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混的,尤其是混到地區大哥這個位子的混子,誰手上沒沾染過鮮血?

要說狠,他們不比任何人差,否則如何坐上地區大哥的位子?

所以他們並沒被林澤這突如其來地殺招嚇退,反而紛紛從腰間拔出手槍,死死地抵住林澤腦門。似乎隻要林澤再動一下,他們就會扣動扳機。一槍爆了林澤腦袋。

三位地區大哥還沒達到喬八那種可以養尊處優的境界,現在的他們仍然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雖說許多時候不需要親自動手。但血腥場麵還是能時常見到。所以對蠍子被斬斷四根手指,也隻是微微皺眉,並沒生出太大的恐懼心理。

隻是對於這個忽然出手的林澤,多了一份擔憂。

這小子,太狠了。一聲不吭就剁了蠍子一隻手。

蠍子什麽人物?手下兄弟最多,在北區名聲最旺的地區大哥,斬斷他四根手指,便是徹底跟南北交界那片區域的勢力結下梁子。他前小刀會龍頭當年即便再風光無限,也不至於如此毫無顧忌地出手吧?

若是蠍子的小弟瘋起來,刀疤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當然,這些都不是這兩位大哥需要考慮的。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這瘋子似的年輕人會不會向自己下手——

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在名聲和勢力上都能壓製刀疤,今兒來隻帶了幾個親信小弟,此刻還全在外堂休息。所以他們必須第一時間掌握有利局勢,不能被林澤壓著打。

幽冷的槍口指著林澤的腦門,他卻宛若旁觀者一般,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渾然沒將兩把隨時可能爆他頭的手槍放在眼裏。

“獨龍,謝鎖,你們想幹什麽!?”刀疤震驚了一小會之後,立刻醒悟過來,憤怒地吼道。“還不放下槍!”

“刀疤,你他媽算老幾?沒見他剁了蠍子一隻手?蠍子的兄弟若知道在你的場子被人砍,我看你怎麽交代!”獨龍陰沉沉地說道,但握著的手槍的手臂卻十分沉穩。死死抵著林澤腦門,不給他再次出手的機會。

之所以叫獨龍,是因為他在八年前爭地區大哥時被死對頭一刀戳在眼睛上,從此瞎了一隻右眼。但這個狠人也一刀刺入了死對頭的心髒。順利坐上地區大哥的寶座。

如今一道而來的蠍子被剁了一隻手,他豈會聽剛上位的刀疤擺布?

蠍子的慘叫引來包廂外的小刀會成員注意,三位大哥帶來的隨從想衝進來,立刻被老姚等人拿下。

他們不是白癡,不會輕易放人進去。製服了這幫隨從,神父等人推開房門,一眼便瞧見被兩把槍指著的林澤。立刻眉頭深鎖,『摸』出了那把鋒利而寒冷的小刀。

“一把槍的標準彈匣隻能裝六顆子彈,加大號的也隻有七到八發。那些軍用的手槍子彈能超過十發,可惜你們拿不到。”林澤任由手槍指著腦門,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笑道。“而現在至少有二十人堵著門口,你們覺得殺了我還能走出去嗎?”

“小子,你別太囂張!”謝鎖冷哼一聲,槍口用力戳在林澤太陽『穴』上,憤怒道。“你在我們手上,還擔心他們不讓出一條路嗎?”

“這可難說。”林澤微笑地搖搖頭,絲毫不受謝鎖的威脅所影響,平靜道。“我們要對付的人隻有喬八,你們都是北區的大哥,現在跟喬八串通一氣跑來壓製我們,是把我們當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們隻是不希望刀疤的衝動影響整個北區的利益。”獨龍辯解道。

“明白人麵前不說假話,你們心裏打著什麽算盤路人皆知。”林澤抽了一口煙,淡漠道。“要爭北區龍頭,大家各顯本事。像你們這樣偷雞『摸』狗,假借名義來打壓盟友,實在算不得正大光明。”

“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謝鎖陰冷地說道。“剁了蠍子一隻手,你必須有個交代。”

“怎麽交代?”林澤似笑非笑道。“要我還一隻手給他嗎?”

“這是你最好的選擇!”獨龍惡狠狠地說道。

“但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威脅,尤其是還有兩把槍指著我的頭。”林澤眼裏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意。

“恰好相反,我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拿槍爆了那些囂張份子的腦袋。”獨龍冷傲地說道。“今兒你不給個交代,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看來你們在來之前,就做足了吃下我的準備。”林澤嘴角微微上翹,正要端茶,謝鎖和獨龍卻喝道。“再動老子一槍崩了你!”

