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互訴衷腸
“誰說你晚來一步我一定會死啊?隻要來的不太晚就可以了!”此時的林憶藍哪還有半滴眼淚啊,不知道的人根本想不到前一刻她還哭得差點在地上打滾了,“一招致命,怎麽說都得攻擊心髒和氣管啊!我隻要用手擋著這兩個部位……就像這樣,最多就是廢了手臂,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然後放混球回去搬救兵,這不就行了?”
看著林憶藍一手抱頸一手橫胸的模樣,皇甫逸風縱使再怎麽生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再度將她抱入懷中,雖然說這方法蠢了點樣子難看了點,但的確很實用。他啊,真的是撿到寶了。
靠在皇甫逸風懷裏,靜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林憶藍突然紅了臉,相比之下,她的心跳就快了很多。
“那現在……你不生我的氣了吧?”感受著皇甫逸風的體溫,林憶藍小心翼翼地問道。
看著她仰頭不安地望著自己,靈動的大眼中滿是擔心,皇甫逸風輕笑著搖了搖頭,一手繞到她的腦後,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那被她的皓齒輕咬著的唇。
林憶藍舍不得閉上眼,皇甫逸風的笑容太好看,空氣中的銀光,仿佛『揉』碎了被吸進去般,在那清冷的黑眸中綴滿,比天上的銀河更加神秘悠遠奪人魂魄。
情不自禁地伸手纏上皇甫逸風的脖子,溫順地任他霸道的舌頭攻城略地,喜歡他的氣息充斥所有的地方,主動伸出青澀的小舌和他的糾纏共舞……
直到她肺中的空氣不夠,皇甫逸風才不舍地稍稍退開,等她本能地大口補了幾口新鮮空氣後,不待她反應,便又重新覆上,像是永遠不夠般,纏綿,掃『蕩』……
鋪滿月光的玉石磚上,模糊地映著兩人相擁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差點窒息的林憶藍終於得以解放,掛在皇甫逸風身上大口地補氧,臉『色』緋紅異常,皇甫逸風托住懷中快要下滑的身子,薄唇微揚,眼神有瞬間的『迷』離。
“風,你對我是不是,有比喜歡多一點點的感覺啊?”
風花雪月之後,就是想要承諾或者聽喜歡的人表白,這是女人的共『性』,林憶藍也是,不過她知道若是她不開口,或許皇甫逸風就不會說,所以隻好厚著臉皮自己開口問道。
花前月下嘛,總是要說幾句應景的,雖然這裏沒有花,但至少樹葉是紅的,林憶藍十分自然地把它們想象成打了雞血不小心長過頭的巨花。
對於林憶藍的問題,皇甫逸風一愣,隨後笑意溢滿黑眸,在林憶藍緊張的目光中,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是……多很多?”見皇甫逸風搖頭,總是喜歡往樂觀的方向想的林憶藍大眼中滿是期待。
“差不多吧。”皇甫逸風輕笑著撫開她額前的劉海,輕啄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柔聲道:“藍兒,我愛你。”
正沉浸在皇甫逸風前一句話的喜悅中的林憶藍顯然沒有猜到第二句話,一時間被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含笑的皇甫逸風,困難地消化著皇甫逸風的話。皇甫逸風也不急,靜靜地等她做出反應。
他剛剛說……
愛?!
