤的刀鋒攔下,可林澤憤怒之極的一擊根本沒留餘地,這一擊不僅力道奇大,更是蘊含他滿腔怒火,竟是震得黑衣忍者突刺脫落,刀鋒更是毫無停滯地下落,生生劈在黑衣忍者的左肩之上。

哢嚓。

刀鋒深入骨肉,與肩骨摩擦出尖銳的聲響,黑衣忍者承受不住這狂暴一擊,竟是雙腿一軟,生生跪倒在地。

林澤卻是臉龐扭曲,雙眼殺機畢露地掃視黑衣忍者,含怒吼道:“該死的東西!”

嗖。

刀鋒一橫,林澤右手猛地一挑,直接將黑衣忍者的腦袋削掉。

落在地麵的那顆頭顱滴溜溜一滾,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眸中蘊含了恐懼之色,分外懾人。

“夫人,!”

林澤提刀衝向書房,幻想著夫人暫時還處於安全狀態,並未被那實力不在黑衣忍者之下的藍衣忍者擊殺。

可林澤甫一行至房門,那書房大門竟是突兀地爆破開來,整個堅固的門板驟然橫飛而出,伴隨著木屑轟炸聲,林澤橫刀一劈,徑直將那門板劈成兩截,心頭正自詫然間,一道溫熱的鮮血狂噴臉頰,當即嚇了他一跳。

他怕劈錯人,怕劈中的是女王,。

隻是他這個念頭顯然是多餘的。

伴隨門板飛出的並非女王,而是起初夾雜驚雷之勢衝進書房的藍衣忍者。

是他。

書房內不是隻有女王一人嗎,他為何被扔出去,而且還是被巨力砸在門板上,導彈般地撞出來。

難道屋內有絕世強者。

林澤兩步跨入,未等他開口,便瞧見一道大紅色人影從狹隘的窗口閃身躍出,連背影也沒瞧清楚,更別提認出是誰。

而目光一掃,對上麵色略顯紊亂的女王,忙不迭收回刀鋒上前,安慰道:“夫人,您沒事兒吧!”

也許是被方才那凶神惡煞殺入的藍影忍者驚到,女王眼神中略帶一絲波瀾,但忽然聽林澤開口,卻是很快回過神來,輕輕搖頭道:“沒事。”見林澤渾身是血,連臉上也沾滿猩紅的血漬,反問道,“你呢,還好嗎!”

“我沒事。”林澤搖頭抹掉臉上的黏糊糊血漬,眉頭微微皺起,追問道,“剛才從窗口跳出的紅色身影是,!”

“我不知道。”女王微微搖頭,“我甚至沒看清她的樣子!”

林澤從女王的口吻中分辨出“她”是個女性,心頭猛地一蕩,顫聲道:“那個穿紅衣的人,是女子!”

“是。”女王點頭,輕聲道,“她從窗口跳進來,一個瞬間就把殺氣騰騰衝進來欲殺我的忍者刺死,然後隨手一丟,竟是將門板都撞飛了出去,隨後你就趕來了,而她也身法詭譎地從窗口跳出,坦白說!!窗外的防禦是我親自監督的,即便是那個藍衣忍者,也不可能闖入,但她卻從窗口闖入,簡直來去如風!”

“那您還看見什麽!!”林澤喉頭哽咽,心頭卻如被一顆巨石壓住,呼吸困難,麵上更是浮現一抹詭異的潮紅,既期待又緊張,不知如何形容。

“啊。”女王微微一楞,不明白林澤這話的意思。

“她有什麽特點,您說沒看清她的樣子,那是否瞧見她的某個顯著的地方。”林澤緩緩問道,口中卻幹燥無比,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這個!!”女王催動驚人的記憶力,縱使方才她身陷絕境,仍沒被嚇壞,四周的景物環境皆是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女王眼眸一亮,呼出道:“她嘴唇很紅,猩紅,大紅,像塗了一層格外淒厲的胭脂,十分觸目驚心!”

“是麽,!”

林澤神色登時萎靡,嘴角悄然爬起濃烈的苦澀與失望。

不是她,不是。

她連化妝是什麽都不懂,又如何會塗胭脂,又如何會上大紅色口紅。

不是!!真的不是。

若不是她,又會是誰。

她呢,她又去了哪兒,難道!!難道真被一把大火燒得一幹二淨。

原本挺胸站在書房中的林澤精神一鬆,身軀竟是搖搖晃晃,險些栽倒,臉色亦是在刹那間變得蒼白無比,毫無人色。

“你怎麽了。”女王見林澤神色委頓,擔憂地起身行至他跟前,輕輕攙扶住他,“受傷了!”

“沒事。”林澤苦澀地搖搖頭,喃喃道,“夫人沒事就好,我!!我先回去了!”

“你不保護我了嗎。”夫人問道。

“您已經安全了。”林澤萬念俱灰地說道,“方才我已經看見護衛隊趕來,想必外圍已沒有危險,有他們的保護,您萬無一失,我!!我累了!”

說罷跌跌撞撞地撞出書房,大腦空蕩蕩地不知去了何處。

皇家護衛隊在林澤離開後迅速趕到,先是向女王告罪,之後便是清理屍體,並重新將書房大門裝上,大約一刻鍾之後,書房再度歸於平靜,瞧不出半點異樣。

伊麗莎白卻沒重新坐回椅子,反而來到揮灑著皎潔月光的窗口,輕歎一聲,柔聲道:“他已經走了!”