“那也得看你們還有沒有力氣扣動扳機!”

林澤話音甫落,神父與屠夫同時出手,兩把鋒利的小刀宛若一道寒光,撲哧『射』出去——

下一秒,兩個鐵器碰觸地板的鏗鏘聲響起。一眼望去,謝鎖與獨龍的手腕竟是『插』上一把小刀,猩紅的鮮血順著手腕流淌而下,看上去十分可怖。

兩人的手腕幾乎是同一時間**上小刀,也是同一時間發出慘叫聲。

事實上,當兩人感到手腕處一陣冰涼觸覺時,便知道情況不對,正要扣動扳機,卻發現整隻手都使不出力氣。

林澤說的沒錯,要崩了他,也得看能不能扣動扳機——

不到五分鍾,包廂內的其餘三個地區大哥竟是被林澤以如此強硬的手腕擊潰。

一人斷手,兩人被刺破手腕,皆是麵如土『色』地癱軟在椅子上,喘息如牛,滿頭大汗。

林澤沉默地續了一支煙,沒去理會瞠目結舌的刀疤,噴出一口濃煙,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三位地區大哥。

“蠍子我是打算殺雞儆猴,給你們一點教訓。”林澤彈了彈煙灰,麵無表情道。“謝鎖和獨龍我本來沒打算把你們怎樣,但你們已經下定決心吃了我,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蠍子幾人麵『露』怒『色』,冷笑道:“怎麽,你還打算把我們全留在這兒麽?別忘了,就算沒有大哥,我們那幫兄弟聯合起來也能把你們碾碎!”

“你就對自己的小弟這麽有自信?”林澤笑眯眯地問道。

“這是我的立足之本!”蠍子不屑地說道。

他還真不信林澤敢把三個地區大哥都留在這兒,畢竟,目前北區最拔尖的道上大哥就屬他們這四個地區大哥。若是林澤真把他們三人都留在這兒。那麽整個北區就隻剩刀疤一人。就算他不自稱北區龍頭,也沒人跟他爭了。

但問題在於,林澤敢不敢殺。

殺了,那三方勢力勢必大『亂』,到時誰來震住這股『亂』流?

沒錯,一派勢力的最終決策者是地區大哥,可地區大哥總歸是有一些心腹小弟的。大哥死了,這幫心腹不說能帶領大夥兒奔向更好的明天。打家劫舍的勾當,卻也幹的出來。

到時北區大『亂』,上頭的人要殺雞儆猴,以儆效尤。找誰?

北區隻剩一個大哥,不盯死刀疤,把他拉出去痛打八十大板才怪。

這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先不說滅了這三個地區大哥會讓刀疤的勢力受到極大損傷,單單是警方的死追不放,也夠刀疤好好地喝上一壺。

所以這三位大哥最基本的底氣就是,林澤不敢殺他們!

然而,這三人明顯低估了林澤的毒辣。他當初能『逼』死實力雄厚的金元,此時此刻,他照樣有這個氣魄殺了他們。

緩緩起身,林澤端起茶壺為三位老大添滿茶水,又是笑眯眯地轉至他們身後,話語中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意味:“幾位大哥,喬八挑撥我們,主要是不希望重建的小刀會發展起來。而你們也就傻乎乎的聽信了喬八會捧你們上位。即便真能上位,你們也不過是一個傀儡,一條喬八的狗。”

沒等三人做任何反應,林澤又是接著說道:“你們隻考慮殺你們,小刀會需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但你們沒考慮不殺,小刀會承受的壓力會更大。兩相權衡,你們認為我該怎麽做呢?”

此言一出,蠍子幾人終於坐不住了。

“林澤,你要考慮清楚,我們的勢力,根本不是刀疤可以抵擋的。殺了我們,你們也沒好日子過!”蠍子捂住傷口,麵『色』發白地說道。隻是話語中,卻是多了一份膽怯。

“嗯,我可以理解你在向我討饒嗎?”林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今兒來,就應該有被殺的覺悟。畢竟,喬八的炮灰,並不是那麽好當的。王浩算第一個,你們算第一批。”

他言罷,向門口招了招手,老姚幾人便是握著小刀往包廂走來,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勢,令人不寒而栗。

蹬蹬瞪——

正在這時,一陣極有力量的腳步聲自走廊傳來,旋即,便是聽見一個對林澤而言,做夢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小林哥,莫不成你廢了我手下之後,又要拿我喬八的朋友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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