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有力的聲音,沁透著一股安心的力量,慢慢將喬靈兒心頭的焦躁以及恐懼,絕望撫平,那一種已經滲入骨髓的痛,已經慢慢愈合,不再是掩蓋著,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慢慢腐爛,漸漸侵蝕。舒蝤鴵裻
璀璨的雙眸泛著瑩亮的光芒,宛若深夜墜落的兩顆星子一般,迷人,炫燦,瞧著,讓人覺得心中的陰霾皆是消失殆盡。
喬靈兒眨眨眸子,思量一會兒,垂下頭去,貝齒輕咬下唇,略微糾結。
“靈兒,很抱歉。”
聽聞耳邊這句話,喬靈兒驀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瞪著跟前的男子,這是第二次,第二次向她道歉!13766560
這一次,為何?
瞧見她的錯愕,明白她的疑惑,司徒軒緩緩開口,淡然的聲音中夾雜著心疼,“當初我親自去找你,將你帶回來。”
如此一來,你便不會受苦了,若是不讓你放縱,昨日之苦,你又怎會嚐試了?
甜,從心底裏湧了出來,他這般的寵溺,當初她怎會認為他與慕容天晴之間有什麽?當初怎能認為他是不想要她了?怎能認為他是不好的?又怎能認為他不是她的良人?
一直以來,他待她的好,都是存在的,隻是有時候她過於傲嬌了,看不到,或者是看到了,卻不願意承認。
這些年來,她倒是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還好,這一次,她選擇了勇敢,選擇了歸來,選擇了爭取,不然,將會悔恨終生。
喬靈兒揚起小腦瓜,瑩亮的眸子越發地璀璨了,撅撅小嘴,“你去找我,我還不一定隨著你回來呢。”
小樣兒!
司徒軒心底失笑,點點頭,順著她的意,“這倒是,我的靈兒豈是隨便被吸引的?”
額,被調侃了,這是調侃與被調侃的區別,也就是腦子靈活與不靈活的區別。
喬靈兒隻有點點頭,非常認真地配合著,“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那種魅力,我不一定會隨你回來。”
看來某小女子已經開始囂張了,正好,試著打擊一下。vlji。
“哦?怎麽說?”
“你想想啊,那個時候,雖然級是大商人吧,可是我的工廠剛起步,資金需要周轉啊,那個時候你絕大部分的資金都已經投入到工廠去了,你自然就成了窮光蛋。男人窮,就缺少一種揮霍的魅力,而那一種魅力,也正好是我所欣賞的,所以,如果那個時候你去找我的話,肯定是沒戲。”
司徒軒滿臉血瞧著眸囂張的小女子,被她這一番大道理嚇到了。
最後,最後,司徒軒啞聲問道,“靈兒,你......有進步。”
嗜財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非一般人所能比擬。
可是......
“靈兒的意思是,那個時候的我與別人比起來,欠缺了魅力?”
喬靈兒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麽,額,某王爺的眼神變得好危險啊!
於是,某位膽小的小女子便搖搖頭,認真放話,“絕對沒有這回事,若是有人的魅力賽於你,我又何必回來?”說著,喬靈兒似乎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之後,一個勁地點點頭,“嗯,說到底,還是七爺的魅力大,所以我回來了。”
她能這般說笑,看來心底的事兒已經淡了,司徒軒也就放心了一些,不過,若是沒有說出來,便不會有消除之日,他不希望下一次提起那一件事情的時候,她還會那般的失態,那是另一種瘋狂。
車內恢複安靜好一會兒,喬靈兒才低著聲音說,“那年,我剛剛到流雲的時候,便認識了素雲,當時她被人欺負,是我救了她,為了報恩,她要跟隨我。起初我不想再讓人跟隨在身邊,那個時候我身邊已經有了雲嵐和時倩,多一人,沒有那個必要。可是,她是哭著求著要跟隨我,想想她要是沒有留下的話,很有可能繼續有危險,便將她留下了。”
話至此處,喬靈兒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本以為這一件事情,有生之年不再提起,誰知道,今日她竟然自願提起,心,沒有那般無法忍受的疼痛,那一種錐心刺骨的痛,已經全然消失。
或者,是因為身邊有了這個男人的陪伴,這個男人用他的情,溫暖了她的心。
司徒軒沒有說話,等待她她的下文,大手輕輕的,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溫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光潔的小臉蛋上。漸在兒靈。
“後來,流雲偏遠一個小山村內發生了瘟疫,我便帶著她們過去看看。到了小山村之後,才發現,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那一個月以來,吃喝住,都與村民一起。”
喬靈兒輕輕一笑,才接著說,“瘟疫原本是得到了控製,可是,一夜之間又開始,那可真是如雨後春筍啊,來時洶湧,殺的我措不及防。半夜的時候,我是被一陣陣淒慘的叫聲嚇醒的。出去一看,很多村民已經痛得倒地我的門口,抽搐厲害。”
司徒軒的心,猛地抽痛著,看到她眼底的痛了,明白那個時候她是多麽的無助,明白了那個時候的她是多麽的害怕。醫術,她向來精通,而且,還是已經控製了的瘟疫,卻在一夜之間再次爆/發,她如何承受得住?
