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疑點
林憶藍嗅了嗅,然後笑著吹滅了蠟燭,向她們晃了晃手中這根比普通的精致一點的蠟燭,欠扁地說道:“我現在不懷疑你們了,我要懷疑送這蠟燭的人!”說這話時,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地觀察著兩人的神『色』。
明月倒是沒什麽,一臉不屑地瞟了那蠟燭一眼,但單雲聞言,卻是臉『色』瞬間發白,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發抖。
“你怎麽知道這是送的?”小容驚奇地問道。
林憶藍挫敗地看了眼一頭霧水的小容,剛剛才誇過她的聰明,現在居然又……果然不經誇。
“這蠟燭跟那張桌子上的不是一樣的嗎?你不是說過那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送的嗎?”
“這樣啊。”小容恍然大悟,接著回答道:“好像是王青小姐送的。”
“王青小姐?!”林憶藍皺眉重複道,怎麽又出了個新名字?更可疑的是,一向沒把這些“小姐”放眼中的小容居然會稱她為“小姐”!這又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是我送給青妹妹的。”
正打算追問“王青”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的林憶藍聞言一驚,疑『惑』地看向正盯著自己的單雲。
這個女子雖然臉『色』慘白,但眼中『露』骨的恨意卻毫不掩飾。這種眼神,和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先前林憶藍也清楚單雲一直拿怨恨的目光看自己,但卻絕不是這種似乎想把她千刀萬剮的眼神!而這一轉變,她敢肯定,和那個“王青”有關。她有種直覺,這個從頭 至尾都沒有出現過的人,與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
“是你送的?”與蕭清影對視了一眼,林憶藍再次掛上滿不在乎的笑容重複道。
“我出門置辦衣裳時帶了些蠟燭回來,就送了青妹妹一點,青妹妹大概是覺得這些蠟燭不錯,所以又送了點給幽若妹妹,這不是很正常嗎?這些蠟燭又有什麽問題?!顧因,你別故弄玄虛栽贓嫁禍,把無辜的青妹妹也扯進來!”單雲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全身卻是因氣憤而止不住地顫抖。
“很正常?”林憶藍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蠟燭上有菊中,點燃後可隨之化為煙氣彌漫在房間內,人聞久了就可中毒,你覺得,這還正常嗎?”
“你說什麽?!”小容驚叫道,見林憶藍不是在開玩笑,便狠狠地瞪向單雲。
“你!你血口噴人!”單雲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林憶藍的手指也不可遏製地顫動,手腕上一點銀『色』引起了蕭清影的注意,那是……
“憑你一麵之詞,誰會相信?我們怎麽都沒發現?誰知道是不是你隨口胡謅的?”
“好啊,要證明也不是什麽難事,”林憶藍依舊帶著作弄的頑皮,“你拿幾根回去,關好門窗,點了它,坐在它旁邊,兩天後,如果不出現像幽若那樣的病症,我就自己跑到王爺跟前說三千遍‘是我做的’,怎麽樣?敢不敢試?”林憶藍笑得十分狡黠,她敢打賭這女人不敢。
“就算真的有毒,也或許是賣這蠟燭的店家有問題!”笑話,看她說的那麽自信,誰敢拿命開玩笑!單雲當然不敢試,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辯解!她當時就懷疑這兩個女人聯合起來噴她一身水是故意的,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別有用心,不禁愚弄了自己,更是為點蠟燭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看來她早就懷疑到這蠟燭了……這女人的心計實在是太可怕了!
“店家有問題?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拿這個狡辯。”林憶藍無語地搖了搖頭,“他跟你有仇嗎?沒有吧?你也說你隻是順帶買了蠟燭,那家店根本不知道你要去,這麽可能事先放好毒?如果說所有的蠟燭都被塗上了毒,那他不是找死嗎?生意不要也就算了,鬧上官司可沒那麽簡單了。所以說,在你買回這些蠟燭時,它們是沒有問題的。”
“雲姐姐你……”明月聽了林憶藍的話,嚇得忙起身退開好幾步,深怕離她近一點死的也會早一點,“方才在院中還誣陷我,原來是你自己做的!”
“你可真會瞎掰啊顧因。”單雲的胸口劇烈起伏,怒極反笑,“但幽若妹妹在你身邊昏倒是不爭的事實,你說是這蠟燭有問題,那她有怎麽會早不昏晚不昏,偏偏要在你們倆獨處的時候昏倒呢?”
