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混球被搶

“要不,今天給你個機會,讓你侍寢。”皇甫逸風輕笑著在她通紅的耳邊低語道。

“侍寢?!你開玩笑吧?!”林憶藍被他這麽一嚇,結巴都去了個幹淨,也顧不得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可置信地對著皇甫逸風吼道,她好歹也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哪能這麽隨隨便便侍寢啊?!

至於她是他的秀女一事,早已拋到一邊去了。

“是不是開玩笑,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皇甫逸風笑著一把將她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王爺!王爺!冷靜啊!”林憶藍嚇得想掙紮,又怕掉下去,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哀嚎,“王爺您要三思啊!”她根本沒弄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怎麽能這麽莫名其妙地**?!如果他強來怎麽辦?!救命啊!

“我已經三思過了。”將林憶藍放到**,皇甫逸風俯身將她圍在自己的懷中,低頭輕咬了下她的耳垂,柔聲道:“別怕,藍兒。”

“不怕才有鬼!”身下的人兒臉『色』通紅,雙眼溢上點點薄霧,方才被皇甫逸風這麽一咬,竟該死的沒力氣了!

“皇甫逸風!你別鬧了!”兔子惹急了是會咬人的!

“叫名字比叫王爺好聽多了,藍兒,我準許你以後叫我的名字。”皇甫逸風笑道,眼中卻沒有半分玩鬧之意,他是認真的。

迎上皇甫逸風的目光,垂死掙紮的林憶藍幹脆躺在**挺屍,看樣子他是來真的了,反正,這男的又帥又有錢有勢,絕對的金龜婿……她也不算吃虧……林憶藍苦中作樂地想著。

隻是,皇甫逸風接下來卻沒有了動作,隻是躺到一邊,將她緊緊地抱進了懷中。

“怎麽了?”林憶藍一驚,這樣的力道,她很痛的好不好!

一抬頭,便看見皇甫逸風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額上冷汗陣陣,雖然他強忍著,但林憶藍不是瞎子,她看得出來他很難受!

“胸口又痛了是不是?!”原本一臉茫然的林憶藍馬上回過神,想下床去拿銀針,無奈皇甫逸風抱得太緊,怎麽都不肯鬆手,隻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按摩著他的華蓋『穴』。

過了一會兒,一直注意觀察著皇甫逸風的表情的林憶藍見他似乎好了很多,才不滿地皺眉抱怨道:“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說過不要太累,對你的病沒有好處的!”這麽不合作的病人,這不是在砸她神醫的招牌嗎?

伸手蓋上放在自己胸前按摩的小手,皇甫逸風打趣道:“以後你來陪著,我就準時睡覺。”

“你!”好了傷疤忘了疼,疼痛才剛緩解他就又想那檔子事!

“養生最忌『色』字!你肯定是因為『亂』**,這病才會拖這麽久都不好!”

頓了一下,在皇甫逸風疑『惑』的目光中,林憶藍又伸手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然後起身在枕邊翻了良久,笑『吟』『吟』地轉過身,將手中的暖玉塞到了皇甫逸風的手中。

“這個是……”皇甫逸風也跟著坐了起來,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玉,又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林憶藍。

“這個是暖玉,是昨天你讓老頭拿來給我挑的貢品中的一樣。你一難受就渾身發冷,有它在就會好點的。”林憶藍說的十分認真,眼中滿是笑意。

皇甫逸風聞言一愣,看著手中那塊玉的黑眸閃了幾下:“你就挑了它?”

“其他的都有人要了呀!”所以不是她嫌棄!林憶藍急忙將關係撇幹淨。

抬頭看著林憶藍,黑眸中笑意不減,連殘存的冷意都消失無蹤。皇甫逸風將那透著絲絲暖意的玉握緊,又解下自己一直掛在腰間的玉佩,笑道:“那我就用它交換。”說著,便拉過林憶藍的手,將那塊玉佩放進了她的手中。

看了眼皇甫逸風,林憶藍便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上這塊泛著翠『色』幽光的玉佩上,造型很清爽,隻是兩個玉環,但那環上卻栩栩如生地刻著一龍一風,由一根精致的絲線編織的繩子串起,晃動時相碰撞發出的脆響十分好聽。林憶藍自然十分喜歡,也不跟皇甫逸風客氣,當下就收進了自己的懷中,她可不會像皇甫逸風這麽招搖,掛著它大搖大擺的出去,這玉佩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這不是明擺著招小偷嗎!