“風!我也愛你!”林憶藍確定剛剛那句話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之後,便開心地飛撲了上去,靠在皇甫逸風的懷中猛蹭,一顆心因為他方才的話而繼續加速。
顯然,林憶藍的那句“我也愛你”對皇甫逸風也是至寶,俊臉上『露』出的笑容宛若晨星,隻可惜隻顧著狂蹭的林憶藍沒看見,否則這簫園都要被她的口水給淹了。
兩人相擁良久,感受著互訴衷腸之後的喜悅。直到一陣冷風來襲,原本就有點受涼的林憶藍猛的打了個噴嚏,皇甫逸風才發覺自己懷中人兒的衣著有點單薄。
“走吧。”攬過她的肩,皇甫逸風帶著林憶藍往簫園深處走去。
“我……可以進去嗎?”發覺皇甫逸風正帶著自己往裏麵走,林憶藍有點擔心,這是禁園,而且剛剛皇甫逸風還讓她出去,她可不想他們倆才剛和解就又為這事鬧矛盾。
皇甫逸風笑而不答,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的回答。
林憶藍安心地靠在皇甫逸風懷中,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景象,而混球很識時務地跟在他們身後,由於四肢過短,隻好小跑跟上。
兩人邊走邊逛,不長的距離硬是被他們倆走成半個時辰,然後,兩人才停在了一座大得有點離譜的木屋前,不過,當皇甫逸風推開木門時,林憶藍才發現自己徹底的錯了,這哪是木屋啊?簡直就是披著木皮的宮殿!林憶藍敢肯定,這屋子絕對比皇甫逸風的房間還要奢華數倍,光那玉質地麵的每一個角落就鋪滿了價值連城的巨大狐皮製成的柔軟地毯。
幸好蕭清影沒看見,否則她一定會殺進來霸占這座宮殿,然後一點點地摳去賣掉。這是林憶藍的第一反應。
這是個女人的房間。這是林憶藍的第二直覺。
不知道這絨毯踩起來會是怎麽樣的感覺。
第三個念頭閃過時,林憶藍決定跟隨心的引領,於是,在皇甫逸風疑『惑』的目光中,林憶藍飛快地脫掉鞋子踩了上去。而身為同類的混球也跟著主人大搖大擺地踩了上去,絲毫沒有從眼前所見聯想自己未來下場的跡象,反正底下的是銀狐『毛』又不是它們冰狐『毛』,要知道,銀狐族和冰狐族曆來不共戴天,在人類眼中的這兩大極品物種,對視幾秒就能發電,因此混球特地狠狠地在狐皮毯上踩了幾腳,小樣兒,老嘲笑它們矮個兒,體積大了不起嗎?還不是被人扒皮乖乖地鋪在它們銀狐的腳底下?!傻大個!小也是有好處的!對於人類這種斤斤計較的生物,怎麽可能會用它們冰狐的『毛』做地毯?!這不明擺著跟錢過不去找抽嗎?這麽大的毯子,得扒幾隻冰狐的『毛』啊?!
對於混球無緣無故對著地毯又吼又叫又抓又撓順便甩著腦袋咬上幾口的反常行為,林憶藍在片刻驚愣之後,便一把將它拎了起來,隨手抓了塊糕點塞進了它的嘴裏,然後便將閃亮的大眼轉向皇甫逸風:“風,你每天都會來這裏嗎?”看看桌上,有糕點,有茶水,就說明這並不是一間空屋,如果不是皇甫逸風常來,那就絕對有情況!金屋藏嬌?!
含笑打量了林憶藍一會兒,她的那點兒小心思皇甫逸風心知肚明,十分爽快地就告訴她答案:“這裏是我和卓情按照母妃的宮殿建造的,所有的東西都按著母妃生前的習慣擺放,所以會經常來看看。”
“整天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可不是好事。”得知這裏隻是簫妃的遺址之後,林憶藍心中的大石剛落下,便又忙不迭地拉住皇甫逸風的手安慰道。
皇子,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不幸的孩子。
“隻是習慣來這裏而已。”皇甫逸風笑著反握住林憶藍的手,帶著她慢慢地往偏廳書房走去。對於母妃的死,他早就已經看開了。
說話間,兩人已上了台階,進入一個布置得像是書房的小隔間。
“沒少什麽東西吧?”
隨口問著皇甫逸風,林憶藍的目光卻被牆上一幅幅『逼』真的山水畫給吸引了。本以為上次在景妃那裏看見的那幅畫已經是絕頂的棒了,現在到了這裏看到了簫妃的原畫,林憶藍有點懷疑這簫妃是不是拿了幅敗筆送給人家了。
滿屋子的山水畫,可見簫妃擅長此類。然而,就在這滿室的山水畫中,最顯眼的主位之後的牆壁上,掛的卻是一幅肖像畫。由於距離有點遠,近視的林憶藍看的有點不清楚,於是決定走近看看。
“沒少東西。可能那人根本還沒進屋,就看見你跟進來,所以打算先殺你。”飛快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丟東西,皇甫逸風這才把饒有興趣的目光放到了林憶藍的身上,跟著她走到那幅肖像前,望著畫上的女子,清冷的黑眸難得地出現一絲柔情,嘴角微揚,低聲喃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林憶藍:“漂亮吧?”
“嗯!一個誤入凡塵的仙子。”林憶藍不禁有些看呆了,即使是穿到王府這種到處都是美女的地方,她也從沒見過這麽美的人,活脫脫一九天飛仙,再加上她的氣質,靈婉、清新、高雅,卻又帶著一絲柔媚,一點清冷,這樣一個女子,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將其護於羽翼之下,但林憶藍卻還能從這女子身上感覺到,一股霸氣。
“她是……你娘?!”雖然已經**不離十了,但林憶藍還是想確認一下。
這麽一個不簡單的美人兒,也能被那昏君給……糟蹋了?!