流雲那一場瘟疫,他聽說過,不過因為那是流雲最偏遠的山村,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已經時過三月,他也不再去關心,況且得到手下的稟報,她是在南夏。
若是知道......
“村莊附近的藥材已經被采集光了,可是,如果讓人送藥材來,時間完全不夠。在最絕望的時候,有村民告訴我,傍晚的時候,他看到了素雲在村口的井邊,朝著那一口井撒藥粉。那一刻,我才想起來,原來,我一直忽略一件事情,那一種所謂的瘟疫,很有可能是人為的。我讓時倩去找素雲,卻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那時候,我才想起,當初素雲說過一句話,她曾經到過那個小山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經曆,她提起自己到小山村的時候,眼底閃爍著沉痛,所以我也不再追問。後來想想,才明白自己的愚蠢。瘟疫便是她投毒了,導致所有村民中了毒。”
喬靈兒的身子開始顫抖了,想起當年一個一個倒在自己跟前的村民,那麽渴望生活下去的眼神,沒有帶有一絲責怪的眼神,她就感覺到絕望。
都是她的錯!
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讓素雲跟隨在自己的身邊,如果當年自己不要自以為是,如果當年自己沒有那麽愚蠢的善良,或者那個小山村的村民還是好好的。
然而,這個世界上最缺的便是後悔藥,她再後悔,又有什麽用?逝去的生命,永遠都回不來。
“靈兒,別想了,她已經得到了該有的報應,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自己一個人出去。”
司徒軒用力擁緊她,緊緊地擁住,像是要將她嵌入骨髓一般。
喬靈兒顫抖的身子,顫抖的心,在他的擁抱之下,慢慢平靜下來。
“靈兒,你知不知道?你的善良是別人不可比擬的,如果當初你不讓素雲跟隨在自己的身邊,她受到了迫/害,你一樣會受到心靈的譴責。她在之前便已經下了手,即便你沒有將她帶到小村莊,她一樣可以自己前去的。村民們有你,能夠多活了那麽多天,那是他們的福分,他們會在天上感激你的。所以,靈兒,收起你心底藏有的自我譴責,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才是大家希望的。”
醇厚的聲音,猶如古釀,甘甜到了喬靈兒的心底。
水汪汪的眸子,瞧著他,尋找肯定,“他們不會怪我嗎?”
素雲是她帶過去的,怎會不怪?
司徒軒搖搖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不會怪你,對他們來說,你便是他們的救星,讓他們多活了一些時日,那是老天的賜予。”
喬靈兒呆呆地,許久沒有說話。
馬車內沉靜了下來,馬車外的兩人,亦是保持著原始的沉默。
時倩心中有所著急,她忘不掉時候小姐瘋狂的模樣。事後,小姐根本不肯離開小村莊,真是想不開,想要......辰王爺的出現,挽救了小姐。
她想不明白素雲為何會那般狠心,幾百條人命,她竟然會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她就那樣死掉,太便宜她了,那種狠心的女人,就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活著。
時布默不作聲,駕著馬車。
這一次流雲之行發生的事情,應該很快傳回京城,屆時回京,隻怕爺要麵對的事情,就複雜了。
姒鳴成了閹人,進宮為奴是必須的,而段知府,隻怕到時候也是落得被貶的下場,更甚者,會死於非命,爺還沒下命令,一切還是未知數。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小姐這般的失控,還有時倩......
段知府的夫人自我了斷,牽扯著什麽?
這一切事情,時布根本想不明白,想要問時倩,卻發現她眼底除了恨,還有明顯的痛,還有心疼,便止住了話。
或者有一天,她願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