明月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又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林憶藍。
但林憶藍倒沒什麽特殊的反應,隻是無所謂地將蠟燭交給小容:“所以啊,前麵的都是我的猜測而已,你們聽聽就算了。而且,雲妹妹,我完全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跳出來說這蠟燭是你的。”無視單雲鐵青的臉『色』,林憶藍向小容說了聲:“我走了,你把這些蠟燭收好。”也不再理會其他人,獨自離開了落霞樓。
發覺又被耍了一次的單雲氣得講不出話來,含恨的目光一直跟著林憶藍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外。
一直低著頭玩遊戲的蕭清影見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收起手機,經過單雲身邊時,看了眼她,冷聲地說了句:“太生氣走針的速度會變快的。”也沒理會她驚恐的眼神,自顧自離開了。
出了清水軒,一路上都在思考著什麽的林憶藍終於開口了:
“影,今天來這一趟雖然說收獲不少,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很多。”在來的路上,林憶藍就已經把大概和蕭清影講了一遍,所以現在討論起來也方便了許多。
“所以你還是先理理目前的收獲吧。看你噴茶噴得這麽果斷,那茶葉八成是沒問題了。”蕭清影斜睨了林憶藍一眼,也認真地幫忙思考著。
“所以送茶葉的可兒應該沒什麽問題了。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單雲,先是送了幅刺繡給幽若,以幽若對刺繡的熱衷,就一定會連夜鑽研品味。”
“到了晚上就會點蠟燭,所以蠟燭上的毒就自然被她吸入。雖然說喝了茶不易入睡,送茶的人也有嫌疑,但蠟燭的來源跟送刺繡的人有關,不管怎麽想,剛剛的那人與這件事一定有關。”蕭清影補充道。
“對。之後又想用激將法讓小容收拾屋子,這樣證據也會消失,但小容沒有上當……這樣想來,的確一切都對她不利。但現在的問題是,後來在院子中她到底是怎麽下的毒,又是何時下的?而且單雲似乎根本不知道蠟燭上有菊中,但後來在院中出現的的確是菊中沒錯,如果有人故意把這一切栽贓給她,那也是說的通的。”
“這裏就牽涉到一個人了……”蕭清影與林憶藍對視了一下,心中都出現了同一個名字——王青。
“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會讓單雲這麽袒護,甘心替她頂罪,還能讓小容叫一聲‘小姐’?”
這不是第二個李幽若嗎?甚至比李幽若更強,能讓另一個秀女這麽信任她?而且自己來王府這麽久,卻從沒聽到過這個名字,很顯然,她沒有讓其他秀女感到威脅。是她本身就沒什麽魅力,還是她真的無心爭寵呢?又或者是,太聰明了……
“影,怎麽辦,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她一直以為這隻是一群女人為爭寵而引起的,可是看方才單雲這麽袒護“王青”,她便知道她想的太簡單了!
“是嗎?我本來還想告訴你件更複雜的事情。”雖然是冰冷的語氣,但蕭清影的眼中卻出現了一絲幸災樂禍。
“什麽?”還有啊?!饒了她吧!她到底被拉進了多深的坑啊?!
“那個嫌疑犯的手腕『插』了封血針。”
“封血針?那是什麽東西?”來古代的時間也不算久,又一直在王府或者集市裏和這些秀女、地主們小打小鬧,林憶藍自然不知道這令武林中人談之而『色』變的東西。但蕭清影就不同了,雖然來得比林憶藍遲,但由於一直聽家裏的兩個老頭扯這些在她看來不切實際的東西,知道的東西自然不少。
“也是魔教的一種殺人工具,‘鬼門關外三夕散,奈何橋前封血針’。不過隻有少數人會用。此針長約三分,極細,肉眼難辨,用特定的方法打入脈中,可封了那人的氣血,雖然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是每隔七天便會疼痛難當,一個月必死。隻有會解針的人才能幫忙製痛或者取針。”聽那兩個老頭講多了,蕭清影一開口就不是白話文。
“你是說,單雲惹上了魔教的人?”林憶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也太扯了吧?
“不知道,我隻知道王府裏也和魔教有關。”
“也?”林憶藍微微一愣,隨後又馬上反應了過來,上次在天牢裏見過的章韋,也似乎是魔教中人。“電視上不是一向都說朝廷和武林是井水不犯河水嗎?怎麽到這兒就糾結成一團了?”而且還似乎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看來她還是不要管的好!
“你看電視劇都隻看一半的吧?後麵不都寫著‘本故事純屬虛構’,你也拿來參考?”蕭清影唾棄道。
“你還有閑情挖苦我?還是替你自己『操』下心吧。”林憶藍針鋒相對,“你不是說你爸是魔教教主,把你送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完成他‘一統武林’的霸業嗎?現在看這情景,魔教勢力滲入朝廷,肯定是為了皇宮或王府的某樣東西,或者是借朝廷的力量躲避什麽,又或者,在你老爸失蹤的這二十來年裏,魔教總不可能一直空著‘教主’這寶座吧?所以,也就不排除現任教主有比你老爸更大的野心。總的來說,魔教麵臨著一些困難,你接下的這堆爛攤子就夠你受的了!”怎麽辦,越分析心情越好啊,哈哈!
蕭清影聞言狠狠瞪了林憶藍一眼:“要不要完成老頭的心願還要看我的心情,就算我真的決定去接這爛攤子,你也逃不掉的!”
“我才不要。”
“由不得你。”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請動我!”林憶藍笑道。
“話說回來,你不覺得魔教魔教的叫很別扭嗎?你老爸到底給他的教派取了什麽名字啊?”
“我怎麽會知道!又不是我起的。”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