嗖。

一道大紅自窗外飄入,宛若淒厲鬼魂一般,陰風陣陣,格外攝人,而如伊麗莎白的形容無異,女子的嘴唇上塗滿大紅胭脂,整張臉龐蒼白無色,滿頭黑發掩蓋住大半臉龐,隻露出圓潤的下巴與猩紅的嘴唇,甚至連那雙眼眸,也掩蓋在濃密的黑發之中,瞧不見半點目光。

她指間提著一把猩紅的刀鋒,那是方才刺入藍影忍者殘留的血漬,她沒拭擦,也懶得拭擦,隻是任由血液凝固,飄入窗戶後更是手指一錯,將那堅的刀鋒折斷,扔進垃圾簍。

若非她有影子,哪怕見多識廣,心智強大的女王也會懷疑她真是陰朝地府爬出來的厲鬼。

她不止身著大紅衣,滿頭濃密黑發更是盡數遮住臉龐,除那一抹猩紅暴露在外,根本瞧不見半片肌膚,端的是讓人心生恐懼。

而除此之外,這個女子的身上冒著一股淒厲陰冷的味道,別說靠近,僅是隔著老遠,也能嗅到死亡的味道,如渾身是血的惡魔一般,令人心生懼意。

“唉!!為什麽不肯見他。”伊麗莎白朝這個渾身籠罩在大紅衣與長發中的女子輕聲說道。

“不關你事。”女子陰冷吐出一句話,沙啞著嗓子道,“你沒資格教我!”

伊麗莎白半點不動怒,反而略顯憐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跟他的關係,但看得出,他應該猜出你是誰,可我剛才的回答,卻又否定了他的猜測,看他的樣子,大約是很失望,極其失望!”

女子籠罩在紅衣中的身軀輕微顫抖,見伊麗莎白再欲說什麽,那大紅衣猛地飄蕩開來,氣勁逼人地寒聲道:“我警告你,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你再廢話,我立刻殺了你!”

“這你是選擇,我的確不應該過問。”伊麗莎白淡淡地搖頭,沒因女子的憤怒而生氣,單單是自己與她之間的協議,便足以容忍她這無傷大雅的狠戾。

“如果沒事,不要再找我,更別製造這種幼稚的巧合,再有下次,終止合作。”紅衣女子飛身躍出,徹底消失在黑夜。

伊麗莎白卻是凝視著窗外的皎月,一言不發。

她的確是故意製造這樣一個機會,否則,僅憑那些忍者,又豈能闖入他的書房,別說有林澤在外麵把手,即便沒有,她也有無數種辦法讓那幫此刻有去無回,鯊魚,終究小瞧了英女皇的手腕與智慧,更低估了她作為英國最強女人的能量。

伊麗莎白這麽做,並邀請她來,無非是給林澤製造這樣一個機會,可惜,她的反應實在太快,根本沒給林澤見上一麵的機會,反而被紅衣女子識破,得到一次終止合作的警告。

“在你心中,她恐怕有著不可取代的位置吧,可是,她又不想見你,甚至決定一輩子不與你見麵。”伊麗莎白輕歎一聲,喃喃自語道,“林澤啊林澤,經過這次,以後想見她恐怕難如登天啊!”

!!,。

林澤神色恍惚地遊走在公園內,直到身心疲倦,他才一屁股坐在冰涼刺骨的石凳上,一根接著一根香煙抽個不停。

身上的傷痛不算痛,身心的疲憊才是真的累。

他累了,心累。

當初老局長告知林澤她被一把大火焚燒時,他如遭雷擊,沉淪了許久。

之後他慢慢用心理暗示告知自己她沒死,她一定還活著,隻是她不願出現而已。

這樣自我催眠了數年,他已將這份思念塵封在心底最深處,直至大紅衣的出現,他再度洶湧澎湃起來。

他想去追尋答案,但他又不敢知道答案,他怕失望,怕得要命。

他已絕望過一次,不論如何也承受不起第二次絕望,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他不敢輕易剝開答案。

可如今!!答案卻強迫地出現在他麵前。

她不是她,不是。

她真的死了麽,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催眠自己,麻痹自己麽。

林澤死死抱住膝蓋,蜷縮在石凳的角落,寒風吹得他渾身冰涼,仿佛連血液也凝固了。

!!,。

月光背麵,紅衣女子靜靜地瞧著蜷縮在角落裏的林澤,往日裏意氣風發,霸氣無雙的他像個孤苦無助,離家出走的孩子,惹人心疼,惹人憐惜。

她沒動,隻是透過黑發盯著他,就這般默默地盯著,那雙掩蓋在黑發中的明亮雙眸卻盈滿水色,瘋狂打轉,卻終究沒滑下臉龐。

她死死咬著猩紅的嘴唇,咬得血絲從嘴角溢出,卻隻肯輕輕顫抖著,不肯啃聲。

他蜷縮著。

她顫抖著。

他蹲著。

她站著。

他哽咽著。

她紅唇流血。

他萬念俱灰,痛不欲生。

她!!又何嚐不是。

他與她隻有三秒便能抵達的距離,卻仿佛世界最遠的一段距離,走不完,沒有盡頭。

月光揮灑在他的身上,黑暗麵卻籠罩著她,一個在光明下,一個卻在黑暗中,仿佛永遠也不會有交集。

“唉,!”

一道幽靈般清冷的輕歎自紅唇中籲出,轉身,淹沒於黑暗,不見蹤影。

是誰在歲月裏長長歎息,又是誰,甘為你一笑間永墮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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