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一聲令下,那幫小混子便如打了雞血般,直欲將圍在中間的一群男子打成豬頭。

他們可不管你薑濤什麽人物,在他們眼裏,小林哥就是天,小林哥就是地,小林哥就是——神!

小林哥說的話,就是聖旨,就算打了眼前這幫人立馬就要跑路,他們也絕不退縮。

所以林澤一放話,已經有幾個人從腰間『摸』出堅硬的鋼管,打算捫斷幾個早已盯上的男人大腿。

“等一下!”董小婉臉蛋兒煞白地轉過頭,一臉焦慮地說道。“林澤——你真要在這兒打他們?”

“怎麽了?”林澤含笑問道。

“我是覺得,把事兒鬧大的話,終究還是不好的。而且薑濤叔叔很有實力——”董小婉擔憂地說道。

“我問你一個問題。”林澤岔開話題,向董小婉走近,語態輕柔地問道。“他對你做的最過分的事兒是什麽?”

董小婉微微一楞,旋即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臉蛋上掠過一絲厭惡,輕輕道:“有一次生日聚會,他在我飲料裏下『藥』,最後被我識破了——”

林澤眼裏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寒意,隨手點上一支煙。目光掠過人群直勾勾落在薑維臉上,寒聲道:“打!”

混子們得令,瘋了似地撲上去。連薑濤帶來的一票西裝男也沒放過,當街胖揍起來。

見大才女表情矛盾而茫然,林澤沒去理會鬥毆現場,衝她微笑道:“如果坐在你旁邊的男生不是我,而是王喜,或者是四眼,他們一定會被薑維打成豬頭——跟有些人,我們可以講禮貌,講道理。但跟有些不是人的人,拳頭硬才是王道。”

董小婉似懂非懂地望向林澤,雖說有些擔心他做的事兒,心頭卻是甜蜜蜜一片。

哪個女孩子會拒絕喜歡的男孩子替她出頭呢?

即便董小婉是一個知書達理、出身書香門第的大才女。但說到底,她仍然是一個春心萌動的十八歲花季少女。林澤這樣的舉動,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很歡喜,很幸福的——

場麵十分混『亂』,薑維被打得慘絕人寰,臉上、身上、**上、靈魂上,無一不被摧毀得一塌糊塗。

而作為父親,薑濤竟是站在旁邊無計可施。他的臉龐扭曲著,內心一陣陣鬼火冒出來,那雙惡毒的眸子死死盯著林澤。似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林澤能循環下一百次地獄。

可在絕對武力麵前,那脆弱不堪的精神攻擊能起到什麽效果?

五分鍾後,薑維躺在地上抽搐、呻『吟』、痛苦的扭曲,他那幫弟兄也被放倒在地,連薑濤領來的保鏢也沒一個還能站穩。皆是鼻青臉腫地哀嚎。

什麽叫霸氣?

什麽叫囂張?

這就是!

管你是天王老子,打一頓再說!

林澤見那幫混子打得差不多了,叼著一根香煙,踱著悠閑的八字步往薑維行去。

薑濤已打過電話,也喊了紫金花的保安出來。他是股東,那幫保安是不敢做縮頭烏龜的。可兒子被打了,現在彌補還有什麽意義?他隻後悔沒在第一時間接到兒子消息後便帶大批人馬過來——

這倒不能怪薑濤。在華新市,誰敢不給他麵子?誰敢當麵打自己兒子?

可偏偏這回就碰到一個極品——不止敢打,還打得這麽徹底。

雖說這幫人中唯獨薑濤完好無損,可他感覺比被人往死裏打一頓還難受。

到他這個位子的人,最看重的是什麽?麵子!

錢沒了沒關係,生意失敗沒關係,但丟了麵子,是最讓他痛不欲生的!

“薑維對吧?”林澤笑眯眯地蹲下,嫻熟地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說單挑你不幹,非得學人家玩群毆。你看,我給你機會了吧,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唔——”薑維氣得渾身發抖,隻是滿嘴牙齒有一半被打脫落,哪兒還叫喊得出來,一張口便是噴出一口血水,模樣淒慘無比。

“誰讓你們下手這麽狠的?”林澤見他說不出話來,抬頭望向那幫站在周圍的混子,不滿道。“留下他的牙齒就這麽困難嗎?你們知不知道打人不是最爽的,最爽的是打過之後的口頭羞辱和敵人哭爹喊娘的討饒?”

“——”

薑維雙腿『亂』蹬,眼球微凸,麵如死灰。

那幫混子也冷汗迭出,暗暗叫道:“這小林哥還真夠——無恥!”