“是你要換的,以後不要賴賬!”

皇甫逸風看著林憶藍將那玉佩收起的眼神中,是其他人看不懂的神采,直到那玉佩消失在視線中,皇甫逸風才收起眼中的依戀,含笑地對林憶藍點了點頭。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地撞開,小莫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但一看到皇甫逸風也在,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膝蓋就先反『射』『性』地“撲通”一聲跪來下來:“王爺!”

“小莫,又發生什麽事了?”林憶藍奇怪地問道,剛剛她不是在跟混球玩嗎?

“小……小姐!混球被搶了!”一聽小姐問話,小莫頓時忘了見到皇甫逸風的害怕,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被搶了?!”林憶藍與皇甫逸風對視了一眼,不敢相信地重複道,狐狸也搶?這麽無聊的人,想來想去都像是那個西揚公主會幹的事。

“是的,小姐!當時小莫正抓著混球的尾巴,可是前麵突然出現兩個男子,什麽話也不說,直接就搶過混球飛走了!”小莫心急地敘述地當時的情況,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嗚嗚,小姐,怎麽辦……混球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

林憶藍聽得一臉黑線:“混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沒辦法。你仔細想一想,那兩個男子的打扮是不是很奇怪?”西揚國的人的打扮在他們眼中算是奇怪的了,如果小莫點頭,那就八成是他們了!

小莫聞言立即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連連點頭:“是的!是的小姐!很奇怪!”

“這就對了!一定是那個無聊的公主!”林憶藍剛想起身去找赫連明婉要狐狸,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的小莫又補充道:“他們都穿著夜行衣!”

林憶藍腳下一滑,連忙扶住桌子穩住自己,額上青筋直跳地衝小莫吼道:“穿夜行衣就穿夜行衣,什麽奇怪啊!”害她差點找錯人。

穿夜行衣,就說明他們是有備而來,並且不是王府中的人。但是,冰狐雖然珍貴,但也不至於招人搶啊?那兩個人為什麽冒險闖入王府就為搶一隻狐狸?並且能獨闖王府,一定身手了得。

皇甫逸風此時也有同樣的疑『惑』,眉『毛』微皺,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人——曾經對這冰狐表現出過度關注的宰相洪曠!

“藍兒,跟我來。”皇甫逸風起身牽過也開始有點著急的林憶藍,丟下還未回過神來的小莫,帶著她出了門。

“你知道混球被誰帶走了?”跟著皇甫逸風身邊的林憶藍急忙問道。

皇甫逸風命人將追風帶到門口後,才轉身對林憶藍搖了搖頭:“我也是猜的,不過可能『性』很大。”

“我們要去哪裏?”見皇甫逸風要人備馬,似乎路程並不短,林憶藍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麽人派出兩個高手大老遠地跑來搶狐狸?那麽遠,又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冰狐?

“宰相府。”

“你是說,是當朝宰相來搶狐狸的?!”林憶藍驚訝地問道,都是宰相了還愁買不到冰狐嗎?非要來王府搶,他有病吧他!

“藍兒,我猜測過,你口中的那隻‘混球’或許並不是一般的冰狐,它的身上,或許藏了什麽東西,所以洪曠才會那麽渴望得到它。”皇甫逸風冷靜地分析著,眼中已不再是方才的滿滿笑意,反而變得銳利無比。

“混球的身上帶著什麽東西……”林憶藍聞言,喃喃自語道,隨即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皇甫逸風也不吵她,靜靜地牽著她的手,向軒清院的院門走去。

短短的幾天,卻接二連三地發生這麽多事,林憶藍感覺自己似乎跌進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洞,四周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危機重重,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出現在眼前,而她卻束手無策。現在,就連混球,它的出現都有層層的疑雲……

