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多田仍是暈暈沉沉:“走哪裏?”

長穀川指了一條最安靜也沒有槍聲的路,卡車向那裏拐了過去。六品從巷子裏衝出來窮追不舍,龍文章看了看反方向潰逃過來的日軍,他氣惱地跺了跺腳,仍跟著六品。

伊達的坦克在街上轟鳴,如同發怒的怪獸,但四道風的人從死角裏衝出來,又摔了幾個燃燒瓶。坦克盡最快的速度轉向,可看見的隻是一群剛跑進巷子裏的人影,一炮轟了過去,隻是讓他們跑得更快。伊達氣得捶著這個冷硬的裝甲怪物:“這個混蛋!和我來場像樣的決戰!”緩緩轉身,伊達尋找著那群和他糾纏不清的人。

四道風從坦克側麵的一個巷口裏又冒了出來,看了一眼,伸手去接燃燒瓶,卻沒東西給他,他一回頭,看見郵差抱歉的眼神,郵差悄聲說:“沒了。”

四道風皺眉:“沒了?”他看得那幾個人都覺得抱歉,但四道風不知又想出了什麽鬼招,他拔出槍:“你們都跟我來。”

214、仇敵相見

沽寧街道上,伊達仍在尋找目標,然後就看見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的人,四道風狂笑道:“我是四道風!四海為家的四……”

伊達開火,一串子彈射了出去,可四道風早閃進了巷子。

伊達怒不可遏:“追上去!”坦克駛到巷口,他驚喜地發現,這巷子勉強可容他的坦克開進去,而且還是條死胡同,巷子裏的人連躲的地方也沒有。

坦克將就著擠進巷裏,與磚牆摩擦發出生澀的聲音。四道風擠在門洞裏,看了看那輛坦克,唯恐它不追上來,又給了它一槍。一串子彈打在門洞邊,和他擠在一起的郵差緊張得不行:“你跑到什麽地方來了?”四道風笑道:“斷頭巷。”

郵差愣住。四道風從門洞裏躍出去,在牆上蹬了兩腳,子彈就打在他的腳下,但四道風已經上了牆。坦克裏的伊達緊張地尋找著目標。

郵差目瞪口呆地看著,四道風張開了雙臂,在剛能容下腳掌的牆邊一溜小跑,到了坦克後麵,他跳下來,示意對麵的人群過來。

坦克炮塔微微轉動,伊達的眼睛完全貼在窺視孔上,但他找不到四道風的蹤跡。忽然身後一聲槍響,一聲金屬的撞擊聲來自炮塔後方。駕駛員緊張地報告:“隊長,他在我們後麵。”

炮塔轉動,結果炮管長過了車身,左轉,炮管被牆給攔住,右轉,炮管撞上了房子。伊達氣得大罵:“混蛋!”

四道風和沽寧人站在車後,四道風蹲下,撿起巷邊一塊磚頭,他拿著那塊磚頭向坦克走去,踏上車體,再爬上炮塔。

然後車裏的人聽到敲擊聲,當當當三聲,像在敲門。伊達身邊的駕駛員緊張地拿起一個手榴彈,拉住拉環,打算自殺。伊達想了想,攔住他:“我要和他決鬥。”他盡可能保持著冷靜,打開艙蓋,然後與他七年的對頭麵對麵。

四道風蹲在炮塔上,為看清伊達他隻好看著**的位置,有點漫不經心。

伊達看得很認真,他要把死對頭的麵部特征看仔細:“決鬥吧!和我!我會非常感激!”他的表情誠摯之極,讓四道風愣了一下。然後四道風一板磚拍了下去,伊達的腦袋在艙蓋上消失,車裏發出沉悶的一聲。

人群一擁而上,頓時淹沒了那輛坦克,人群裏傳出沉悶的毆打聲。

突然一個聲音傳出:“你們在幹什麽?”站在坦克上的四道風轉身,看見歐陽見過的那隊國民黨軍人,他們荷槍實彈,臉上寫滿不屑。一個軍官不屑地說:“走吧。鬼子投降了,愚民就有打落水狗的勇氣。”四道風瞪眼看著那幫家夥,氣得回頭想再找個日軍發泄一下,但他站得太高,再也沒有那些高牆低戶的遮攔,轉身就能看見天空白雲高飛。他仿佛聽見高昕說話:“你是個又窮又愛打架的家夥,我一蕩蕩過牆,砸在你的大笨腦袋上。”

四道風喃喃道:“我再也不愛打架了。”說著,把手上抓的磚頭扔了。

215、陰謀暴露

卡車在廢碼頭邊停了下來,長穀川跳下車,換上一套中國服裝。

宇多田訝然:“你在幹什麽?”

“我在這裏藏了條船。”他對宇多田笑了笑,“船上當然有你的位置。”