本來嘛,他們都是收到保護小林哥的兄弟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人找小林哥麻煩。於是附近場子的兄弟便齊刷刷趕來。

要知道——刀疤哥可是親自放話,若是小林哥在哪兒出事,周邊輻『射』十公裏的場子全部會受到懲罰。這也是上次林澤被北區三方勢力狂砍之後,刀疤推出的最新措施。

不管如何,小林哥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沒有小林哥,刀疤很擔心現如今如日中天的好局勢會頃刻塌陷。

所以這才有了林澤一喊,便有上百個兄弟紛紛湧出來的局麵。

林澤一早便知道有一幫混子暗中保護他,雖說他本身是不需要這幫弟兄保護的。但既然是刀疤的意思,他也沒有拒絕。任由他們暗中跟著,也省的隨便跳出個阿貓阿狗,他都要親自出手——不符合小林哥的大爺身份啊!

“嗚嗚——”

警報聲陡然拉響,街角處傳來陣陣刺破空氣的**警笛聲,圍觀的遊客頓時作鳥獸散,退至更遠的地方駐足圍觀。

事兒鬧大條了,連警方都趕到現場,肯定沒那麽好解決。這幫遊客可不想為了看一場好戲而身陷囫圇。

紫金花的十幾個保安也姍姍趕出來。隻是他們眼巴巴瞧著一百多條好漢,根本不敢靠近。

地上已經躺下幾十個壯漢,憑他們十幾個人能起到什麽作用?

所以直至警方趕來,這十幾個保安方才心有餘悸地努力靠近薑濤,表現出忠心護主的架勢。

十幾輛警車,數十名警力的出動,可謂中環地帶難能可見的大場麵。尤其是這回出動的執法人員中,不僅有中環幾個大名鼎鼎的警官,連程自強這位北區警界的一哥都親自抵達現場。想必是薑濤權勢滔天,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程局長,你來的正好,快把這打我兒子的混賬小子抓起來!”薑濤寒聲說道。“不告到他坐牢,我薑濤誓不罷休!”

程局長先是大馬金刀擠進人群,可甫一瞧見站在薑濤對立麵的年輕人是林澤。他臉『色』刷地一下子變白——

怎麽又是這位大爺?

他一天不鬧事會死嗎?

或者下次去南區鬧事兒好嗎?

我程自強又沒跟你結梁子,幹嘛總是給我找不自在?

程自強率眾擠進人群後,雙方人馬的激烈肢體動作立刻偃旗息鼓。以薑濤為首的一幫人氣焰囂張,似乎打算把林澤往死裏整。林澤這邊的人馬卻是淡然地站在附近,一個個神『色』冷漠,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害怕。

打架鬥毆而已,又沒鬧出人命,怕啥?

這是因為什麽打架?因為小林哥!隻是打打群架,就算再嚴重,也不過是蹲幾個月號子。出來後還不風光無限?

要知道——這可是為小林哥蹲號子,多威風?以後喝酒打屁,都有吹牛顯擺的資本!

更何況這幫混子中,有十幾個是在當初跟三方勢力的終極血拚中活下來的。早已熏陶出一身殺氣,對麵數百人的死戰都不怕,遑論眼前的小打小鬧?

“怎麽回事兒?”程自強微微皺眉,看了薑濤和林澤一眼。

“他想打我。”林澤指了指即便被人攙扶著也站不穩的薑維,嚴肅道。“還喊人群毆我,幸好我反應快,不然程局長你現在趕來怕是指能給我收拾了。”

“有這回事兒?”程自強一臉『迷』『惑』地望向他同樣得罪不起的薑濤。

“他這分明是惡人先告狀!”薑濤怒道。“程局長,你也看見了,我兒子被他打成這樣,你相信他說的?”

“誰規定被群毆的人就不能絕地反擊,反敗為勝?”林澤笑眯眯地說道。“這隻能證明你兒子的兄弟全是軟腳蝦。”

“混賬!”薑濤大怒。“程局長,這事兒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我兒子被打成這樣,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程自強一肚子苦水。兩幫人他都得罪不起,他真後悔親自趕來。本來還以為可以讓薑濤欠他一個人情。可哪兒知道他的對頭是林澤——早知道局麵這麽難處理,我就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好了。幹嘛要接這種苦差事?

再說你薑濤這麽彪悍,這麽拉風,為什麽還要我來幫把手?還不是你丫的私下搞不定林澤才會想到我。媽的,有錢就了不起啊?

心下這麽想,程自強卻是強行按捺內心的苦澀,緩步行至薑濤身邊,低聲道:“薑先生,這事兒鬧到最後頂多就是『性』質惡劣的打架鬥毆,而你家公子也喊了人。若把事兒搞大,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撐死了賠點錢。可是以薑先生的名望,自然是不差這點錢的。所以——”

薑濤怒氣橫生,罵道:“難道我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打成狗,還要忍氣吞聲?”

“你兒子不被打也是一條狗。”程自強腹誹著,繼而壓低聲音道。“不然我找林先生談談,讓他私下給你賠禮道歉如何?”

“賠禮道歉?”薑濤破口大罵。“道歉有用,要你們這幫警察幹什麽?”

“——”程自強一肚子火氣,仍是強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剛要說什麽,林澤卻是緩步踱來,吊兒郎當道。“程局長,你不用勸他了。他就算向我道歉並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我也不會接受。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向惡勢力低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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