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黃雀也是甕中鱉(2)
媚姬不笨,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腳印,又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溺死鬼”,原本全無血『色』的臉頓時越來越黑,揚手就想給林憶藍一個耳光,不過林憶藍反應更快,一個閃身便躲開了那滿是怒氣的一巴掌,起身笑嘻嘻地說道:“不錯嘛,挺聰明的呀!”
“你耍我?!你怎麽還活著?!”媚姬咬牙切齒地起身,狠狠地瞪著林憶藍,恨不得想要咬死她一般。
“我活著那是我命不該絕,至於耍你,這就是你想多了,我隻是來問幾個問題的,謝謝你的合作。”取下掛在脖子上的手機,停止了錄音,又故意對著媚姬的眼睛晃了幾下,林憶藍才關掉了上方的電筒。
被突然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媚姬並沒有看清林憶藍手上的東西,厲聲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證據啊。”
“你想做什麽?!”
“由於你的男人利用我來陷害我的男人,所以現在我要利用你來控告你的男人,不管你聽懂了沒有,總之,你要跟我走一趟!”林憶藍拉起媚姬就要向外走,不過媚姬卻一把抽回了手,像看傻子般看著林憶藍。
“哈,你沒『毛』病吧?你以為我剛剛跟你說的話會在那裏又重複一遍嗎?”
“誰說要你重複了?”林憶藍以比她燦爛十倍的笑容回了回去,“你也就隻能用來當個花瓶,剛剛說的話嘛,自然有東西會幫你說。”
“若不是我開口,還有誰能幫我說?”媚姬一臉的嘲笑,“再說了,你以為我會跟你走嗎?雖然你的王爺長得很帥,人又聰明,我喜歡得不到了,但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向不強求,他要是哪天沒了腦袋,或許我還會給他流幾滴眼淚呢,哈哈!還有你們的太子,隻要對我們北陸有威脅的人,殿下絕對不會久留的!所以,勸你們還是準備兩副棺材吧!”理了理濕漉漉的長發,媚姬笑得萬分嫵媚。
聽著這囂張的話,林憶藍恨不得一腳踹翻這個女人,敢對她的風不利的人,她決不輕饒!
不過,在她打算動手的時候,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嘩”的一聲,一道形似巨大瀑布的水柱從天而降,直砸媚姬。
林憶藍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同情地看著被水柱包圍的女子在裏麵閉著眼不斷地掙紮,手不停地揮舞,想尖叫卻連著嗆了很多口水,差點被嗆昏過去。
好不容易等水全都落盡,媚姬剛想喘口氣,一個巨大的木桶從天而降,在林憶藍震驚的目光中,穩穩地套到了媚姬的頭上,緊接著,三個木桶先後砸下,十分精準地依次砸上了倒扣著的桶底。
“砰”、“砰”、“砰”
林憶藍第一次懷疑蕭清影是打架子鼓出身的。
看著直挺挺倒下去的媚姬,林憶藍嘴角抖了幾下,連忙掛上諂媚的笑容,將目光轉向剛從房梁上跳下來的蕭清影,十分狗腿地跑到蕭清影的身邊:“大俠,您辛苦了!”
“失手而已。”白了眼笑得燦爛過頭的林憶藍,蕭清影麵無表情地拖著地上的媚姬就走。
對於蕭清影這極度不誠實的回答,林憶藍也沒膽子揭穿,心裏知道她是聽到“皇甫卓情的棺材”有點激動了,但若是說出來,恐怕進棺材的就是她林憶藍了。
“那砸昏她也是失手?”
“她不是不願意跟你走嗎?幫你省點口水還廢話這麽多!再囉嗦我把你也砸昏了!”
“……”
極度鄙視地衝蕭清影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之後,林憶藍又趕緊追了上去,邊走邊跳,她終於不用躲起來扮鬼了!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
馬上就要見到風了!太好了!
皇宮,金鑾殿。
軒轅函的演說還在繼續。
“其二,各位可還記得,鑿船之後,水中的刺客是何時出現的?”
“何時出現?好像是在我們上備船的時候吧?”
“不錯,那時候可真驚險!刀子就在我們眼前晃呢!”想起當時的情景,所有官員都還心有餘悸,臉『色』也比方才差了很多。
“那麽,各位以為,哪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軒轅函繼續追問。
“安全?那時候哪裏還有安全可言呢啊?”
“如果非要說安全,其實……應該算是我們離開的畫舫吧?”
“沒錯沒錯,那裏離江麵最遠,刺客的劍不可能夠得著這麽高的地方!而且與被殺死比起來,沉船速度已經算是很慢了,留在上麵的話,可能還會活久一點呢。”
“看來我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軒轅函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直視著皇甫逸風,笑著走到他的身邊,“而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急著往備船上跑,因為我們覺得這船要沉了,留在上麵是必死無疑。可是,靖王,你去的方向,又為什麽跟我們是相反的呢?”