然後又被景妃這蠢蛋給……秒殺了?!
這怎麽看都像是另有隱情啊!!
“沒錯,她是我娘。”不知道林憶藍的疑『惑』,皇甫逸風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畫中人。
他的話音剛落,林憶藍便迅速地立正挺胸雙手合十,衝著畫上的女子迅速拜了三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一看就知道是經常被人拖去寺廟燒香的苦命人,不過,與以前她為了應付她媽隨便對各路神仙點頭打招呼不同,這一次她絕對是真心誠意,每一個頭都拜得十分標準,口中念念有詞,隻是人類聽不出來而已,當然,一邊的混球也沒聽出來:
親愛的婆婆,不管您是怎麽死的,既成事實,那您就安心的去吧,您的兒子就由我接手好了,媳『婦』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雖然說不能見到簫妃這等美人是一大遺憾,但對於一來就擺脫了婆媳鬥爭這永恒的話題,多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看著林憶藍對著畫中的女子又是拜又是笑,一向狡黠的眼睛比往常亮了數倍不止,皇甫逸風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準不是好事,不過這樣的她卻並不令自己反感。
帶她來這,隻是想讓母妃看看,他找到了他的王妃。他想,母妃一定會很高興的。
“藍兒,”等林憶藍拜得差不多了,皇甫逸風才把她帶到書桌邊,拿起桌上的一個精致的木盒,放到林憶藍的手上,“認得這盒子嗎?”
“盒子?”林憶藍一頭霧水地接過皇甫逸風遞來的盒子,翻來覆去察看了一遍,然後又一邊疑『惑』地看著皇甫逸風一邊將盒子打開。風怎麽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這是簫園的東西,她還是第一次進簫園,怎麽可能會見過?!
“空的?!”毫不費力地打開了木盒,林憶藍驚訝地看著隻有一塊襯墊的木盒,看那墊子的印記,長條形的,末端膨大……原先是放什麽的呢?
“藍兒,你原先是不是有一根木簪?”注意著林憶藍的表情,皇甫逸風突然勾起嘴角,看來這件事情,他的藍兒也不知情。
“木簪?好像是有一支……”林憶藍點了點頭,對那發簪還是有點印象的,因為那是她在顧因的首飾裏挖出的唯一一支比較不閃眼的發簪了,所以那段時間她一直用那發簪,“不過,後來好像找不著了……”說到一半,林憶藍猛然停住,忙拿起手中的木盒比較了一下那印子,“一樣的!難道說……那發簪不是顧因的!”
“那是母妃生前最喜歡的發簪。”皇甫逸風點了點頭,又開始對另一個問題感興趣了,“藍兒,你和顧因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兩個人,卻又長得一模一樣,給了你這麽多時間,現在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聞言,林憶藍的右眼猛的抽了一下,迎上皇甫逸風柔情滿溢的黑眸,大腦一片空白,嘴張了張,愣是沒講出一個字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畢竟這裏是古代,雖然風的腦子等級比一般的人要高上很多,但對於一些連現代科技都無法解釋通俗點就是匪夷所思的東西,也不見得都能接受。好不容易和風漸入佳境,要是在這緊要關頭傻帽地據實招供,被他當成不定時抽風患者一腳踢開,那豈不是虧大了?!
眼珠轉了轉,林憶藍突然像逮著耗子的貓,煞有介事地掐著木盒搖了搖,對著它呲牙咧嘴地說道:“一定是顧因那蠢貨好奇心太過旺盛,偷偷地溜進來,順手牽走了那支木簪……不過,以她的個『性』怎麽會挑木簪呢?”林憶藍奇怪地打量了下四周,看見畫中人頭上的發簪後,恍然大悟,估計是顧因誤以為這是皇甫逸風的心上人,所以拿了支發簪要引起他的注意。
“藍兒。”對於林憶藍這明顯是在扯開話題的舉動,皇甫逸風有點不悅地皺了皺眉,他隻是想更加了解她,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情,連這,她都要瞞著他嗎?
“唔……我手臂好痛!”見第一招失敗,林憶藍眼中光芒不減,連忙按住自己方才被楓葉劃破的手臂,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皇甫逸風,心中暗想,如果捂的是脖子而不是手臂的話,大概效果會更好。
這戲雖然演得有點過頭,但效果卻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