垂下眼瞼,默默地回握著他的手,感受到從手心處傳來的暖意,微微不安的心才緩緩歸位。

門口,追風正被一個家丁牽著安靜地站著,見到皇甫逸風,前蹄歡快地跺了幾下,甩了甩腦袋,準備啟程。

“我可以騎馬?”林憶藍不敢相信地轉頭問皇甫逸風,方才的鬱悶一掃而空,看向追風的大眼中滿是興奮。

皇甫逸風笑而不答,縱身上馬,又將她抱了上來,以實際行動回答她。雖然追風絕不讓其他人騎在自己身上,但如果是皇甫逸風親自動手抱上來的人,它也就不那麽排斥了。

或許是第一次見主人帶人上來,追風疑『惑』地蹬了幾下蹄子,隨後才邁步狂奔而去。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微涼的秋風刮得林憶藍的臉頰微微疼痛,周圍的黑影迅速向後倒退。這是林憶藍第一次騎馬,七分的興奮之外,還有三分的害怕,身子緊緊地貼著身後溫暖的懷抱,不敢輕舉妄動。身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幹脆隻用一隻手拉住韁繩,另一隻手環上她的腰,將她緊緊地固定在自己的懷中。

林憶藍的雙手原本緊緊地拉著馬鬃,但在皇甫逸風抱住她後,便安心地漸漸地鬆了手,一心隻剩下初次騎馬的興奮。她雖不是懂馬之人,但以追風如此之快的速度自己坐在上麵卻幾乎沒有顛簸之感,她也承認這絕對是萬裏挑一的好馬!

一路無言,但兩人的臉上卻全是笑意。

隻片刻的功夫便到了相府。皇甫逸風拉了韁繩,率先下馬,然後再將林憶藍抱下。

門口守衛的人見是皇甫逸風,慌忙下跪行禮,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接到通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小的為王爺引路!”說完,又吩咐身邊的家丁先去通知主人,隨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皇甫逸風。

將韁繩交給一個家丁,皇甫逸風拉過林憶藍的手,跟著那管家進了相府。

總管將兩人引至前殿,親自奉了茶,便恭敬地站在了一邊。

林憶藍打量了一下四周,頓覺無聊,低頭拿著蕭清影留下的手機玩遊戲去了。皇甫逸風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也就隨她去了。

沒過多久,接到通知的洪曠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王爺深夜造訪,微臣沒能及時相迎,還望王爺恕罪!”洪曠一進來,便對著皇甫逸風拱手道歉,目光卻落在林憶藍身上,見皇甫逸風並沒有介紹的意思,也聰明地沒有多嘴。

“相爺客氣了,是本王擾了相爺的好夢。”皇甫逸風起身,而他身邊的林憶藍,也跟著起身,盯著眼前的洪曠,眼中滿是疑『惑』,她敢肯定,她見過這個人……

“王爺連夜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皇甫逸風盯著洪曠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隨後揚起客氣的笑容:“王府今夜闖入兩人,帶走了冰狐,若相爺知道冰狐的下落,還望告知本王。”

“王爺的意思是,我搶了那冰狐?”洪曠冷笑,“這王爺便多慮了,我洪曠雖喜歡新奇的玩意兒,對冰狐也有喜愛之意,但還不至於做這強搶之事!”

“相爺怕是誤會了,本王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提醒一下相爺。”皇甫逸風淡笑,這隻嘴硬的老狐狸,他隻是說“帶走”了冰狐,並沒有指明是搶的還是偷的,他就能說是“強搶”之事?這口誤,對於確實做了這事的人是很難被注意到的,即便是洪曠這隻千年狐狸也一樣,但對於設圈套的皇甫逸風,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原來是這樣,王爺放心,微臣若是知道冰狐的下落,必定第一個告訴王爺!不過王爺為冰狐一事親自夜訪我相府,這未免有點興師動眾了吧?派個下人來就可以了。”重新掛上笑臉,洪曠點頭答應道,又忍不住諷刺了幾句,為這小事親自跑一趟,怎麽想都有問題。