如此犀利的問題,頓時令議論紛紛的大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凝神屏氣地靜候著皇甫逸風的回答。
如果這個時候回答去艙底查看究竟的話,軒轅函一定會補上一句“靖王怎麽就知道艙底是被人鑿了而不是碰到暗礁了”,那個時候,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皇甫逸風不是別人,自然不會據實以告,反而揚起一抹客氣的笑容,不緊不慢道:“那軒轅太子是怎麽分析本王的行為的?”
軒轅函一愣,眼中閃過激賞,隨後又變得異常淩厲。沒想到皇甫逸風到這個時候還那麽冷靜,隻是輕巧地將問題拋了回來,這樣的人,若是現在不一招製勝,多留一天都是對他們北陸的威脅!
“王爺反其道而行,是因為知道,留在畫舫上更安全吧?”
“照使者你這麽說,這些事情是靖王一手安排的嘍?”一直不吭聲的洪曠皺眉問道,“如果靖王真的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那為什麽到後來又救了我們大家呢?”
“沒錯!若當時不是靖王在,我們全都死了!”一說到皇甫逸風的大恩大德,所有人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因為殺不了。”軒轅函的回答十分簡潔,也十分有深度,以至於大半人沒聽懂。
“什麽意思?”殺不了所以都救了,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各位剛才也說了,若不是靖王在,你們都得死。這難道不能說明其實在一開始,靖王就有把握脫險,所以才會那麽鎮定地留在沉沒的畫舫上的嗎?”
“這……”
“第三點,就是靖王後來又為什麽救你們的問題了。”見大家開始沉默、動搖,軒轅函又亮出另外一點證據,“難道各位大人不覺得奇怪嗎?為何後來那些水下的刺客突然通通冒頭,以至於原本已定的局勢突然倒戈?”
依舊是一片沉默,被軒轅函這麽一提醒,眾人才發覺真的有問題。原本在水下潛伏的好好的刺客,突然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全都掙紮著想離開水麵,這才讓他們這邊的護衛有機可乘。
“這就要說到靖王一直在尋找的那位秀女了。”
一聽到林憶藍的事,原本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的皇甫逸風黑眸頓時亮了許多,集中注意盯著軒轅函,他想的沒錯,藍兒的失蹤,一定和軒轅函有關!
“那晚,那名秀女恰巧與我們同船,看見她叫一個護衛往那江水中扔了什麽東西,接著,水中的刺客便紛紛鑽出了水麵。皇甫太子,相信你一定也看見了吧?”軒轅函又笑著將目光轉向了皇甫卓情。
皇甫卓情當然不能說沒有,因為那時候很多護衛都看見了,不過他天生就不喜歡順了別人的意,勾起不羈的笑容,皇甫卓情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沒錯,好像真有這麽一件事。軒轅太子難道不認得那東西嗎?你不是還嚐過那極品春『藥』的滋味嗎?”
軒轅函額上青筋跳了一下,周圍『射』來的探究目光令他的尊嚴盡失,居然在這麽多人麵前公然侮辱他?!他好歹也是個太子,豈能讓人用這種眼光瞧著?!皇甫卓情,這筆賬他遲早要討回來的!
“嗬嗬,皇甫太子真愛開玩笑。”軒轅函勉強地抽了兩下嘴角,眼中凶光漸『露』,“怎麽會是春『藥』呢?那明明是毒『藥』。想必那位秀女無意中得知了靖王的計劃,所以想阻止,就偷偷帶了這毒『藥』,『逼』得水下的人不得不出水,於是形勢迅速逆轉。靖王,你見計劃失敗,所以想倒不如把這些人都救了,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你了,對吧?”
“很精彩,好像太子自己做的一般。”皇甫逸風笑著回答道,看來把黑的說成白的,不隻是他的藍的專長。
“靖王過獎了,我隻是親眼目睹了而已。”軒轅函輕鬆反擊道,“那秀女的行為,應該被靖王看到了吧?所以靖王才會第一個衝進來將她推下水的吧?”
“本王把她推下去的?”皇甫逸風終於皺了皺眉,這軒轅函簡直是越扯越離譜。上船後他是第一個衝進船艙的沒錯,他隻想知道他的藍兒有沒有受傷,結果找了半天,卻隻看見一群北陸人,橫著的一堆,豎著的兩個,僅此而已。
“靖王,我當時可是在場的啊,你難道忘了你當時還說了一句‘本王府中的秀女,生死都在你的手上’嗎?我當時也很奇怪,你為什麽無緣無故要殺了她,不過現在想通了,你是殺人滅口吧?”軒轅函發覺自己越說越順,眼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濃,“一個王府的秀女而已,靖王居然如此大費周章地四處尋人,靖王是不是怕被她僥幸逃脫,所以要來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呢?”
剛剛被蕭清影連拖帶拽帶到的林憶藍有種想要對著軒轅函噴血的衝動,她還真不知道她的落水,既能幫皇甫逸風了結了齊瀾,也可以被軒轅函利用來扳倒皇甫逸風,不就是“撲通”一聲麽,何必變成“哢嚓”?至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