不待皇甫逸風開口,林憶藍便抓著皇甫逸風的袖子撒嬌道:“王爺!不管!您一定要幫妾婢找回那隻冰狐!人家好喜歡它!它是王爺送給妾婢的!”一邊說還一邊晃著皇甫逸風,一副任『性』的模樣。

“本王這不是到處找人問嗎?不要擔心,會找到的。”皇甫逸風輕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個丫頭,這些時候倒是很聰明,幾句話便幫他脫去了“小題大做”的嫌疑,讓洪曠誤以為是她吵著要來的。

“沒想到王爺也會為了女子而放棄原則啊?實在讓微臣大開了眼界!”洪曠朗聲大笑,打量林憶藍的眼神多了點興味,這女子好生聰明。他似乎有點印象,除了上次在賣狐的攤前見過,他一定還在另一個地方見過她!

“讓相爺見笑了。既然相爺答應相助,那本王也不叨擾了,冒昧來訪,相爺莫見怪。”

“恭送王爺,大福,帶王爺出門。”

出了相府,林憶藍回頭看了看這宏偉的府邸,輕聲地對皇甫逸風說道:“我見過他,他上次假扮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伯。”一個宰相居然會屈身上街賣糖葫蘆,這其中,一定有鬼!

“什麽?”皇甫逸風顯然沒料到洪曠還會有閑情逸致去賣糖葫蘆,黑眸頓時深了幾分。

歎了一口氣,林憶藍轉移話題,轉身不安地看著皇甫逸風:“他死不承認,怎麽辦?”

“我們回去再想想吧。”皇甫逸風柔聲安慰。

剛想扶林憶藍上馬,大門內卻匆匆地跑出一個人,溫婉清脆的聲音急急地喊道:“王爺!請留步!”

兩人一驚,同時回頭看向急急跑到跟前的女子,一個美得如碧玉般的女子,正是相府小姐、洪曠最疼愛的孫女洪靈兒。

“洪小姐。”皇甫逸風客氣地招呼道。

洪靈兒探究的目光在林憶藍身上停留片刻後,便一直黏在了皇甫逸風身上,柔聲道:“民女失禮了,還望王爺恕罪。”

“哪裏的話。不知洪小姐喚本王,可有何要緊之事?”皇甫逸風也不多說什麽,單刀直入。

“民女是想來告訴王爺,王爺所打聽之物,現在不在爺爺手中。”洪靈兒緩緩說道。

林憶藍和皇甫逸風聞言,交換了個眼神,便認真地聽洪靈兒講話。

“方才民女路過爺爺的房間,聽到爺爺正在跟兩個人說話,似乎是去王府拿了什麽,後來卻在半路被人搶走了,當時民女也沒多想,後來見王爺造訪,才得知那東西的貴重,爺爺也隻是一時糊塗,還望王爺不要追究!民女代爺爺向王爺賠罪了!”洪靈兒說的萬分真誠,大眼期盼地看著皇甫逸風。

這些話,顯然出乎兩人的意料,皇甫逸風沉『吟』了片刻,揚起客氣的笑容道謝道:“多謝洪小姐提醒,本王感激不盡!”

“王爺言重了。”看見皇甫逸風的笑容,洪靈兒小臉一紅,慌忙盈了身,“王爺走好!民女先回去了,不然爺爺知道了要罵的。”說完,便逃似的離開了。

“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麽啊?”見皇甫逸風目光隨著那背影遲遲不肯收回來,林憶藍心中莫名不樂道。

“我是在想,她說的話到底該不該信。”轉過頭,皇甫逸風笑著將她抱上了馬,隨後翻身上馬,策馬離開了相府。

“這還用想啊?一定該信,你別說你看不出來她對你有意思!”林憶藍不快地回嘴道。那女的說的是真的話,那,她又該去哪裏找混球呢?是誰帶走了它?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在搶它?混球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聽著林憶藍的悶哼,皇甫逸風嘴邊的笑容越擴越大。

將她摟緊了些,韁繩一緊,追風長嘶一聲,在無人的街道上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